楊攀月猛然睜開眼睛，漸漸站直身子，看着歪到在地上的王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厭惡。
“你可回來了！”石珀微笑着，“你把他怎麼了？”
王超慢慢爬了起來，雙目無神，呵呵傻笑着。“我把他帶出來了，”楊攀月臉色鐵青，指指自己的腦子，“他在這裡，永無天日！”
衆人沉默了一陣，石珀搖搖頭，“把託尼帶上，咱們回去吧！”說完，他大步朝着託尼昏迷的方向走去。
楊攀月扭過頭，翻身上車。韓進搖搖頭，追上石珀。
黃辰辰看着搖晃着傻笑的王超，順手拔出了楊攀月插在草地上的軍刀，猛然揮出，噗地一聲，黃辰辰提着帶血的軍刀朝着卡車走去。
韓進回過頭，看着搖晃着的無頭屍體，慘笑一聲：“說了你今天會死的，死得很慘……”王超的屍體終於翻到在地，血流成河。
託尼面無血色，早已醒來，靠在卡車輪胎上呼呼喘息。石珀點點頭：“你還是自己爬上車，還是要我們把你捆起來？”
託尼冷笑一聲，閉上眼睛：“把我殺了吧，”他胸脯劇烈起伏着，“我不會跟你們走，遭你們百般虐待羞辱，你們，現在就把我殺了吧。”
“乖乖跟我們合作，”韓進踢了一腳託尼，“老子心情很差，不想再殺人了，別讓老子再費勁把你捆起來。”
託尼睜開眼睛，看了衆人一眼，慢慢站起身，爬上了車廂。
卡車啓動，開始返回。一路上衆人都沉默不語，石珀微微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韓進抱着槍蜷成一團，呆呆看着車外的景色。
託尼垂着頭，嘴裡不知道唸叨着什麼，一幅無精打采地樣子，沮喪至極。
一路沉默，車朝着來路開去，一個小時後，前方已經看到巍峨的山影，車輛兩邊已經不是草原的景色，漆黑嶙峋的石頭開始多了起來，再有一會兒，就要到黑堡山下了。
託尼突然輕笑一聲，“石珀，我很欽佩你。”石珀一愣，睜開眼睛，看着託尼。“我很欽佩你，”託尼真誠地一笑，“換個時間和地點，我很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但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就像狼吃羊，我們無力去改變。”
他舒展了一下身子，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像是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註定你們要失敗，我也許會投向你們……這幾年裡，我也有過猶疑，但很多事情不能如人所願。”他探過身子，看着石珀，“就像你們明知會失敗還這樣義無反顧，這不是我們個人的錯啊，”他嘆息一聲，“既然身處這個時代，就只能被捲進這個漩渦。”
石珀靜靜看着託尼，託尼望着兩側不斷閃過的嶙峋怪石，“能來這世上一趟，本已幸運，希望你們能珍惜。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即便跪着，”他扭過臉，悽然一笑，“也走完它吧！”
話音剛落，託尼猛然躍起，石珀一驚，伸手去抓託尼。事發突然，幾乎來不及反應，託尼已經一頭朝着路邊的
石頭栽了過去，梆地一聲脆響！
“停車！”石珀大喊一聲，一躍而下，朝着託尼跑了過去。
託尼腦袋將路邊一塊帶棱角的黑色巨石磕成了兩截，腦漿四濺，血污正沿着他的身體慢慢滲着。石珀呆呆看着託尼的屍體，風吹來，露出託尼腰間一條紅色的柔道腰帶，上面繡着一朵白色的櫻花。
楊攀月和黃辰辰都跑來了，望着託尼的屍體，楊攀月面無表情：“沒救了。”她轉身就走，“抓緊時間回去吧，我太累了。”
石珀默然，慢慢轉身，伸手摟住黃辰辰，大步朝着卡車走去，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老師？”黃辰辰驚訝地看着石珀，石珀緊摟了一下黃辰辰，“珍惜現在，誰知道能不能看見明天。”石珀露齒一笑，“快點，就要回去了！”
領袖的辦公室，衆人圍坐一圈，氣氛有些壓抑，石珀卻在不停把玩着一隻打火機。
“那這事就算了結了，”領袖衝衆人點點頭，“王超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能將自己收斂到誰都無法察覺，真的是個人才，可惜了。”
“他的意識被我控制了，”楊攀月說，“我們還是能知道對方一些情況。有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向您彙報，關於超能力的事情，是從王超那裡知道的。”
“敵人已經開始着手組建他們的超能部隊，我們所遇上的陸光直人和王超這些人，都隸屬於這支部隊。一個不好的消息是，他們在激發潛能方面，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案，那些黑衣人都實際上屬於潛能激發者。”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能將普通人轉爲有超能力的人？”領袖詢問着。“不是普通人，那些人也是千挑萬選的。”楊攀月說，“所以他們的人數還不多，這算一個好消息。”
“他們通過什麼來激發他們潛能？”領袖慢慢靠在椅背上，用兩根指頭輕輕敲打着桌面，“難道是地球軸心的力量？”
“是。”楊攀月點點頭，“上一次我們談判交給敵人的方程，他們已經破解。現在他們在地球軸心建立了實驗室，據說這地方能召喚神族的力量。據王超說，他們的能力就是在那裡被強化的。”
“地球軸心，”領袖嘆口氣，“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已經放棄了對地球軸心的尋找，我一直認爲那毫無意義，何況那地點本來就在敵人控制範圍內，我們無力攻陷。”
“不用攻陷，”楊攀月笑了一下，“我們幾個可以單獨去一次，畢竟這跟我們的能力也相關，我們也迫切希望自己的能力能被強化穩定下來。”
“這事我考慮一下再說。”領袖對王立彬點點頭，“把馮德里安的禁閉解除吧，但調離這裡，這事你轉交給參謀室安排。今天起，你負責石珀他們的食宿和安全保衛。”王立彬恭敬地站着，點頭稱是。“還有，”領袖十指交叉，思忖着，“教授那裡應該有方程，把他帶來吧。”
王立彬慢慢退出辦公室，去找教授。
“黃辰辰，”領袖轉
臉看向黃辰辰，黃辰辰渾身一顫，看着領袖的防毒面具，卻聽得那面具後的聲音輕柔了很多，“你過來……”
黃辰辰慢慢站起身，朝着領袖走去，心中忐忑不安，慢慢走到領袖的辦公桌前。“再近一點。”領袖的聲音安靜平和，黃辰辰鼓起勇氣，又朝前走了一步。
領袖伸出手去，輕輕捏起她胸口的三葉草吊墜，撫摸着，又慢慢放下：“組織批准你和石珀在一起成爲戀人關係。”
黃辰辰驚訝地長大嘴巴，看着領袖，領袖點點頭，黃辰辰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謝謝，謝謝領袖……”她扭頭看着同樣吃驚的石珀，又慢慢轉過臉來，“可是老師的妻子還沒有找到，不知道她……”
“夏薇已經有消息了，”領袖看了看石珀，“她在海難中身亡了，我很遺憾。”
“我喜歡誰還要組織批准……”石珀小聲嘟囔着，看着領袖，眼中有着一絲怨意。楊攀月踢了他一腳，石珀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希望你能照顧好石珀，”領袖看着黃辰辰，“多體諒他。”黃辰辰臉色緋紅，點點頭。
敲門聲傳來，隨即王立彬攙着教授走了進來。黃辰辰連忙回到座位上，甜蜜地低頭搓着衣角，心裡緊張萬分。
楊攀月搖搖頭，小聲在黃辰辰耳邊說：“丫頭，這下開心了？”
“教授，請坐！”領袖對教授點頭示意，待教授坐下後，領袖直接問道：“教授，那方程在你身上嗎？”
教授搖搖頭，“不在我身上，我把方程記在腦子裡了。”他指指腦袋，“丟不了。”
“現在我們需要這個方程，上次你交給我的，沒來得及將數據導出，總部就遭到了攻擊。現在我們要提取一些數據，方便我們下一步行動安排。”領袖對教授點點頭，“我們需要這個方程來了解一些情況，對你們的能力強化可能會有幫助。”
教授點點頭：“我需要紙筆。”王立彬立刻走到領袖面前，將紙筆取來，交給教授，教授埋頭在紙上快速地寫着。
“這是什麼？”黃辰辰看着教授寫出來的方程式，“這得出的結果……是無限不循環小數？”
“很聰明，”教授擡頭看了一眼黃辰辰，“這個數字再被開一次平方，小數位很長，但不是無限長，”他敲敲本子，“大概有二十多萬位。”
“天哪……”黃辰辰吃驚地捂住嘴巴，“要這麼長個數做什麼？這個數字裡有什麼資料？”
領袖聲音輕快，“我們所需要這個數字，其實是個壓縮後的數據，我舉例向你說明吧，”領袖看着黃辰辰，“你們那個時代有電腦吧？那你們要知道，電腦裡其實用到的只有0和1兩個數，只是這兩個數的無限規律組合，解密後就變成你們電腦裡的音樂、圖片和文章。”
“這個方程也是如此，20多萬位的數值，裡面囊括了所有關於地球軸心的資料和秘密。”領袖解釋着，“不過，沒有經過破譯，誰也看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