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付不了他!”教授憤怒無比,“水火不進!大炮怎麼沒有把他炸死!”
“你沒有機會了!”北澤一陣怪笑,身子突然膨脹起來,膨脹得如同一個綠色的河豚魚,猛然打開大嘴,一道黏液猛地朝着石珀噴射出來!
石珀手腳並用,緊爬幾步,一下子竄到一堵殘牆後面,嘩地一下,牆面沾滿黏液,冒着氣泡,滋滋作響!
“就這樣堵在這裡!”楊攀月氣急敗壞,“抓不到鹽田次勝,一切都白搭!”
“讓我來對付他吧。”一個清越的聲音突然從衆人身後響起,衆人猛一回頭,“張竹生!”
張竹生穿着一件黑色皮衣,雙腿細長,對着衆人輕輕微笑着:“好久不見了,辰辰,你長大了。小月,”他看着楊攀月,“你比以前更堅強了。”
楊攀月突然心中一陣酸楚,她猛地回過臉,指着北澤彥:“把他扔到海里去!”
“竹間鳴一!”北澤彥怒吼着,“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他渾身發抖,“我們都瞎了眼!鹽田對你像對親生兒子一般,你卻還要背叛他!”
“他不是我父親,”張竹生面色不變,輕輕地說,“但這些人,是我的兄弟姐妹。”
“好!好!”北澤彥怒極反笑,“你要聽那個女人的話,把我扔海里?你以爲那樣我就會死嗎?我會將整個海水都變成強酸!我會淹沒這裡!”
“不,”張竹生朝前走了幾步,“我不會那樣做,我有幾千種方法讓你死,但你傷害了我的好兄弟,”他嘴角一陣抽動,望着石珀,“我會選擇最痛苦的一種給你!”
張竹生話音剛落,兩手一攤,“你受死吧!”這幾個字從他牙縫中擠了出來。
北澤彥突然渾身顫抖起來,不可抑制地尖聲慘叫着,一下子摔倒在地,拼命掙扎着。
“張大哥……”黃辰辰聽得那慘叫聲,不由得渾身發抖,“你怎麼他了?”
張竹生對黃辰辰點點頭,沒說話,只是專心望着倒在地上的北澤彥,猛地雙手一擡!北澤彥嘴巴突然張開,噗地一聲,吐出的卻不是黏液,而是混合着黏液的泥漿!
北澤彥劇烈嘔吐着泥漿,一陣又一陣,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終於北澤彥停止了嘔吐,他漆黑的眼窩裡卻慢慢擠出一根蒼白的手指,北澤彥高聲慘叫着,那手指像是被什麼擠壓了出來,先是手指,隨後手腕、小臂都從他眼窩裡擠了出來,一截斷臂啪嗒一聲掉在身前的泥漿裡!
北澤彥突然像是又被什麼卡住了脖子,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幾乎喘不過起來,嘴巴大張,一縷頭髮從他嘴裡冒出,隨後,露出一顆血肉模糊的腦袋,像是有個人要從他嘴裡爬出來!
衆人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震驚了,渾身顫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一具穿着白衣的死屍撐破了北澤彥的嘴巴,一下子滑落在泥漿裡,濺起一陣泥水!張竹生嘆口氣,“結束吧!”他雙手再次猛然擡起!
北澤彥一陣哀鳴,嘴巴已經被撕扯開
來,不斷有着槍支、機械零件和磚石從他嘴裡掉落出來。北澤彥的肚子突然一點點變大起來,像是吹氣般一點點鼓脹着,衆人都覺得驚心動魄,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北澤彥的肚皮越漲越大,肚皮被撐得像是一張薄紙般,幾乎透明起來,裡面的東西形狀已經清晰可見!
“那是!”教授突然一個寒戰,北澤彥的肚皮砰地一聲,像是吹爆的氣球,黏液和泥漿四濺,衆人紛紛躲避着,等衆人站穩腳步,北澤彥早已不見了蹤跡,在他的位置上,一輛殘破的坦克突然出現!
“坦克!”韓進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沒回過神來,“這是魔術?”
張竹生望着那地上一灘綠色的黏液和破碎的亂七八糟一堆像是內臟的東西,輕輕搖搖頭。
“隔空取物,”伍德嘴脣顫抖着,“他把戰場上的東西扔到北澤彥肚子裡了……”
“其實是在他的身體裡另外開了一個空間通道,所有的東西被傳送到這裡,”張竹生搖搖頭,“都一樣,你那樣理解也對。石珀!”他高喊着,“我帶你們去找鹽田!在鹽田那裡,咱們的能力都用不上,不要小看他!”
石珀蹣跚着,扶着牆慢慢走了出來,黃辰辰急忙跑過去攙扶着他,石珀嘿嘿一笑:“我成了殘疾人了,”他在黃辰辰攙扶下踩着泥漿走了過來,“都到這步了,還有什麼好退縮的,走吧!見見這個鹽田次勝!”
張竹生依然微笑着,大步朝着石珀走了過去,緊緊抱了一下。石珀朝着張竹生肩膀狠狠錘了一拳:“不到最後關頭你都不出現!”張竹生嘿嘿一笑:“我要跟着鹽田嘛,可不能叫他跑掉。”
楊攀月厭惡地踩着泥濘的地面走了過來,甩了一下頭髮:“走吧!”
衆人在張竹生帶領下走進了工廠,空蕩蕩的廠房裡昏暗無比,等衆人適應了光線,看到一個穿着日軍軍裝的人正坐在廠房盡頭的一個臺階上,慢慢擦着一把刀。
“你們來得有點遲。”那人帶着一頂日軍的軟泥簡便軍帽,一幅圓眼鏡架在鼻樑上,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刀鋒,“竹間鳴一,你還是辜負了我的希望,”他和善的面容望着張竹生,“我本以爲我們能攜手共創一個光榮的世界,但你依舊鼠目寸光。”
“鹽田大佐,”張竹生嘆口氣,“你應該明白,我是21世紀的人,這種軍國主義觀念跟我格格不入,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鹽田點點頭,“是啊,你們那個世界,似乎戰爭已經成爲傳說了。但我不相信你們那裡沒有戰爭,只要人類社會存在一天,爭鬥就會延續下去!”他慢慢站了起來,“這是註定的,你說的你們和平美好的世界,註定有一天也會灰飛煙滅!”
“這裡完了,”鹽田嘆口氣,聽着外面激烈的槍聲,“我的使命也到頭了,你們是否允許我體面地剖腹呢?”
石珀搖搖頭,“出去的方法,告訴我們離開這裡的方法。”他端着槍指着鹽田次勝,“你知道我們需要的是什麼!”
鹽田哈哈大笑,“自由嗎?”他滿臉譏諷,指着外面,“僅有的一臺時光裂縫發生器被你們的超級大炮炸燬了!你們還想離開這裡?你們攻陷這裡又如何!你們勝利了又如何,你們還是被困在這裡!”
“不可能!”衆人渾身一陣冰涼!
“不可能嗎?”鹽田嘲諷地看着衆人,“要是有出去的可能,我這會兒還在這裡跟你們羅嗦什麼!”
“現在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呆一會兒,”鹽田神情落寞,“讓我一個人死去吧,別糟踐我的榮耀和尊嚴!”
衆人心中如同冰窟,呆若木雞。石珀默然半晌,猛然回頭,在黃辰辰攙扶下大步朝着廠房外走去。張竹生張了半天嘴,嘆口氣,跟着石珀走了出去,衆人都一一走出了廠房,留下鹽田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空曠的廠房裡。
鹽田望着衆人沮喪離去的背影,放聲大笑,笑聲在廠房裡迴盪着,顯得淒厲苦楚,而又充滿絕望!
石珀默默走到廠房外,回望了廠房一眼,嘆口氣,心中滿是絕望和空茫。
“我們怎麼辦……”楊攀月一臉茫然,看着石珀和衆人。黃辰辰忽地一笑,抱緊石珀的手臂,“反正還能活上幾天,開心一天算一天了。”她輕輕擦着石珀臉上的污漬,又用手推着石珀的嘴角,“老師,開心點。”
▪ ttκΛ n▪ ¢O 石珀苦笑着,“毫無意義。”他慢慢坐了下來,“我們沒辦法出去了,只能等死了。”
“不對!”韓進突然一個激靈,“有古怪!在廠房裡我想預測一下未來,預測不到,”他猛地回頭看着廠房,“現在我有種感覺,鹽田一會就要逃了!”
“逃就逃吧,”張竹生也挨着石珀坐了下來,“他一個人而已,殺不殺都沒必要了。”
“不對!”伍德和教授同時說,他們吃驚地看着廠房,“既然沒辦法離開這裡,他爲什麼要逃!”教授顫抖起來,“他騙了我們!”
石珀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驚望着廠房,猛然一拍大腿:“追!”
衆人再次返回廠房,只見鹽田正攀着廢墟,朝着坍塌廠房的另一側逃去。“鹽田!”石珀高喊着,“你個王八蛋!”
鹽田見衆人追來,手忙腳亂,在廢墟上爬動着,快速翻過廢墟,逃到了街上。
衆人也都奮力追趕着,石珀幾次想使用超能力,卻覺得身上空蕩蕩的,他惱怒地高喊一聲。“鹽田能抑制我們的能力!”張竹生喘着氣,“必須抓住他!”
鹽田在廢墟中飛跑着,石珀和黃辰辰落在最後,張竹生和楊攀月跑在了最前面,跟鹽田只有幾步之遙!
楊攀月喘着氣,胸口想要炸開一般,高聲喊着:“站住!我要開槍了!”鹽田根本不停下腳步,他在廢墟間敏捷地蹦跳着,繼續朝前跑着。
“嗒嗒嗒!”楊攀月舉起衝鋒槍,朝天打出一串子彈,警告鹽田。鹽田猛地一回身,眼睛通紅,手中卻握着一支衝鋒槍!“當心!”張竹生驚叫一聲!
“嗒嗒嗒!”鹽田朝着楊攀月開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