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珀……”夏薇抓住石珀的手,“對不起……”
石珀擡起頭,滿面淚水看着夏薇,嘴脣顫抖着,“如果這是夢,不要太快醒來……如果不是夢,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夏薇身體顫抖着,“別說話,讓我好好抱抱你,多久沒被你抱過了……我都忘記了那感覺……”她輕輕偎在石珀懷裡,身體隨着抽泣抖動着。
石珀輕輕撫摸着夏薇的頭髮,默默注視着她,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夏薇閉上眼睛,輕輕仰起臉,石珀伏下身子,慢慢將雙脣印上去。
兩人終於激吻起來,淚水混在一起,哽咽着,發泄着。這世間的苦難和悲舛,這不知是夢是真的邪惡世界,這人性的掙扎和無奈,這些一切統統都化作眼淚和熱吻,哪怕世界末日到來,他們也再不會分開!
許久之後,石珀慢慢推開夏薇,拉着夏薇的手,剋制着自己的激動,“這是怎麼回事……”他淚眼婆娑地望着夏薇,“我腦子糊塗了……”
夏薇抱着石珀的腦袋,“先不要說這些,讓我靜靜、靜靜體味這種感覺,”她閉上眼睛,輕輕撫摸着石珀的頭髮,“像是重新活了一場……”
石珀按捺住情緒,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靜靜體會着這溫暖和甜蜜。“不問了……”石珀喃喃地說,“我很想你。”
夏薇沒說話,只是將石珀抱得更緊了。
靜靜的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和哽咽,只剩下驚喜和悲傷交錯的情緒,只剩下兩個人心靈和情感的脈脈傳遞。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石珀輕輕說着,“快一年了……我找了所有你可能在的地方,都沒有你的消息;我去了所有你不可能在的地方,也沒有你的消息……”
“我一直在這裡,”夏薇流着淚,“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你來得太晚了,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終於,兩人面對面坐着,都壓抑着心中的激動。“三年……”石珀拉着夏薇的手,“是我們的時間不同步了嗎?”
夏薇搖搖頭,表情無奈又憂傷,“石珀,我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氣,在我講述這事情之前,你要答應我,你不許發脾氣。”她伸手摸着石珀的臉頰,“要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也許這就是命運……”
“你是這裡的領袖……”石珀腦袋一團漿糊,“三年前你就是,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跟我相識、結婚……也是一個局?”他擡起頭看着夏薇,搖着腦袋,“不會的,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你有家人、朋友,這不會是真的。因爲我……瞭解你。”
夏薇悽然,“石珀,如果說我不是跟你一起坐船來的那個人,你還愛我嗎?”她淚水盈盈看着石珀。石珀心中一驚:“你不是夏薇?不可能!你的聲音、容貌,你身上的味道,你的語氣和神態……這不可能的!”
“我是夏薇,”夏薇緊緊握着石珀的手,像是怕他跑掉,“但不是跟你一起坐船遇難的那個夏薇……”她慢慢說着,“我是三年前跟前一個你,一起來到這裡
的夏薇。”
2011年,夏薇和石珀突然被一夥人綁架,隨後被帶到一艘船上。船上有個時空裂縫發生器,在他們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們穿越了。
當夏薇醒來的時候,卻在一處山洞裡面,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軍人,這讓她驚嚇過度,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恢復。在這裡呆了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後,又陸續送來了楊攀月和張竹生,卻始終沒有石珀的消息,這讓夏薇心急如焚。
正在夏薇三人不明真相的時候,他們被領袖召見了。
領袖是個中國女人,她告訴他們,這裡是1949年,之所以帶他們來這裡,是爲了拯救這裡。當夏薇問起石珀的情況時,領袖告訴她,因爲穿越過程中出現了時空混亂,石珀和其他兩人留在了2011年的這裡,但她已經派人去接了,讓她不要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夏薇度日如年,又過了一段時間,領袖單獨召見她。等她會見領袖的時候,在座的還有幾個人,領袖介紹說是他們組織的核心領導層,這次單獨約見她是爲了一件關係到組織存亡的事情。
“領袖罹患絕症,已經病入膏肓,”夏薇靜靜對石珀說着,“他們需要一個接班人。”
“他們選擇了你?”石珀看着夏薇,輕輕地問。夏薇點點頭,“他們別無選擇……”她慢慢低下頭,“我也別無選擇……”
領袖告訴夏薇,組織正處在最困難的時期,不然不會召集他們從另一個年代過來,因爲他們是神族的後裔,能夠拯救這裡。
“爲什麼是我?”夏薇搖搖頭,“在座這麼多元老,你們自己推選一個不就行了?”
“不行,”領袖嘆口氣,笑了,“要是這樣就太簡單了,但現在組織內部人心渙散,不能再出事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死了,組織會崩潰……因爲在預言中,我是不會死的。我是作爲一個精神領袖存在的,一旦信仰倒塌了,這組織會土崩瓦解。”領袖看着幾位領導人,“這是我們最後統一商定的結果,你是女人,你是中國人,這個很合適。你接替我,以後不要以真面目示人,夏薇從今天起,已經死了。”
“楊攀月比我強很多,”夏薇強忍着害怕,提出異議,“爲什麼不讓她來做?”
“楊攀月個性太強,”領袖說,“有些剛愎自用,過於剛強,她沒有領導組織的能力。”
夏薇不死心,又提出一個疑問:“可我也沒什麼能力,如果在座的諸位元老中的某位,要反對我,我是不是可以不幹?”
“他們不會反對你,”領袖看了一眼衆人,“我已經跟他們達成共識。至於有人要反抗你,這個我有安排,你不必擔心。”
“可我根本沒這個能力,”夏薇急得都要哭了,“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你不想見石珀了嗎?”領袖輕輕嘆口氣,“一旦領袖死亡,組織會陷入混亂中,營救石珀的任務就沒人指揮,而你,”她看着夏薇,“也永遠無法回去。”
在忐忑不安中結束約見後,領袖又單獨帶着夏薇到了她的臥室。
“知道這事情很爲難你,”領袖將雙手按在夏薇的肩膀上,“但有些事情,是命運。”
“這裡是德國和日本秘密發展的一個基地,用來研製尖端戰爭武器。軸心國戰敗後,大部分德國人決定回國,接受失敗的命運,但日本人不同意。”領袖讓夏薇坐下,慢慢講述着,“就在德國人反抗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一箇中國籍的女文員突然擁有了超乎想象的能力,她能預知未來,一次次帶着衆人躲過搜捕。於是,在有意無意的情況下,抵抗組織成立了,而這個女文員,成爲了這個抵抗組織的精神領袖。”
領袖苦笑一聲:“在戰爭中成長着,這個領袖漸漸在決策層中顯示出了自己的才能,也得到了組織的一致擁護。有時候,造化弄人……這也並非我想做的,但我不得不做。在前一段時間,日本人突然大舉反撲,抵抗組織處處潰敗,被趕下了海。無奈之下,我預見到了你們,也得到了日本人的一些研究資料,知道了神族的秘密,只有你們才能拯救這裡。”
“你不必擔心一些事情,我已經決定把我知道的,我擁有的能力,我的一切……全部給你。你要做好,把這些人都帶出去,給他們自由,最大可能的……摧毀這裡!”
“全部給我?你的能力?”夏薇呆呆地問。
“要知道,人的記憶、思想和一切行爲規則,都是靠腦子的,”領袖微微笑着,顯得和藹可親,“但腦子只是一團電解質而已,實際上,這些信息的存在,是靠腦波。我會把我的腦波全部傳遞給你。”
“那你呢?”夏薇大吃一驚,領袖搖搖頭:“我身體已經不行了,我預見我幾天後就會死去,趁還來得及。”她將夏薇帶到裡間,這裡有着兩個巨大的椅子,椅子後背上有兩個閃閃發光的頭箍,一些儀器不停閃爍着。
“爲了命運,爲了自由,”領袖慢慢坐在一張椅子上,“我們不得不這樣做了。”
夏薇顫抖着,“這樣……這樣……是不是你的思想就佔據了我的身體?我的記憶是不是被全部抹去……”她突然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傻孩子,”領袖微笑着,“我的思想不會佔據你的身體,你的記憶也不會被抹去,你只是會知道很多東西,增加了一些能力而已,”她靠在椅背上,將頭箍帶上,“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啊……”
夏薇顫巍巍坐在椅子上,慢慢將頭箍扣在頭上。“從今以後,夏薇死了。”領袖扭臉看着夏薇,“你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人,別人對你的稱呼只有兩個字:領袖。”
“我還能見到石珀嗎?”夏薇流着淚,渾身顫抖。領袖點點頭,“會的,我們還需要他們的能力拯救這裡,而這一切,以後要靠你完成了。”
領袖按動扶手上一個按鈕:“你是一個好女人,但今後,你還會是一個好領袖,你會幫助這裡擺脫噩運,我相信你會做到這一點。”
機器加速的轟鳴聲嗚地響起,在劇烈尖銳的嘯叫聲中夏薇驚呼着,閉着眼睛,抖動着,一時間覺得天搖地動,這個世界要崩塌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