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加更】
隨喜剛回了關家,就立刻去看望關泰興了。追哪裡快去眼快
她一日不在家裡,雖然教了平靈怎麼煮藥給關泰興喝下,始終還是有些擔心。
幸好,關泰興已經能坐起來和譚氏說話了,臉上已經恢復些血氣。隨喜給譚氏行了一禮,“二嬸。”
“隨喜,你回來了,快,再給興哥兒瞧瞧,是不是好利索了。”譚氏急忙拉起她坐到牀沿。
“姐姐。”關泰興笑着叫了隨喜一聲。
隨喜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還感覺到腹疼嗎?”
關泰興搖頭,“不疼了。”
隨喜坐到錦杌,將手枕放下,給關泰興把脈,脈象不細不洪,雖然還有些無力,但比昨日的細速已經好了許多。
“再調養幾日,就能痊癒了,只是這些年還是先戒口,吃些細粥就好。”隨喜笑着對譚氏道。
譚氏淚盈於睫,抱住隨喜的身子,“隨喜,二嬸多謝你。”
“二嬸,快別這樣,興哥兒也是我弟弟,我這個當姐姐難道給弟弟醫治還要將恩情嗎?除非是興哥兒沒將我當姐姐。”隨喜扶着譚氏在交椅上坐下,一邊笑着道。
“娘說是姐姐救了我的命,以後我一定會記着姐姐這個救命之恩。”關泰興人小鬼大地對隨喜說道。
隨喜啐了他一口,“你一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
“不管怎樣,也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哪能請得到大夫,更別說太醫了。”譚氏嘆道。
猶豫了一下,隨喜才問道,“三姑娘怎麼樣了?”
“我剛去看了一回,已經沒再腹瀉了,已經睡得着了。”譚氏道。
隨喜一笑,便不再多問,關善喜雖與她同是關炎波所出,她卻半點提不上親情的感覺來,只是她年幼無知,心中難免憐憫,既然鄭淑君不讓自己近那孩子,她自是不會多管閒事。
回到望春苑,吃了一碗瘦肉胭脂米州和一個肉餅,隨喜便沐浴睡下,明日還要去幫忙煮藥,若是不休息足了,何來有精力去應付。
誰知睡到半夜,卻聽到正院傳來一聲尖銳的哭叫,接着又是一陣吵鬧的哭聲,隨喜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睡在軟榻上的夏蘭披了衣裳過來,“姑娘,奴婢去瞧瞧發生什麼事情。”
隨喜低聲應了一下,“現在什麼時辰了?”
“寅時初刻(凌晨…)。”夏蘭回道。
“你去瞧瞧吧。”隨喜重新躺回了牀上,她實在困得緊,剛躺下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夏蘭走出屋裡的時候,遇到也從後罩房趕過來的平靈,“平靈,你在這外間守着,我去看看。”
平靈應了一聲。
夏蘭也不打燈籠,就這樣摸黑出門了,因是練過功夫,眼力比常人要好一些。
平靈在外間等着,只隱約聽到正院那邊傳來哭聲。
沒一會兒,連老夫人和二房那邊也驚動了。
一刻鐘後,夏蘭輕喘着氣回來了,一把抓住平靈問道,“姑娘呢?”
“還在睡呢,發生什麼事了?”平靈問道。
“趕緊去打一盆水來,到屋裡再說。”夏蘭說着,已經急步走進了屋裡。
看着睡得正酣的隨喜,夏蘭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輕聲將她叫醒。
隨喜轉醒過來,心知必是出了大事,否則夏蘭不會叫她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正院的那位三姑娘去了。”夏蘭輕聲說着,正好平靈打了水進來,聽到夏蘭的話,愣是給嚇了一跳。
“不是請了太醫嗎?”隨喜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纔不到半天,怎麼就沒了。
“三姑娘半夜醒來鬧着肚子餓,夫人給餵了牛乳,沒一會兒就又吐又瀉,不到半個時辰,人就沒氣兒了。”夏蘭低聲回道,已經利索地替隨喜穿上裳裙。
隨喜輕輕搖頭,“牛乳雖易入口卻不好消化,本來就是個孩子,更應該注意吃食方面的纔是。”
“姑娘這時候過去,恐怕要招些不愉快。”平靈見隨喜真打算到正院那邊去,忍不住提醒。
“那畢竟是我幼妹……雖無感情可言,始終同父,且又是孩子,我對她有幾分同情,鄭淑君失了這個孩子,鄭家如今又是自身難保,她在這個家恐怕也沒有地位了,若是能安分守己,我倒能……先去看看吧。”她願意回到關家,無非就是想報復關炎波和鄭淑君,鄭淑君經喪女之痛已是報應了吧。
只要報復了關炎波和郭靜君……她便能解開心中仇怨,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生的。
隨喜帶着夏蘭來到正院的時候,屋裡燈火通明,鄭淑君抱着關善喜和關珍喜哭作一團,關炎波皺眉頹喪地坐在一旁,關老夫人和譚氏坐在軟榻上抹淚。
衆人見得隨喜進來,反應皆是不一。
關大爺不知從何處早已得知今日隨喜在顧家出了風頭,他對她更是看重了幾分,老夫人後悔着因一些過去的間隙而沒堅持讓隨喜替善喜治病,就怕隨喜會暗中下手,如今想想,隨喜若是要下手,何須等到今日?譚氏和關二爺卻是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他們信賴隨喜,沒有拼了一半的身家去請了太醫,最後卻還是……
鄭淑君見到隨喜,卻是心中恨意滔天,只認定這賤丫頭是來看她笑話,哭得滿臉眼淚鼻涕地嚎了起來,“你來作甚?我女兒死了你是不是高興了,如今你滿意了啊。”
“隨喜只是來關心你,何必出口傷人?”譚氏甚是不喜鄭淑君,她是書香門第的深閨女子,對鄭淑君寡婦再嫁着實有些看不起,又得知是她攛掇了大伯,才讓大嫂沒得善終,更是添了幾分的厭惡,平日裡甚少與她親近,如今見她還出言辱罵隨喜,自是不悅。
“你當然會說風涼話,你兒子病成那樣都沒死是他命硬,我女兒福薄……”說着哽咽了起來,悲慼地看着懷裡沒有氣息的女兒,擡眼再看隨喜的時候,又是滿眼的忿恨,“若不是這賤丫頭命中帶煞,我女兒又怎麼會被你剋死?”
“胡說八道”關大爺喝了一聲,“善喜明明就是惹上霍亂死的,你別隨口就冤枉了隨喜。”
“那爲何興哥兒卻能無事偏偏我女兒死了?”鄭淑君見關大爺袒護着隨喜,更是傷心欲絕,“本來就已經平安無事了,偏生她一回到家裡,我女兒就死了,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那是隨喜的醫術高明,你若是讓三姑娘給隨喜醫治,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譚氏冷聲道。
“那是因爲你們都不知情,這賤丫頭就是因爲命中帶煞才剋死了羅惠雲,才讓她未出世的兄弟死在胎中,若不是因爲如此,怎的當時要上山去靜養?”鄭淑君尖聲叫着,“這事兒老夫人也是知曉的。”
她是偶然一次聽老夫人在屋裡跟翠碧感嘆幾句,說這賤丫頭若非青居真人當初憐她命中帶劫收她爲徒,又怎會有今日風光,原來她是不信這個,沒想今日竟被她剋死了自己的女兒。
隨喜冷眼看着鄭淑君,嘴角噙着冷笑,她實在太高估了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藉着女兒的死來打壓她。
果然啊,對敵人真真是不能有半點仁慈之心,否則自己死都不知道。
“我若是命中帶煞,鄭姨娘,那你怎麼還不死?”未等老夫人開口說話,隨喜已經冷笑着問鄭淑君,“我跟在我阿孃身邊十年也沒見她出了什麼事情,怎的在你進門之後她就走了?你說我帶煞,我煞到家裡誰了?老夫人身子健朗,父親和二叔平步青雲,興哥兒這次還有驚無險……只有你女兒出了事,真正命硬的……是你吧,鄭姨娘。”
“你強詞奪理”鄭淑君大叫,將眼睛看向老夫人,急迫地道,“娘,您是知情的。”
老夫人冷冷掃了她一眼,“我的孫女若不是命好,怎麼會結識那麼多貴人?”
鄭淑君臉色慘白。
“先是剋死了自己的前夫,再又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但凡哪個懂得爲別人着想的,早已經絞了髮長伴青燈去了,哪還敢留在這裡害人。”譚氏見老夫人沒有幫向鄭淑君,便毫不客氣地添了一把火。
“譚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今日竟陷我不義。”鄭淑君對譚氏嚎叫着。
“你不分青紅皁白就說隨喜命不好,難道就很正義?你可知這話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說意味着什麼?將來隨喜若是說不成親事,你這個當繼室的也沒臉。”譚氏道。
“就她那名聲還妄想有好親事?早不知和顧家李家兩個少爺滾了幾回……”鄭淑君破口大罵,完全不再顧着矜持的形象。
啪關大爺突然一巴掌掃了過去,“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侮辱隨喜的話,我休了你讓你滾回鄭家”
鄭淑君被打得一懵,腦袋也清醒了一些,怔怔得說不出一句話。
不曾納妾也不曾和妻子吵過半句不是的關二爺忍不住在心裡嘆息,難怪大哥這些年一直沒有政績,這後宅如此沒有規矩,怎能得上官賞識?
“娘,大哥,事已如此,再多說也無益,不如先安置了三姑娘吧。”他擔心再這麼吵下去就沒消停的時候,只好趕緊打了圓場。
“爹,妹妹雖是年幼,但到底是您的嫡女,無論如何,就算沒有風光大葬,也該體體面面纔是。”關珍喜目含怨恨地看了隨喜一眼,卻不跟她吵鬧,只是流着淚求關炎波厚葬關善喜。
“惹了霍亂死去的人,兩個時辰內若是不火化,周圍的人都會被傳染……”
好大一碗內牛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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