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卡!”
“連長同志!”
……
戰士們大喊一聲就猛衝了上來。
那一刻舒爾卡自己都有些搞不清狀況,他不明白部下乃至全營的人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朝德軍發起反攻……他們本應該繼續呆在陣地裡依託工事防守的。
後來舒爾卡才明白,他們這是以爲舒爾卡與“四號”坦克同歸於盡了。
這種現像在戰場上偶有發生,尤其是在部隊被圍困處於最後關頭的時候,如果部隊有一個核心人物或是英雄犧牲,會瞬間激發所有人悲壯的報復心理並全力對敵人發起反攻。
此時蘇軍就是這樣,他們大喊一聲不顧一切的從戰壕跳出來衝上前去與敵人絞殺在一起。
其實,此時的德軍又何嘗不是這種情況,他們也是因爲主力部隊在湖面損失慘重於是發起這場毫無意義的進攻。
於是兩支部隊都殺紅了眼,互相扭打拼殺,戰鬥很快就發展成一場混戰。
舒爾卡沒時間去思考這其中的究竟,他只知道身邊的德軍士兵也衝了上去……但是他沒能衝上去,因爲就在他起身前行時就被舒爾卡抓住了左腿。
毫無防備的德軍士兵“撲嗵”一聲就摔倒在地上,他疑惑的轉身一看,卻吃驚的發現一把軍刺已經迎面而來……
一聲慘叫,軍刺從德軍士兵下巴斜插進他的脖子,德軍士兵痛苦的捂着傷處,鮮血大口大口從嘴裡噴出來,雙腳在雪地裡一陣亂蹬似乎想要爬起來,但努力了幾次都沒成功。
舒爾卡沒有理會他,甚至軍剌都來不及拔,抓過德軍士兵胸前的MP40衝鋒槍就朝後掃射,兩名德軍士兵剛剛衝上來似乎想從彈坑上躍過,冷不防的被子彈打倒慘叫一聲就滾進彈坑。
接着又是三名敵人……
這個彈坑對德軍來說是個誤區,原因是此時戰線已經推到了前方,他們總以爲這裡的敵人已經被清除了,於是一隊一隊的往前衝,誰想到彈坑裡還藏着一個人像守株待兔似的等着他們。
接着舒爾卡又甩出兩枚手榴彈,炸得後續上來的德軍士兵一片東倒西歪。
被舒爾卡這樣一陣搗亂,德軍後續兵力無法跟上,於是很快蘇軍就佔了上風,德軍像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此時的舒爾卡,他所在彈坑甚至都被德軍屍體給堆滿了。
就在舒爾卡要從裡頭爬出來時卻“砰”的一聲槍響,渾身是血的演員舉着步槍站在彈坑上,惡狠狠的叫道:“滾出來,你這個***走狗!”
“我投降!”舒爾卡無奈的舉起手來,說道:“奧庫涅夫同志,你成功的俘虜了我!”
演員不由一愣,很快就認出了是舒爾卡,不由興奮的走上前來,說道:“舒爾卡,真的是你,舒爾卡,你還沒死……”
“是的,差點被你打死了!”舒爾卡回答。
舒爾卡想站起來,但卻沒能成功,他以爲是自己被德軍屍體纏住了,動了動才發覺後脖子部位一陣刺痛,伸手一摸,一塊冰涼、堅硬的東西嵌在那裡,周圍全是粘乎乎的血。
“彈片,我被彈片擊中了,而且還是在脖子部份……”
這是舒爾卡失去意識前腦海裡想的,他耳朵裡只聽到演員緊張的叫道:“舒爾卡,舒爾卡!醫護兵,醫護兵……混蛋快給我滾過來!”
其中舒爾卡斷斷續續的醒過來幾次,就像做夢似的迷迷糊糊。
事實上,此時舒爾卡已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了。
有時他像是回到了現代,跟同學們一起聽着高數教授在講臺上自言自語似的講着微積分。
接着又是指導員、演員等人驚慌失措的臉。
然後突然又被拋回到戰場上與敵人激烈的廝殺。
下一秒又看到一個醫生模樣的人拿着手電筒照自己的眼睛,那光芒就像是一條天堂之路。
……
當舒爾卡真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病房裡,身邊一名護士馬上就察覺到這一點,她匆忙丟下正在整理的醫療器材一邊跑一邊喊:“醫生,阿納託利醫生……他醒了!”
很快,一名大鬍子醫生就出現在舒爾卡面前,他觀察了一會兒,就問道:“感覺怎麼樣,舒爾卡同志?”
“我在什麼地方?”舒爾卡問。
“放鬆,舒爾卡同志!”醫生回答:“這裡是謝爾諾夫醫院,我是你的醫生阿納託利!”
“醫院?莫斯科?”
“是的,舒爾卡同志!”
“我的戰友呢?他們怎麼樣了!”舒爾卡問:“我們勝利了嗎?”
“他們沒事,舒爾卡同志!”阿納託利醫生似乎被舒爾卡這種時刻惦記着戰場的精神感動了,他讚賞的朝舒爾卡點了點頭,說道:“是他們送你來這的,你剛剛做完手術,應該好好休息!”
“手術?”
“是的!”阿納託利醫生說:“你很幸運,舒爾卡同志!一塊彈片,德國人給你的禮物……”
說着阿納託利醫生就將順手將旁邊一個鐵盤端到舒爾卡面前,裡頭平躺着一塊一元硬幣大小的方形彈片,上面還有些血跡。
“你想留着它嗎?”阿納託利醫生問。
“不,醫生!”舒爾卡回答:“因爲我認爲,如果我想要的話,德國人很願意多送一些給我!”
旁邊幾個護士被逗得笑了起來。
“你很幸運,舒爾卡同志!”阿納託利醫生說:“這塊彈片卡在你脖子的軟組織裡,似乎是你放下的帽檐消耗掉了它大部份動能,否則……”
否則後面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脖子這個要害部位,隨便都能讓舒爾卡去掉半條命。
但是現在……
“你只需要休息幾天就能康復了!但不要亂跑!”
“謝謝你,醫生!”
“需要我們通知你家屬嗎?”阿納託利醫生在離開前問。
舒爾卡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回答:“不,醫生,我不希望他們擔心!”
阿納託利醫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就離開了。
舒爾卡輕輕的摸了下脖子後纏着繃帶的傷處,看了看周圍的乾淨整潔的環境,嘆了口氣……他終於得到了一點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