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首先是第82步兵團確切的說是第五步兵連的樣榜作用依舊存在,甚至不僅存在還被進一步鞏固。
其次,就是各部隊的“懲戒營”士氣的提升……原本沒有任何希望,就算在戰場上立功也只能算是“用鮮血洗涮恥辱”,別說得到什麼獎勵了,沒有被繼續當作祖國的叛徒就算好了。
但是現在,他們立功後至少還有一條路,也就是有進入第82步兵團成爲正常部隊的機會。
這一條有些諷刺,因爲名義上其實部隊也有類似第五步兵連這樣的一支“正常部隊”,但只有第82步兵團的這支“正常部隊”才被“懲戒營”相信和接受。
雖然這很難做到,但至少有一絲希望。
完全沒有希望、看不到希望,與尚存一絲希望相比,就是從無到有的差別。
於是可以想像這個政策肯定能得到“懲戒營”的歡迎。
最後,就是各部隊也擁護這種政策。
因爲在之前的情況下,各部隊需要耗更多的精力去控制、去壓制“懲戒營”執行高危任務,甚至還要時刻提防着“懲戒營”造反。
在執行這個政策後,不說完全杜絕了這種現像,至少這方面的壓力不會像之前一樣重,因爲“懲戒營”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主觀能動性。
果然,戈利科夫將命令面向全軍一公佈,馬上就得到全軍的擁護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
如果說有疑議的話,那就是對“功勞”的憑價。
也就是多大的“功勞”纔夠一名“懲戒營”士兵被認定爲“受信任”進而可以進入第82步兵團。
“這標準不能太高!”克雷洛夫說:“因爲如果太高的話,‘懲戒營’的士兵會直接放棄,甚至以爲這是我們愚弄、欺騙他們,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會起到反作用!”
戈利科夫點了點頭:“當然也不能太低,否則就意味着沒有門檻,他們全都可以輕鬆的進入第82步兵團!”
想了想,克雷洛夫就說道:“要不,我們就以至少殺死一名敵人爲限!”
“殺死一名敵人?”
“是的!”克雷洛夫說:“要麼用自己的鮮血,要麼就用敵人的鮮血洗涮恥辱……他們至少在參加一次完整的戰鬥併成功擊斃一名敵人,就可以成爲‘受信任’士兵並進入第82步兵團!”
克雷洛夫不愧是老奸巨滑的參謀長,“殺死一名敵人”看似簡單,但其實這就決定了必須走上戰場最前線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否則根本看不到敵人又怎麼殺死敵人。
而如果“懲戒營”士兵能主動的走上戰場並致力於“殺死一名敵人”,這其實已經基本達到蘇軍對“懲戒營”的要求了。
克雷洛夫沒有強調的是,走上戰場正常參加一場戰鬥後,就沒有多少人還能活着回來。
另一方面,如果“懲戒營”每人都能殺死一名敵人,那對蘇軍來說當然是穩賺不賠……蘇軍對德軍的傷亡比往往能達到三比一甚至更高,一個“懲戒營”士兵如果能殺死一名敵人,就算讓他成爲正常士兵又何妨?!
同樣,沒有人對這個標準有意見。
於是,“懲戒營”中很快就流傳了克雷洛夫說的那句話:“要麼用自己的鮮血,要麼就用敵人的鮮血洗涮恥辱!”
其結果就是整個第62集團軍就像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個個爭先恐後的上戰場,尤其是“懲戒營”。
第82步兵團這邊,首先就是那些逃跑並來“投靠”的士兵一聲歡呼……他們之前或多或少的都擔心自己這樣的行爲會受到責罰,直到現在才徹底放心了。
接着很自然的,舒爾卡就將這些人編入了第五步兵連。
對於這一點米哈依爾維奇原本有不同意見。
“我認爲第五步兵連人數太多不便指揮!”米哈依爾維奇少校將統計數字遞到舒爾卡面前,說道:“他們還有172人,加上這一批又回到兩百多人加強連的規模。我們爲什麼不將他們分成兩個連?”
“我們可以將他們分成兩個連,但我認爲不是現在,米哈依爾維奇同志!”舒爾卡回答。
“爲什麼?你是說以後再分?”米哈依爾維奇少校疑惑的問:“可是這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他們是否感受到了第五步兵連的那種氛圍!”
舒爾卡這麼一說,米哈依爾維奇少校就明白了。
要收服一支部隊並彼此信任不容易,這也是其它部隊空有制度卻無法成功複製第五步兵連的主要原因。
現在,如果將新投靠來的“逃兵”編成一支新部隊,那麼這支新部隊又需要舒爾卡去收服一次。
但如果將他們先編入第五步兵連,與第五步兵連一起訓練,那麼很快就會了解到第五步兵連的成長史以及每個人的感受。
尤其是第五步兵連不成文的規定:私刑。
時間一久,這些新兵很快就會被第五兵連的模式及風氣同化……他們同屬“逃兵”,同屬行走在死亡邊緣、被拋棄邊緣的淪落者,所以肯定有很多的共同語言當然也有類似的人生感受,於是會互相影響是肯定的。
這其實就是一支部隊的精神、信仰,或者也可以說是傳承和軍魂。
有一天,當他們已經被第五步兵連同化之後,那時再將他們分編成兩個連隊就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他們甚至還可以帶着這種風格繼續去影響其它人。
“所以!”舒爾卡說:“我們不但要將他們編在一起,還要讓他們在戰場上打幾場仗!”
米哈依爾維奇贊同的點了點頭。
訓練是一回事,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訓練有點像是隻說不做,也就是隨便將要求提高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甚至有時還允許吹吹牛以激勵士氣。
而在戰場上,那就是“是驢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新兵們就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第五步兵連的戰士們是在戰場上怎樣作戰的,也知道他們之前所說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