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施坦因不得不這麼下令,因爲他有命令在身,並且此時的頓河集團軍也是一支離弦之箭只能繼續往前。
不過曼施坦因怎麼也沒想到俄國人能在這時候發起反攻甚至還打列車炮的主意,否則他無論如何也會增兵後方加強側翼的防禦。
隨着時間往前推移,頓河集團軍的主力也在往卡拉奇逼近。
此時的保盧斯的確有些心猿意馬了,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地圖,對柏格曼說道:“他們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到卡拉奇?是我小看了頓河集團軍,還是我高看了俄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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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都沒有,元帥閣下!”柏格曼上校回答。
“什麼意思?”保盧斯問。
“因爲……”柏格曼上校遞上一封電報,說道:“幾分鐘前我們接到了這個!”
保盧斯接過一看,是俄國人發來的信息,說他們正打算誘敵深入。
保盧斯這才反應過來,明白了之前俄國人爲什麼會提出三天後再投降,原本他還以爲是給第6集團軍做好準備,現在看來俄國人早就乘着休戰的機會把部隊和補給都調往頓河以西了。
保盧斯想了想,就拿起了電話……
“您要做什麼,元帥閣下?”柏格曼上校問。
“當然是通知頓河集團軍!”
“不,您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不能?”保盧斯問:“我們現在還沒有投降,我們不能看着頓河集團軍一步步走進陷阱……”
“您就是不能,元帥閣下!”柏格曼上校一支手按住了電話一支手扶着槍托。
那一刻,保盧斯突然就明白了,眼前這個他器重的部下其實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與俄國人聯繫上,他根本就是俄國人的間諜。
然而,保盧斯此時才知道這個已經太遲了,他身邊包括警衛都已經換成了柏格曼的人,他可以說已經成爲一個傀儡。
“什麼時候的事?”保盧斯問。
“您不需要關心這個,元帥閣下!”柏格曼上校看了看錶,說:“現在距離‘特赦令’只有三小時了,我覺得正是您履行協議宣佈投降的時候了!”
保盧斯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輸得很徹底,可笑的是他還以爲自己在爲第6集團軍爭取主動、爭取利益,誰知道那都是俄國人陷阱……他不得不承認俄國人這一系列的動作很高明,環環相扣讓他防不勝防。
此時的德軍確切的說是第6集團軍的德軍士兵,如果說他們的內心都堅定不移那肯定是騙人的。
因爲處於休戰狀態,所謂“人閒廢話多”,士兵們就蹲在戰壕裡小聲討論着目前的形勢……之所以要小聲,是因爲到處都是蓋世太保的耳目,一不小心他們的討論的話就會成爲他們被控叛國罪的把柄。
德軍士兵分爲兩個陣營。
是哪兩個陣營就不用多說了。
一個是相信頓河集團軍能打到卡拉奇並把他們營救出去。
另一個則更傾向於趕在特赦令時限結束前投降。
不過因爲此時保盧斯還沒宣佈投降的決定,他們甚至還不知道保盧斯已與蘇聯方面商量好了,再加上頓河集團軍的確步步進逼卡拉奇,位於斯大林格勒的他們甚至都能聽到頓河集團軍轟炸卡拉奇的炮聲以及空中一架架飛機俯衝並投下炸彈。
因此,這兩種聲音肯定是前者佔據上風。
但後者也不甘示弱,這主要是因爲特赦令還有幾小時就過了,到時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而那時如果才發現根本就無法突圍怎麼辦?!
就在德軍士兵們交頭接耳忐忑不安的時候,宣傳部的喇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然後保盧斯的聲音就闖進他們的耳朵。
“第6集團軍的全體士兵們,以及所有戰鬥在斯大林格勒的勇士們!”保盧斯說:“我很遺憾告訴你們,我們正在進行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戰爭。一切都結束了,我決定投降……”
這句話就像投下一格炸彈似的,霎時就引起了士兵們一陣鬨動。
有些更傾向於突圍的德軍官兵則有些摸不着頭腦,其中有些人甚至不甘心的大叫:“發生了什麼?頓河集團軍難道不是在向卡拉奇進攻嗎?”
“我們難道不是正在獲得勝利嗎?”
“我們還有突圍的希望,不是嗎?”
……
然後保盧斯就給出了答案。
“不要以爲我們還有希望!”保盧斯說:“頓河集團軍之所以能打到卡拉奇,那是因爲俄國人讓他們打到卡拉奇,明白了嗎?他們很快就會陷入困境,因爲俄國人的主力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後方……”
保盧斯的用心其實很明顯,他在最後一刻用這種方式試圖把消息傳遞出去……德軍通訊設備配備得比較齊全,不只是集團軍指揮部與頓河集團軍有聯繫,各軍指揮部同樣也有。
所以,如果夠聰明的話,他們應該用無線電聯繫上並向頓河集團軍發出警告。
這可以說是保盧斯最後爲德國做的一件事,因爲他始終認爲在沒有投降之前自己依舊是帝國軍人,那就應該爲德國利益考慮。
柏格曼上校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於是也就默許了保盧斯這種做法。
“相信我!”保盧斯最後說:“如果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願意這麼做。但是現在,我認爲這是最好的選擇!放下武器,投降吧!”
幾乎是在那一刻槍聲就響了起來。
這一點都不奇怪,因爲蓋世太保和特別行動隊以及黨衛軍不允許這麼做。
但他們都沒想到保盧斯和柏格曼上校早就佈置好了,在他們剛要行動的時候,幾支部隊就突然將其包圍並發動了進攻。
其中,黨衛軍的指揮部則是在第一時間就被控制……保盧斯身爲第6集團軍司令,他想要在黨衛軍裡安排幾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所有人就明白了,投降的確是唯一的生路。
這很讓人沮喪,因爲這畢竟是投降,所以德軍士兵個個都陰沉着臉。
只有意大利士兵發出了一陣不和諧的歡呼聲,就像是剛獲得了一場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