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吹着,到處一片漆黑。
胡悅在方圓五百里內一寸一寸的尋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他翻遍了草叢,林子,莊稼地,甚至是容易被人忽視的死角,卻什麼也沒找到。
婉怡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他的心裡七下八下的,也許,也許不在這一段呢?不如再往前走走看看?他落寞而又心急如焚地回到車旁,欲拉開車門,往前開一段找找看。
可誰一隻腳剛踏上車,就聽到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
“兄弟,救救我,救救我。”胡悅一回頭,剛纔他認錯的那人竟然醒了,正微微向他手,“我不想死,救救我吧......”
像這種事情,一般人肯定是頭也不回地上車,然後溜之大急。可是胡悅卻猶豫了,他回頭看着他,不管怎樣,這也好歹是條人命,如果他死了,他也該報個警,更何況他現在沒死呢。就這樣一走了之,豈不是太沒人性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扶起那人,這才發現他流了好多血,
“我救你可以,但是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得實話實說。”剛纔急昏了頭,這纔想起,這麼個大半夜,這人怎麼會傷成這樣躺在馬路中間?若不是他見義勇爲,被歹徒所打,就是他行兇,被見義勇爲者打。說不定還與婉怡有關係呢。
此時,他冷靜分析着。
“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肯救我。”
“你是怎麼傷成這樣的?”
那人一聽,頓時傻了,目光躲躲閃閃,吱吱唔唔,
“我,我,我......”
“我什麼我,說!”一見他這副樣子,胡悅就知道,他一定是沒幹好事被人打的。
“被人打的。”果然如他所料。
胡悅瞪了他一眼,
“說!被你欺負的那姑娘呢?”既然如此,就決不是湊巧!他由這個被打聯想到了整個事件,並厲聲質問道。
那人一驚,但只是往刻,便軟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我錯了,兄弟,我錯了,我已經受到制裁了,”他邊說嘴裡還邊在往外噴血,而且,在車
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他微凸的眼珠,看來,他好像傷得不輕。
胡悅嘆了口氣,
“那姑娘呢?”他再次問道。
“被,被人帶,帶走了。”說罷,那人竟昏死了過去。
“醒醒,醒醒!”胡悅沒有多想,將他扛上了自己的車。
看了看命懸一線的歹者,他雖然說得含糊其詞,可是他卻已經猜到唐婉怡此時已經安全了。不然,這傢伙絕對不會被打成這樣。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把唐婉怡救走的。
到了離市郊最近的爲民醫院,胡新遠停好車,心急如焚的抱着唐婉怡去了急診室。結果醫生一查,唐婉怡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只是太累了,昏睡過去了而已。
“看你,跟催命似的,弄得我們以爲出人命了呢!”醫生把他一頓好說,“你好歹摸摸她的鼻息,聽聽她的心跳啊。”
胡新遠哪裡有心思聽醫生在那裡嘮叨,只是緊緊地在牀邊握着唐婉怡的手,一動不動的凝視着她。
待護士替唐婉怡擦好藥,包紮好身上的紅傷,他又抱着她去了病房。
她一定是太累了,不然怎麼會睡得如此沉呢?......
“快快快,快找擔架來!”胡悅揹着那人進了爲民醫院大廳,忙對前臺護士嚷嚷道。
值班護士一看,兩人身上全是血。趕緊找人將擔架擡來,把那人擡進了急救室。
看着那人被擡進了急救室,胡悅總算是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氣喘吁吁的。
抽了支菸後,總算是把氣喘勻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便起身,欲離去。
可還沒邁開腳,就被人叫住,
“先生你別走!”
胡悅回頭,一個小護士正急急的朝他走來,
“請您把費用交一下,而且,那人傷勢有些重,需要動手術,要家屬簽字,我們才能實施手術。”
胡悅一聽,
“可我跟他壓根兒就不認識啊,費用我可以出,可是字我不能籤。”
“如果再耽誤下去,恐怕手術都能不挽回他的命了,先生,您是好人,我可以跟你保證,手術成功的可能性
有七成,所以,您不用擔心。”那小護士也有些爲難。
但是也有些意外,這麼重的傷,他也敢管這個閒事,還真是不怕事的人。這種敢管閒事,又攤錢的人,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着,着實從心眼兒裡佩服與感動。
“那好吧,聽你的。”心眼兒粗的胡悅沒有去考慮那些未知的可能的可怕後果,一口答應,遂在同意書上籤了字。
在急救室門外徘徊了片刻的胡悅又重新回到長椅上坐下,如果這個人的傷真與婉怡有關,那麼他還真不能見死不救。即便是正當防衛,可若真是出了人命,還是會有麻煩的。所以,這個人他必須救,必須管。現在想想,幸虧當時自己沒有見死不救,將那歹人丟在路邊......
直到一件衣裳輕輕地披在了胡悅的身上,他才被驚醒過來。
“你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他已經醒來了,說要見你,看你睡着了,便不好意思叫醒你。”是那個小護士,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圓圓的小臉,帶着這笑,甜甜的,美美的。
胡悅坐起來,把衣報還給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謝謝啊。”
小護士努了努嘴,
“我叫李小玉,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說着,便伸出了手。
胡悅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下,
“你好你好,我叫胡悅。”很正式地跟人家握了個手,弄得人家一臉尷尬,“你帶我去看看那人吧。”
李小玉又是甜甜的一笑,便領頭走了。
“婉怡,醫生說你得留院觀察,婉怡,你就聽醫生的吧。”胡新遠急急地追在唐婉怡的身後。
唐婉怡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並未迴應他。
婉怡?婉怡?這兩個字就像好是重錘一樣敲擊着他的心。跟着小護士沒走幾步的胡悅驀地回頭,看到唐婉怡正急急地往外走去。他立馬轉身,頗爲激動地追過去,
“婉怡!婉怡!”
“哎,先生,先生!”那小護士回頭一看,也跟了過去。
只聽到有人叫,卻沒料到是誰,唐婉怡本能的一回頭,看到胡悅正朝她奔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