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不開心了,相信繡兒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這個姐姐不開心的。”沐輝道,卻無端讓沐錦漓更加陷入了思念之中。
“大哥,”沐錦漓的聲音帶了厚厚的鼻音,“我想繡兒了。”也不知道繡兒跟着前輩過的好不好?雖說知道前輩是不會委屈了繡兒的,可那畢竟不是沐府,哪能面面俱到的呢?都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會不會見面了。
“我也是。”兄妹三個從小到大的情誼可不是說着玩的,“有空,我們去看看繡兒吧,她一個人一定在下面孤獨壞了。”
這話突然提醒了沐錦漓,不能見面,但是可以書信聯絡啊,繡兒,可從來沒有一個人離家這麼長時間的,“嗯,好的大哥,我知道了。”
“好了不早了,大哥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吧。”沐輝起身,笑着道。
“嗯好,大哥也早點睡。”問題解決了,沐錦漓渾身輕鬆,她打算待會兒就寫封信讓殺一他們送過去,嗯……是不是還要帶點繡兒喜歡的東西?比如她愛吃的糕點什麼的?
還得問問她孃親有木有什麼要帶的,這樣看起來,一時半會兒還送不過去呢。得好好想一下要帶什麼。
帶着這個問題,沐錦漓回房去睡覺了。明天她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睡懶覺咯。
事情如預料的那般,在邵鶴的新發現公佈於衆後,難得溫順的災民又開始暴動,具體表現爲拒絕任何官員的勸說,包括守皇帝欽賜的右相嫡女,態度很強硬,不過好在沒有出現什麼攻擊性的行爲,皇帝在煩躁的同時也覺得輕鬆了不少。
只要沒有危及到京城百姓就好,不然,皇帝恐怕就該派兵剿滅了。
現在還是以和爲貴的好。
緗王在傷好之後重新出現在朝堂之上,他的態度和寧國公府一樣,認爲還是剿滅爲上。作爲緗王的老對頭太子上官謹,這個時候就應該跟緗王對着幹。
兩位皇子在朝堂上爭執起來。
緗王皮笑肉不笑,“皇兄如此相護於暴民,莫不是另有隱情?”這就是在把其它官員的思想往錯誤的道路上領。
上官謹還擊,“本殿身爲太子,自然是以天下百姓爲先,倒是不知三弟大傷初愈,怎麼也對這災民一事很是瞭解,莫不是,寧國公與三弟提過?”誰都知道,寧國公是主張滅了那羣災民的,而寧國公又是緗王的外公,兩人統一戰線也說不定呢。
一個是皇子,一個是朝廷重臣,這兩個人一旦扯上了關係皇帝那裡可不好說話呢。
緗王自然是護着寧國公的,“寧國公對朝廷、對父皇忠心不二,他見解獨到,怎麼,皇兄有意見?”
“夠了。”皇帝在這時開口說話了,他對着緗王道:“緗王你傷纔好,該多去陪陪你母妃,你受傷的這段日子,你母妃可沒少爲你操心,至於災民一事,還是聽聽百官的建議吧。”這話說來,便是有些不贊同緗王的提議的意思在裡面。
緗王恭恭敬敬地道了聲“是”。上官謹面上劃過一絲得意。
“沐愛卿,你可有見解?”不等其它官員說話,皇帝第一個點名問沐瞿,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誰都知道皇上把災民的事情交給了右相之女去辦,在這方面
,沐瞿確實比別人更有發言權。
但,沐錦漓卻什麼也沒跟她父親說過,沐瞿自己也是不太瞭解情況,只知道本來事情一直都很順利,就是因爲貪污案有了新發現,這才變得棘手起來。
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幹了啥的沐瞿面對皇帝的提問,也只能是實事求是。話裡的意思只有一個,先弄清楚災民們到底發現了什麼才導致翻臉的。
皇帝點點頭,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可問題是,前前後後派出官員也不少了,半盞茶的時間都沒待夠就被人家客客氣氣地給請出來了,現在連右相之女也不被待見了,還有誰是最好的人選?
“那各位愛卿可有誰願意與災民交涉?”皇帝視線在下面掃了一圈,半晌也沒人站出來。
上官謹也站的筆直。
“父皇,兒臣願意前去。”緗王主動請纓。
皇帝有些不好的臉色也緩和了一點,“也好,緗王,你就拿着朕的聖旨前去吧。”讓緗王拿聖旨去,皇帝其實也有點用皇權壓人的意思。
緗王道:“兒臣定不負聖恩。”
上官謹無聲地笑了。這聖恩不是你說不負就不負的。
如上官謹猜想的那樣,緗王一路大張旗鼓地拿着聖旨前去,搞得滿城皆知,邵鶴聞聲而出,帶着所有災民大老遠跑出來迎接……聖旨。
三拜九叩,樣樣齊全。就算是一向重禮的禮部尚書在場恐怕也挑不出什麼藐視天恩的錯處來,而事實是,禮部尚書確實在場,緗王特意請出禮部尚書,只要災民對聖旨有一絲不敬,他立馬上報父皇,以蔑視皇權的名義名正言順的剿滅他們。
但如今……咳咳,緗王也是沒想到。一羣低賤的百姓居然也懂這麼多。
邵鶴迎接完聖旨之後,用非常客氣的態度,客氣到緗王都有點飄飄然了,然後,客氣地送客了……
一羣還未反應過來的羣衆:“……”
年齡大了腦筋轉不過彎的禮部尚書:“……”
以及手捧聖旨的緗王殿下:“……”
這已經不僅僅是他的面子問題,而是這羣災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緗王?緗王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紫,由紫轉青,總之精彩紛呈,五彩繽紛。那羣災民隊伍很龐大,返回去也需要時間,完全可以追上災民,好好爲難一番。
“來人……”
“喲,這不是三弟嘛?”上官謹不知從哪裡出現的,他一身白衣便服,與普通百姓的打扮無異,想必剛纔混在人羣中所以纔沒有發現他。“三弟呀,你這是不受待見了麼?這回去可怎麼跟父皇交代呢?父皇會很失望的。”
緗王咬牙切齒,恨不得對着笑得燦爛的上官謹狠狠咬上一口,“這個就不勞皇兄費心了,臣弟自有分寸。”
“如此甚好。”上官謹笑,“本殿還有事,就不陪三弟了。”
“皇兄一路走好。”被上官謹這麼一打岔,災民們早就走的沒影了,得,不用追了,打道回府吧。
第二天上早朝之時,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祟,緗王瞧着每一個人都像是在心裡笑話他!這讓緗王非常不爽。尤其當上官謹出現之時,這種感覺更加不爽。
這天
主要還是以災民一事爲主,只不過多了一件,便是大越盟國白舉快馬加鞭送來和親國書,說是欲爲太子選一位稱心如意的太子妃。只不過信上並未標明具體時間。
皇室之中,適齡的公主只青妤公主一個,和親問題倒讓皇帝犯了難,歸根究底,還是皇室子嗣太少的緣故。
有大臣提議,“不如將選親範圍擴大,適齡宗室之女和朝臣之女也都可參與。”
皇帝贊同,“這倒是個好主意,就讓欽天鑑擬出一份名單,若是誰家千金能得到白舉太子青睞,朕親封公主,讓她入皇室族譜。”
封了公主已經很不錯了,還能入皇室族譜,便代表着是皇室的人了,這簡直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話題再繞回災民一事,“各位愛卿可有良計?”
朝堂上鴉雀無聲。上官謹淺淺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父皇,兒臣願一試。”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你有良計?”
上官謹謙恭道:“良計算不上,但兒臣願意爲父皇分憂。”
“好一個爲朕分憂!”皇帝龍顏大悅,“太子,朕就看你的表現了。”
“是。”
緗王站在旁邊,這才驚覺自己無意中做了太子的踏腳石,不過,他倒要看看,太子有什麼能耐!
事實證明,太子確實有能耐,而且還不小。
第二天早朝,上官謹便在文武百官的眼皮子底下帶來了邵鶴的原話,“那個邵鶴說,他們願意聽從朝廷對他們的安排,因爲他們相信,他們偉大的帝王所做的決定都是英明的,他們沒有異議。”
緗王聽着直撇嘴,這馬屁拍的真好,不留痕跡。
“只不過,”上官謹話鋒一轉,繼續道:“他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這個發現對於朝廷來說,至關重要。”
“什麼發現?”
“這他們並不願意說,除非面聖,於是兒臣自作主張,將那邵鶴帶來了,就在宮外候着,還請父皇見他一面。”
平民見皇帝,這是律法所不允許的,百官們這個時候就活了起來,七嘴八舌各執一詞。
太子黨的自然是支持太子,緗王黨拼盡全力跟太子黨作對。而太子上官謹,在說完了他該說的之後就安靜地站在一旁。
緗王也是異常沉默。
“好了,都給朕住嘴!”皇帝一說話,底下瞬間安靜不少,“你們這個時候倒挺能耐的啊,先前朕讓你們像個辦法一個個都像是死了一樣!現在太子把事辦好了,你們就熱鬧了。朝廷怎麼就養了你們這麼一羣廢物!”
天子震怒,百官俯首,“皇上息怒。”
皇帝平復些許情緒,看向地上跪着的太子,道:“太子你起來吧,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兒臣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這件事你是最大的功臣,但說無妨。”皇帝道。壓根就沒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兒子跪着吶。
“兒臣認爲,邵鶴應當定是有重要的事,爲了災民,爲了朝廷,更爲了天下百姓,父皇應該見見邵鶴。”
“好。”皇帝一沉吟,點頭道:“把邵鶴帶進來讓朕看看他有什麼要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