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發生的千鈞一髮之時,通訊組和建築組的能力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當然,賭運氣也是江上他們得以生還的重要原因。
而江上所賭的,不過是“老煙槍並沒有被完全控制、不會甘願犧牲自己”的可能性。
在察覺到遮蔽視線所用的超微顆粒當中混雜了爆炸物之後,江上下令讓通訊組發出干擾信號,使得原本要在他們身邊近距離發生的爆炸,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程度的偏差,而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建築組又完成了一個可以逃到附近的地下通道的臨時道路,讓所有人躲進去避難了。
這種逃生方法之所以會成功,是一系列思考的結果。
江上知道老煙槍從來都沒有冒險用過這種戰鬥方式,他所使用的超微顆粒都是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因此過去老煙槍並沒有用過爆炸物或者毒物來製造超微顆粒。如今這位向來秉承安全第一原則的超級罪犯,突然之間用上了這麼兇暴的爆炸物,江上認爲這並不是老煙槍自己的想法,他此前應該還在能力者監獄當中服刑,並沒有加入到無名組織當中,恐怕他吞下的藥物正是無名組織所提供的。
既然這不是老煙槍所管用的能力,就說明此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遠距離激發爆炸物的經驗和方法,而能夠激發爆炸的應該是敵人當中那個進行反電磁屏蔽追蹤的電磁系能力者。
假如這個快速思考得出來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麼只要干擾敵人的引爆信號,就能造成爆炸點的偏差。爲了保險起見,敵人一定會讓這種引爆變成連環爆炸,範圍極大,不過這種引爆應該是需要時間的,只要能避開第一次的零距離爆炸,建築組就有時間弄出一個臨時避難的地方,供大家逃生。
還好,原本他們所在的地下通道就距離一處舊時代留下的地下交通設施距離不算遠,在場的所有建築組成員一起努力,很快就挖掘出一條通道到了那個廢棄的設施裡面。
“運氣好……”江上感嘆一聲,“大家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雖然避開了第一波零距離爆炸,不過無論如何爆炸都是在附近發生的,灼熱的氣流和到處飛濺的石塊照樣具有很強的殺傷力。一般情況下建築組可以臨時搞一個防禦性牆壁來抵擋一下,可就算是抵擋住了這一波間接攻擊,面對下一波連環爆炸引起的衝擊還是無能爲力。因此,當時的最優選擇只能是不顧防禦全力挖洞。在爆炸的衝擊下,大家會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還行,擦傷而已。隊長你呢?”方悅先開口了。
“我沒事。”江上說道。
“沒事什麼啊……”一名醫療組的成員捂着自己剛剛治療好的傷口,走到江上身邊,“胳膊骨折了!”
“先看看褚老師的情況吧……”江上笑了笑,當時他爲了保護褚鐵晶的安全,擋住了一塊飛向老人的碎石,但因爲他之前預感到自己還需要用到那半吊子的極速能力,因此幾乎把所有的能量都供給到了給極速能力冷卻上了,根本沒有什麼餘力去搞強化術。當然,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就算是用了強化術也難以避免受傷,可至少不會骨折。
“我沒受傷。”老人倔強地擦掉額頭上擦出來的血,“快給你們隊長治療。”
“我們現在怎麼辦?”安琪因爲身材矮小,很好閃避,所以基本沒受傷,不過她現在神色嚴肅,爲逃生而發愁,“雖然敵人的反電磁屏蔽追蹤戰術應該是失效了,不過我們在躲藏進來的時候肯定被發現了,我們重新組織起電磁屏蔽還需要時間,而且物理條件也不是很好……另外,如果再有那種黑暗降臨的話,我們根本就逃不出去。”
“那種能力應該沒有了。”江上說道,“老煙槍八成被做掉了。他的能力有副作用,如果這裡發生了爆炸的話,說明老煙槍的身體也會發生爆炸,只不過是小規模的內臟受傷而已。說不定他能活命,不過既然敵人可以用這種方式誆騙老煙槍發動能力,恐怕也不想留他的性命了。本來他們就想一次性搞死我們,留着老煙槍的命也沒啥用。”
“但我們還是跑不掉。”方悅插嘴道,“敵人當中應該不光有一名電磁能力者,肯定還有掌握攻擊技能的人。他們現在開始團隊作戰了,這很麻煩。”
“不。跑得掉。”江上說道,“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把褚老師送回總部。現在總部遭到了攻擊,敵人肯定也是衝着初代能力者去的,這也說明我們任務的重要性,必須要保褚老師安全才行。所以我們的目標不是全員逃生,而是有人能帶着褚老師回去就行了。從現在開始分頭行動……”
“建築組來引開敵人。”方悅打斷了江上的話,“我們可以發動佯攻。醫療組負責維護褚老師的安全,我們來爭取時間,通訊組繼續搞電磁屏蔽。”
“還是我們來吧。”安琪搖搖頭,“比起搞長時間的電磁屏蔽,不如由我們來僞裝出褚鐵……褚老師的特徵信號,我們四散逃開,擾亂敵人。除非他們行大運,否則不會抓到真身的。建築組和醫療組比較適合逃生。”
“他媽的到底誰是隊長?”江上黑着臉,“聽我命令,三個組的成員組成各自散開,按照訓練時的情況自行組隊,通訊組的負責僞裝信號,建築組負責道路開掘和掩護,醫療組提供保障。安琪,方悅,你們倆護着褚老師離開,你們算是能力比較強的,交給你們我放心。路上遇到情況隨機應變,自行判斷,如果沒人追蹤就回新基地待命,我負責拖住敵人的腳步。”
“你該不會……”褚鐵晶看着江上,“你想去和敵人硬拼?”
“不是硬拼,這叫身先士卒。總得有人來拖延敵人的腳步,他們都沒有我能打。”江上咧嘴一笑,“你們要是有意見,回頭再寫報告書投訴我,現在聽我指揮,明白嗎?”
“明白!”“知道了!”“別亂來啊隊長!”
很顯然,這些peace maker的成員們已經知道,此時是不可能阻止隊長前去做拖延敵人的作戰行動的。他們也都清楚,這時候除了隊長之外沒人能保證搞定敵人還能全身而退。只有江上的方案是最佳的,只是他們都不願意讓隊長去承擔風險。
可是,忠於隊長的一切命令,是刻在每個peace maker成員心中的最大信條。就算最艱難的時候,保持這種忠誠心也是必須的。
衆人的答覆之後開始行動,江上突然發現,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於琪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你怎麼了於琪?”江上問道,“爲什麼不行動?”
感到不妙的他走到她的身邊,身手觸摸,卻只摸到了一團幻象。
而幻象的旁邊,則是一大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