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機關總部的小型會議室的門口掛出了“開會中勿擾”的牌子,如果知道里面竟然聚集着一大羣非戰鬥型能力者在商討怎麼討伐敵人的事情,估計任何人都會覺得十分詭異,這種行爲可以說一點兒都不專業。
但這個會議室周圍的角落裡都有崗哨盯着,還有一名擁有隱蔽能力的人作爲暗哨存在,這些人甚至在正式開會之前還檢查了會議室裡有沒有竊聽設備,幾個電磁系能力者還屏蔽了周圍的信號。
如果知道這些的話,那任何人都會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專業了,這開會的保密級別甚至已經追上了高層決策會。
江上他們並沒有故弄玄虛,只是覺得這次要對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多年前一直隱藏在聯盟機關裡面的大叛徒,所以作戰會議的內容一點兒都不想透露出去。對方可以說對過去的聯盟機關十分了解,對它的整體運行方式也十分清楚,但他一定不瞭解現在這支peace maker隊伍,他們能力不強,但不代表他們沒有作爲。
距離攻擊發生已經過去了多半天,時間的流逝意味着敵人會潛逃。所以必須抓緊時間搞清楚行動方案。但無論如何,都得從最基礎的事情開始做,所謂快就是穩,穩就是考慮周全,考慮周全就得準備充分。
“這次的攻擊者絕對不可能是漫遊者,當時他已經死透了,經過DNA測試,也能認定死掉的就是他本尊。”在江上向不瞭解情況的隊員們介紹完這次襲擊事件和過去的漫遊者被殺事件之間的關聯之後,筱筱先說出了這個判斷。
作爲一名專業治療系能力者,筱筱首先提出了這個觀點。當年做屍檢的時候她也參與了,雖然不是主要動手的人,但那次鋤奸行動是peace maker參與的,後續的處理也需要跟進。她也有當時資料的備份。
“複製型能力者並不是沒有,也有能力者專業製造屍體來幫別人逃脫的。不過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世界上並不存在所謂完美複製,越是完美複製的東西存在時間越短。就算能騙過DNA監測,在時間到了之後製造出來的屍體會消失。”筱筱繼續補充道,“漫遊者的屍體並沒有消失,也沒有被替換過,當時死的一定是他。”
“我同意。”安琪點點頭,“我當時也用能力確認過。雖然他當時已經處於被肢解的狀態,不過依然能感覺出電波熟悉是一致的。只不過因爲切得太碎了,大腦也完全被破壞了,無法通過刺激細胞的方式來獲取他死前看到的景象。”
“這也是我們當時的調查陷入僵局的原因之一。”江上皺眉,他本人是不太願意想起當時那種窘迫的狀態的。頭一次被委以重任抓出叛徒,結果只是得到了一具沒有用的屍體和無數的謎團,“雖然事發的地點是監控重重的禁閉室外,可事發的時候那裡的監控設備都被破壞了,事後查明這是漫遊者自己做的。恐怕他當時是想殺了我和安琪滅口吧,不想讓監控拍下來,可沒想到的是他反而被做掉了。”
“呃……我有個問題。”算是對此事瞭解比較多的魏思凡首先舉手提問,“假如說當時造成重大損失的叛徒總共有兩人,或者至少兩人,其中一個是漫遊者,另外一個是殺他滅口的人,這個人也應該是我們內部的人呀。只要排查一下事發時到底誰的行動沒有被記錄下來不就行了?這種人肯定很可疑。按照常理,這種人應該在事發後潛逃纔對,那也可以排查一下誰在事發後退休了不就行了?”
“這個工作當然做過。”江上聳聳肩,“當然沒有任何結果,沒有什麼人是可疑的。事實上,在事發之後凡是有人退休不干我都盯控過,但沒有結果。所以當時我猜測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恐怕就是‘死人’。”
“死人?”魏思凡一臉茫然。
“就是那次大戰時候被判定爲死在戰場上的聯盟機關成員。”江上說道,“那場戰役我們這邊的損失特別大,很多能力卓絕的英雄是在中了埋伏之後犧牲的,大部分犧牲的英雄最後連屍體都沒有回收到,有些甚至徹底變成了塵埃。我認爲那個藏在暗處的叛徒應該就是在戰役當中假死,然後被漫遊者藏匿了起來,繼續以影子的狀態在聯盟機關裡活動。我們的二級單位特別多,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有時候不是那麼明顯的。要調查這部分可疑人士實在是困難太多了。”
江上說到這裡的時候,會議室裡陷入了的沉默。
他所說的困難並不是他缺乏調查手段,而是缺乏必要的支持。
那些在戰役中死去的英雄們已經被定義成“拯救世界的偉大勇者”,沒人能否認他們的貢獻。江上現在卻要把這些英雄定義爲“可能是叛徒”的人,明顯就是犯忌行爲。別說那些死者的家屬們不會同意了,就連高層都要想想其中要牽扯出多少問題來。
一個維護世界和平和穩定的組織內部不能出現不穩定的狀態,所以當時江上提出的調查方案遇到了重重阻力,最後不了了之。
“話說回來,江隊,咱能確認這次發起攻擊的人就是當年那個殺了漫遊者滅口的人嗎?”方悅打破了沉默,“說不定是有人利用過去的事情來鬧亂子。”
“不能確定,但可能性很大啊。”江上嘆了一口氣,“過去那件事已經成了保密信息,對外界來說漫遊者依然是一名大名鼎鼎的英雄,就連當年被他抓回來的改邪歸正當了管理中心主任的毒棱,都不知道漫遊者的死因是什麼。如果不是知情者,爲什麼會利用一個死去的英雄作爲噱頭來發動攻擊呢?對方一定很瞭解這件事,而且知道如果用漫遊者的身份發動攻擊的話,一定會給防禦攻擊的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事實上安琪就……”
江上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隊長?”筱筱一臉關切,瞪大眼睛看着表情怪異的江上。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對方很熟悉安琪的手段,瞭解安琪的防禦方式,甚至會利用安琪構築的防火牆來作爲攻擊手段的母體……這能單純用能力強、技術好來解釋嗎?”江上說道,“對方似乎一開始就篤定安琪會來插手這件事,但是這並不合理!因爲你不是管理中心的人,你現在是peace maker的成員,照常理來說,沒人會調動我們部門的人來做這種任務。”
“假如沒有命令的話,我是不會來插手這件事的。管理中心也沒有這樣做的先例。”安琪說道。
“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經成爲了peace maker的通訊組組長。假如對方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爲什麼連這點兒基礎情報都不知道?他憑什麼這麼肯定你會來防禦?假如換一個人來做防禦工作,他那套用你的防火牆作爲攻擊手段的方式還管用嗎?”
在思考了幾秒鐘之後,安琪搖了搖頭:“這明顯是針對我的。”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江上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