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州,無間地獄入口。
獅王爺只選了他自己、風猶和戰公主三人,準備離去。
“你們在這附近藏起來,待命。”獅王爺對其餘魔說道。
“是。”
衆魔領命,盡數散去,潛藏起來。
他們都知道,這次回去要向符修通報噩耗。
符修死絕,而魔損傷不大,對方怎不生疑?
所以,他們還不能走。
……
不久後。
獅王爺三人便通過無間地獄通道,從那寒潭之中躍起,回到了無間地獄。
無間地獄的天空是黑色的,且其上佈滿了血絲,濃重的血氣環繞天地,顯得很是詭冷。
“終於回來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戰公主心裡起了些許波瀾。
以絕世天資命海境重回傷心地,怎能不意念磅礴?
“媱媱。”
陰暗處快步走出來一羣魔,中間有一位些許消瘦的男子輕喚了一聲。
他雙目如黑色漩渦,有種勾魂奪魄之感,顯得有些詭異,和其他魔的‘精壯’完全不同。
“二皇叔。”戰公主喊了一聲,臉上並無什麼表情。
“回來就好。”那二皇叔打量了戰公主一眼,眼瞳微微一縮,眼神深處暗潮洶涌。
他微嘆道:“命海境……九重血紋,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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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低調。”獅王爺使了個眼色,暗示有更重要的事。
他們出來後,青簪等一羣符修,也在盯着這戰公主看,臉色冰寒。
“符修呢?”那二皇叔心裡微微一動,看了一眼寒潭。
青簪的目光,也從戰公主身上,移到了獅王爺的身上。
“出事了。”獅王爺嘆氣道。
這三個字一出,不管是一羣魔,還是數個符修強者,表情都陡然一冷。
“說!”那二皇叔道。
獅王爺便從圍殺凌塵之事開始說起。
“殺入山洞後,我們確實都親眼所見,凌塵正在抓緊時間掌控卍符劍。”獅王爺說完,看向了青簪。
青簪那暗青色眼眸寒光涌動。
“夫人,你孃家之人狼子野心啊。”一位符修老者含恨道。
符龍象之殤,符修高層心都碎裂了,而今心裡都有無盡仇恨怒火。
“閉嘴。”青簪冷冷盯着獅王爺,“既然獅王爺親眼所見,那真兇定然就是那凌塵了。”
“對!”
“那就請問獅王爺,我卍劫符獄其他親眼所見的符修呢?公羊勝呢?”青簪道。
這褶皺世界是一個特殊之處,如同一個封閉下水道。
他們派人進去,留在外面的人兩眼一抹黑,誰知這下水道里,真正發生了什麼?
“很不幸,圍殺凌塵和一衆枯氏劍修時,出現了一些意外。”
獅王爺語氣沉重,從凌塵逃脫開始說起,到他們斬殺青簪妹妹枯青憐以及滅殺所有劍修,再到月仙和七千萬羣妖誓死守護家園。
“那一隻狐妖,起碼有命海定境的修爲,甚至堪比老祖!其妖軍視死如歸,給我們聯盟造成了巨大的威脅,我只能護着這倆孩子從屍山血海當中殺出重圍,至於其他符修、魔,我等了許久都沒動靜,恐怕已經被那狐妖殺了。”獅王爺說得雙目赤紅,演技顯然十分卓著。
“都死了?”那二皇叔等魔面面相覷,深深皺起了眉頭。
六十個命海境,對他們來說,也是致命損失。
更是強者的斷層!
“一個褶皺世界,怎可能會有這種級別的狐妖?”
“這又是什麼逆天血脈?”
在場人魔錶情凝重而陰冷,只覺這九獄界的怪物,好像越來越多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凌塵一死,現存的怪物,全是雲逍。
“此事嚴重,該及時通報吾主。”二皇叔看向獅王爺,沉聲道:“小獅,你帶媱媱和風猶回宮。”
“等等!”青簪忽然冰冷喊了一聲。
衆魔看去,只見這如寒霜般的劍道女子一身極度冰寒,她死死盯着獅王爺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和這戰公主一面之詞,我卍劫符獄白白損失,連卍符劍都不知下落,你們就想走?”
“白白損失?我們損失比你們更大!另外,卍符劍在凌塵手上,凌塵說不定已經回劍墟了,你去找他要啊?”戰公主氣憤道。
“青簪夫人。”二皇叔搖了搖頭,“我們與卍劫符獄世代交好,你沒必要臆想我等算計你,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家人背叛之事……不如你去劍墟找他們對峙,自可問個水落石出。”
“你不信的話,也可以繼續讓人進去調查,我們又沒攔着你。”戰公主不爽道。
“夫人……”一位年老符修在其耳邊低聲道:“事已發生,既凶多吉少,那還是先行反制之法。不管怎麼說,這天陸上只有幾方人馬,我們只要繼續滅殺兩位劍謫仙,起碼不會殺錯。”
意思就是,發生這樣的情況,和魔在這糾纏,其實沒意義。
青簪聞言,壓抑住心中的萬般怒火,對那二皇叔道:“魔二爺剛纔說得好,我衷心希望我們還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假若有一日我們發現真被算計,撕破臉後,總有人會遭殃的。”
“遭殃你妹啊……”戰公主吐槽道。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這是最基本的教養。”青簪白了她一眼。
“尊老愛幼纔是基本教養。”戰公主呵呵道。
“咱少說兩句。”獅王爺把她拉到身後去,再對青簪道:“夫人,請問我們可以走了沒?”
“獅王爺說笑了,這是魔的地盤,我豈能阻攔九重血紋天才公主離去?”青簪幽幽道。
“明白就好。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你家呢。”戰公主道。
青簪聞言面色更冰寒,只是這次,她沒再說話。
就在這時,倒是有一個符修過來傳訊。
他在青簪耳邊說了幾句。
青簪那滿是陰冷的臉面,這才稍微融化了一些,冷冷笑了一聲。
而另一邊,那二皇叔似乎也得到了新的消息。
他眉頭一皺,對青簪道:“你們竟將天陸之事,傳告了全九獄界?”
青簪搖搖頭,道:“魔二爺,你們探索天陸至今,沒有任何收穫,說明所謂的天陸只是虛幻且不切實際的幻想……對比天陸,而今八獄更想知道的是兩位劍謫仙所在!”
“如此,你們便輕易違背不聲張的承諾?”二皇叔搖頭。
“魔二爺,而今事出有變。爲了給九獄界除害,我們符修行歷史大義,放棄對天陸縹緲的幻想,從實際出發,以誅殺劍謫仙爲千古大任,將這兩隻‘蝗蟲’扼殺在幼苗階段,還九獄界朗朗乾坤,有問題嗎?”青簪反問。
“這入口若是開在你卍劫符獄,你便不會這麼說了。”二皇叔陰冷道。
“魔二爺低估我們符修捨己爲人的氣魄了。”青簪笑道。
“你兒子都被虐成這樣了,你還笑得出口?”戰公主趁着她冷笑時,忽然好奇問道。
青簪像是在得意的時候,忽然被扇了一巴掌。
她笑容僵住,然後慢慢收了回去,陰寒道:“聯合圍殺劍謫仙之事,現在是八獄的共識,你們大兄也同意了。目前八獄都會派出大量強者圍堵兩個入口,坐等蝗蟲出洞。等這兩隻蝗蟲一死,你們繼續探索天陸,相信也沒人會說什麼吧?”
此言一出,一衆魔紛紛沉默。
獅王爺和二皇叔對視了一眼。
戰公主想說話,可獅王爺拉住了她。因爲他們都知道,一旦兩個劍謫仙死了,戰公主的存在,也是會讓人眼紅的。
到時候,她會不會被針對,全看其他七獄的心情。
“九獄界已經內捲到誰出天才誰死的地步了麼?”二皇叔心裡無奈一笑。
青簪說得好聽,其實已經是嚴重警告了。
“八獄圍殺者,馬上就會就位,永生劍獄那邊,他們會強行壓進去,而無間地獄這邊,相信各位會笑臉相迎吧?”
青簪說完後,本又想冷笑來着,結果想起戰公主,她沒笑,心裡更陰冷了。
“戰公主生得真美,不知道哪家的青年才俊,能與這般尤物同修天路?”青簪忽然道。
她估計不說‘哪家魔族才俊’,只說‘哪家’,言語之間有濃濃的侵佔感。
彷彿其八獄之男子,也能婚配女魔似的。
“風猶便是媱媱婚配之人,過些日子媱媱成年,便是他們舉行婚禮之時。”二皇叔輕描淡寫道。
“哦?恭喜了。”青簪算了算日子,“那也沒幾天了,怪不得要急着回去,原來要準備婚禮了?”
“呵呵。”戰公主現在想把這女人嘴巴抽爛。
“聽到沒有?給本宮狠狠修煉,我要撕爛她的嘴!”她暗暗對心裡的那個人道。
然而,她心裡不免也有擔憂。
八獄強者,前來堵門,他是否能活着回到劍墟?
……
接下來,青簪便去接引八獄來客去了。
出了圍堵之變故,獅王爺並沒有急着走,而是和那二皇叔隱於角落中密談。
“二哥,其實我們的人都沒死。”獅王爺一開口,就讓那二皇叔懵了。
他心裡還滴血呢!
結果沒事?
“那你還說他們死了?腦子有病?”二皇叔皺眉道。
“不是,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且聽我說。”獅王爺便將月仙的要求提了一遍,然後總結道:“我親眼所見,這狐狸確實堪稱變態,我當時若不答應,兄弟們起碼死一半。”
“凌謫仙搶奪卍符劍,殺了符龍象這事確定是真的?”二皇叔問。
“這倒是千真萬確。媱媱親眼看的,卍符劍也確實在凌塵手裡,沒假了。”獅王爺道。
二皇叔聽完沉默了片刻。
“關於這狐狸,你怎麼想的?它是妖,一旦入了洪荒妖獄,就會增加洪荒妖獄的實力,我們和妖毗鄰,雖沒直接矛盾,但鄰居太強可不是好事。”二皇叔沉聲道。
“我認爲,可以交好,送他去洪荒妖獄。”獅王爺堅定道。
“理由。”二皇叔道。
“二哥,方纔青簪的態度你也見識到了,他們對任何超綱天才深惡痛絕,尤其是符龍象死後,現在完全見不得別人好了。一旦兩個劍謫仙被誅滅,媱媱就會成爲衆矢之的!”獅王爺道。
“嗯。”二皇叔掉頭。
“再說了,卍劫符獄真正交好的魔可不是我們,之前我只是猜測,而現在我完全可以肯定,他們甚至對媱媱了下一步的謀殺計劃。”獅王爺滿面陰冷。
“所以,你在和這狐狸約定的時候,就預判了其他獄的尿性,打算放一個妖族天才到洪荒妖獄去,繼續爲我們媱媱分擔壓力?”二皇叔挑眉。
“對。”獅王爺點頭。
“既如此,我們可以和洪荒妖獄抱團,如此其他人才會投鼠忌器?畢竟,媱媱和那狐狸,應該到不了劍謫仙那種讓他們恐懼的程度,還是有餘地的……”二皇叔目光慢慢灼熱了起來。
“拘謹了!”戰公主在旁邊聽到他們談話,撇嘴道:“要我說,不如直接聯合劍墟,三獄抱團,三挑五!”
“胡鬧之言。”二皇叔道。
“我就是看不起這些垃圾,不敢堂堂正正競爭,以大欺小謀殺天才,算什麼本事?”戰公主說完,呸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