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下一個考驗是什麼?我已經迫不及待了。”站在一條年久失修的官道上,流塵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記得你曾在藥谷說過,沒有殺過人,是麼?”避開了他的問題,流炎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是的。怎麼了?”流塵臉一紅,當初在藥谷時,他親口弱弱地對夏天宇解釋過,他從來沒有殺過人,當時就感覺特沒面子,今天怎麼叔叔又提起這事了。
“哈哈,那這第二場考驗,你就給我去殺人。”流炎聞言爽朗的笑了。
“殺人?”聽到這第二場考驗,竟然是殺人,流塵臉都綠了,他可從來沒幹過這事啊。
“殺誰呢?這貌似也沒有誰能讓我們殺啊。就我這本事!”現在的流塵畢竟不再是一年前的流塵了。
雖然起初聽到“殺人”二字,流塵是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但是以他現在的心理素質,立馬就回過神來。
“當然是殺那些可殺之人。不會讓你難堪的。”流炎對着流塵露出一臉邪魅的笑容,看得流塵身子都起了雞皮疙瘩。
“喏,把這個換上。”流炎從納宇戒中掏出一件錦繡金邊花袍,順手將它扔給了流塵。
“這是幹啥?”一把接住流炎扔來的衣服,流塵隨意地翻了一下,這是商人的衣服啊,不解地問到。
“殺人必備。”流炎只這麼解釋了一下,然後拎起流塵,向一片樹林走去,“囉嗦什麼,還不趕快去換上。”
半盞茶的功夫,這條古老的官道上,就出現了兩個趕路的商人,正是流炎叔侄,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攀談着。
“叔啊,咱們這是幹哪門子買賣啊?”流塵也是精明人,並沒有問流炎要去殺什麼人,而是這麼拐彎抹角地來了一句。
“咱們這是乾的公家的買賣!前面二十里處有一座三戶山,常有強盜出沒,官家管不住,我們就順路幫一把!”
低聲壓下這一句話,流炎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足底加勁,隨風飄了出去。
“唉!”流塵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握了握手中的劍。然後輕嘆一聲,也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不消一會的功夫,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三戶山下。趕在山腳之前,流炎放緩了前行的步伐,收斂全身縈繞的術息,裝作一個不會修煉的普通商人的樣子,和流塵並肩而立。
“到了。等一會的戰鬥就全交給你了,都是一羣普通的強盜,三腳貓的功夫,你應該都能撂到。”流炎伸手壓了壓帽檐,低聲對流塵說到。
“沒問題。”流塵再次握了握手中的劍,信心十足,雖然他現在是個廢人,但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放倒這些不會修煉的武夫,那是張飛吃豆芽。
“不過我要提醒你,對於這些窮兇極惡的人莫要仁慈,務必一擊斃敵,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流炎鄭重地告誡流塵一句,雖然流塵現在已經通曉人情世故,但是在這陣前對敵方面還是很缺乏經驗的。
尤其是生死之戰,流塵經歷的太少太少了,以至於他根本不懂應該如何對待敵人。現在流炎就是要給他上一堂,終生難忘的課。
“懂!”流塵只回了他一個字。
“莫要讓我失望。”流炎點點頭,繼續放緩前行的步伐。
在兩人並肩來到山下時,只聽着遠方傳來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同時在視野的盡頭出現陣陣煙塵,看來是有很多人拍馬而來。
不一會兒,一大隊人馬就來到流炎叔侄二人面前。爲首之人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滿嘴絡腮鬍,很老套的叫喊道,“呔,兀那小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別囉嗦了,這些老掉牙的話,你們居然還在說,真是的,做個強盜也不懂得與時俱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流塵很霸氣地拔出手中的長劍,不耐煩地打斷這個強盜的話。對於這樣老土的話,流塵是聽都不想聽。
“哎呦,一個小商人就如此猖狂了,今天要是三爺我不收拾收拾他,那還得了!”這個自稱三爺的領頭的強盜對着身後的人回眸一笑,對於流塵這副挑釁的樣子,三爺只感到好笑。
“唉。”流塵撫額長嘆,“真是一羣豬,還敢出來搶劫,這智商堪憂,活着也受罪啊。受死吧。”
長劍握在手,流塵卻沒有用它,只是飛身上前,然後劍尖點地,身體借力飛了出去,一腳踹在三爺的身上,將他直接踹下了馬。
劍尖再次點地,流塵在空中來了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地,然後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長劍抵上三爺的下巴,聲音森然地道,“還敢收我們的過路費麼?”
“不敢了,不敢了。這位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兩位好漢,求好漢把我當一個屁放了吧。”
那倒在地上的三爺,感覺到了從劍尖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整個人毛孔大開,冷汗直冒。
心想這次是撞上鐵板了,只能一個勁地拱手賠不是。不過在賠罪的同時,兩顆眼珠滴溜溜地賊轉,不知道心裡在盤算什麼。
“呵呵,早這麼老實,哪要吃這苦。”流塵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收回了長劍,然後轉身衝着流炎呵呵一笑。
“小心。”流炎見到流塵回頭,就暗叫不好,小塵這次要吃虧了。心裡着急,嘴上便忍不住提醒到。
原來這個三爺身上還藏着一把小而鋒利的匕首,剛剛被他摸索出來,放在右手上,伺機而動。
流塵這一回身,全未防備自己處處空門,這便給了他出手的機會,三爺眸子中閃過狠色,一起身,匕首對着流塵的後背猛衝過去。
“砰!” 一個屍體應聲倒下了,流炎定睛一看,倒下的不是洋洋得意的流塵,而是一臉不可思議的三爺。
他雙眼依舊瞪得大大的,右手緊握着匕首,胸口處插着一柄長劍,鮮血順着傷口緩緩地滴落。殺死他的那把劍正是原來握在流塵手中的那把。
原來流塵早就從三爺躲閃的眼神中,發現了他心懷不軌,所以故意轉過身去,給他機會出手,卻又在他出手之前,一擊秒殺他。
流塵費了這麼半天勁,其實就是爲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智商,順便來點刺激的。
“這小子!”流炎也不知道說什麼,望着流塵滿臉的壞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撫額,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看來自己是小看他了,這一場考驗完全沒有必要啊。”無奈的同時,流炎也是暗笑自己多此一舉,流塵殺伐果斷,超乎了他的想象,讓他有些欣慰。
不過事實卻證明,流炎絕對沒有多此一舉,流塵在向流炎壞壞地一笑之後,就轉過身,準備去收拾其他的盜賊。
可是他沒轉身不要緊,一轉身,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身體不斷地顫抖着,手腳發麻,臉一下子就綠了。
“哇!”地一聲,中午吃的飯全部吐了出來,流塵也不拿手堵住,而是伸手捂住了雙眼,不再去看眼前的噁心。
剛剛流塵一轉身,無巧不巧地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到死都沒有閉眼的三爺身上。流塵是從來沒殺過人的,自然也沒看過人被殺時的慘樣。
如今猛然見到,多少吃了一驚,那三爺一直保持的這副模樣,讓他感到很是作嘔。
眼珠凸出,眼神中七分是不可思議,三分是不甘,那前伸的右手,那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無一不給流塵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印象。
慘。這是流塵的第一反應,而後是噁心,三爺這副死樣,簡直是噁心到天理不容。那表情流塵從來都沒見過,一旦見過了就一生難忘。
“哈哈……”站在流塵背後的流炎見到他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大笑之後,流炎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呵呵。得給這小子爆點猛料,好讓他終生難忘。”
這樣想着,流炎已經持劍衝向了剛剛痛失首領的盜賊們。流炎本來實力就很強,此番更是乘着對方不曾防備時衝了過去,當真是虎入羊羣。
手中長劍每揮舞一次,就奪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而且流炎故意將這些盜賊一一虐殺,絕不給他們來個痛快。
先是砍了這個人的右手,然後又是削了那個人的肩膀,緊接着一劍劈開面前迎來那人的腦袋,再一轉身,攔腰斬斷了準備逃走的一個人。
剎那間,鮮血肆意,斷臂飛舞,**撒了一地,整個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在流炎持劍衝向盜賊時候,流塵就感覺不好了,等到流炎開始虐殺盜賊,流塵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他倒堅強的沒有別過臉去,而是耐心地“欣賞”了這血腥的一幕,當然也是吐了一幕。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這夥盜賊就被流炎一人給覆滅了,地上橫屍一片,卻沒有一具屍體是完完整整的,這都是流炎的傑作啊。
“怎麼樣?吐完了沒有,要不再加點更猛地。”流炎一臉戲謔的笑容,向正在嘔吐的流塵走去。
“劊子手,虐人的死變態,給我滾!”流塵被他這麼一取笑,在心裡歇斯底里地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