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交易就是常宮月放了楊如水,但是楊林等人要答應她一個條件。”流炎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道。
“什麼條件?”流塵有些急不可待,他隱隱地感覺到,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這個條件就是,洛水宗和月神宮的人必須退出這一次的藥谷爭霸賽。把這個冠軍寶座雙手奉給天宇樓。”說到這流炎略有深意的頓了頓。
“就這麼簡單?”流塵有些難以置信,以他的猜測,常宮月定然不會這般輕易的饒過楊林等人,她肯定還有別的要求。
“就這麼簡單?”當時的楊林等人也是吃了一驚,這倒不是常宮月的行事風格。再說了身陷重圍,難道她就不顧生死麼?
“當然不是!”常宮月斬釘截鐵地說,“你們也太天真了。我話還沒說完你們急個毛線啊?”
“你繼續!”被常宮月這麼一搶白,大家都覺得臉上無光,只好讓她繼續說下去。
“流塵已經死了,你們知道麼?”常宮月突然調轉了話頭,一臉笑意地望着楊林等人。
“啊?怎麼可能?”楊夏兩人聞言,皆是一驚,第一反應自然是不敢相信。流塵怎麼可能死呢?再說了這話還是出自常宮月之口,誰會輕易相信?
“你殺死的?”第一個開口的是夏天宇,楊林因擔心妹妹的安危,心亂如麻,如此,夏天宇倒成了這裡最冷靜的人。
他倒不那麼懷疑常宮月的話,既然她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那絕不是空穴來風。
“不是!”這句話常宮月說的倒是問心無愧,自己是很想殺了流塵,可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啊,每每要得手時,都會有人跳出來阻攔。
“這一次我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你死了是最好,沒死,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常宮月在心裡恨恨地說,此時已定下一條毒計,端端是要了流塵的命。
“那是誰?”楊林終於開口了,瞥開目光,讓自己儘量不去看楊如水,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和常宮月交涉。
“蕭紫兒!”常宮月想也不想,滿嘴胡謅。
“嗚嗚……”被點了穴道的楊如水一直都在凝神聽着幾人的談話,說到流塵已死,她是面如土色。以她對流塵的瞭解,殉情這種事,在他身上還真有可能發生。
所以她也沒有反駁,只是在心裡念着流塵。可如今聽到常宮月竟然要誣陷蕭紫兒,頓時急了眼。雖不能言語,但是還能用鼻子發聲。
“閉嘴!”常宮月呵斥一聲,語氣傲狠之中又帶了不少狡黠之氣,旋即一拳打在楊如水的小腹,痛得她齜牙咧嘴,悶哼幾聲。
“你個賤人!你再打一拳試試?”楊林見到妹妹捱了一拳,面色慘白,立馬暴跳如雷,要不是夏天宇攔着,恐怕早就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唉,楊兄別衝動!”眼見着一向古井無波的楊林,失去了往常的冷靜,夏天宇不得不站了出來,倒是隱隱有成爲主心骨的勢頭。
其實四大超級門派的第一人,都是能獨擋一面,只是人人性格不同,所以纔有些差異。以前和楊林聯手,楊林總能保持冷靜的頭腦,與敵人鬥智鬥勇。
而夏天宇只需要猛衝蠻打就行,不需要運籌帷幄。可如今楊林心境已亂,肯定不是常宮月的對手,自然要夏天宇出來主持大局。
“唉!老夏你來吧!”楊林被夏天宇一攔,再這麼一說,心中自然有些明瞭了。長嘆一聲,將交涉的任務卸給了夏天宇。
現在他一心想救妹妹,哪有什麼心思再想其他的事。要是以這樣的心態與常宮月談判,待會吃虧的肯定是自己這幫人。
“好!”夏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溫暖的術息,同時輸入他的身體,讓他精神一震。雖然平時打打鬧鬧,楊林又屢次壞他的事,接他的短,可是畢竟是多年的兄弟。
所謂“打仗親兄弟”,如今身在這屏蔽一切的藥谷,宗門的前輩們也是無可奈何,神識進不來,消息傳不出去,只能宗門弟子各憑實力。
活着對他們來說是唯一的希冀。洛水宗和月神宮素來交好,楊夏兩人聯手那是天經地義,而且還是那種鐵盟。
雖然之前楊林曾破壞了夏天宇的復仇計劃,但是夏天宇也不怪他,他多少知道楊如水和流塵之間的事。
後來又得知事情的真相,他反而還要感謝楊林,差點因爲自己的莽撞而釀成大禍。
“多加小心。”感激地看了一眼夏天宇,不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楊林,還是一臉的平靜,但哽咽的聲音卻將他真實感情出賣了。
夏天宇心裡也是一陣感慨,楊林的話雖說的有點不恰當,但是他的心意,自己明白。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旋即轉身面向常宮月。
“事情沒這麼簡單吧?”這一句夏天宇倒是用上了雙關。一方面明說流塵身亡的事沒這麼簡單,另一方面也是在懷疑常宮月對於這件事肯定要做些文章。
“當然沒這麼簡單。不過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常宮月在楊林出言時便收手了,給楊如水一點警告就行了,同時也可以讓楊林乖乖聽話。
她可不敢把楊林逼急了,說不定來個玉石俱焚,那她可就只有哭的份了。
“說重點。”夏天宇點了點頭,雖然很懷疑常宮月的話,可是現在就是這個情形,容不得他不聽。
常宮月狠狠地瞪了一眼楊如水,神色之間頗有幾分威脅,然後開始敘述自己新編的故事。
其實故事前面很簡單,就是將自己的經歷敘述了一遍,只不過將她和蕭紫兒的身份互換了一下。
在常宮月的故事中,蕭紫兒是紫星殿的內殿弟子,潛伏天宇樓十餘年,只爲了在這一次藥谷盛會,刺殺天宇樓的第一人――流塵。
本來蕭紫兒已經將重傷的流塵逼入絕境,就要斃於掌下時,我們的女豪俠常宮月正好趕了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蕭紫兒就地正法。
交代了蕭紫兒的死因,常宮月又開始編流塵的故事。
懷有一顆赤誠的心的常宮月,在殺死了蕭紫兒之後,本來想醫治流塵,可沒想到卻被流塵偷襲了。
一番交涉之後,她才明白原來流塵也是紫星殿的人。其實是他和蕭紫兒導演了這場大追殺。目的就是引誘常宮月上當,好將天宇樓的人個個擊破。
流塵身爲紫星殿內殿第二人,一直在天宇樓忍辱負重,爲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先是用計打敗趙無墨,取得第一人的頭銜,然後利用這樣一層身份,爲非作歹,接近天宇樓的高層,爲紫星殿牟取利益,還三番五次將天宇樓的絕密泄露給紫星殿。
而這一次更妄想與凌偉來個裡應外合,將三大超級門派的人一網打盡。當然這個想法雖好,常宮月卻是不能讓它成真。
就在流塵即將殺死常宮月時,幸好趙無墨帶着另外兩個門派人及時趕來,一番苦戰之下,終於將流塵擊斃了。
整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兩個人的死因都有了解釋,而這個故事的編劇常宮月,卻成了忠肝義膽的女豪俠。
爲自己的宗門連殺了兩個內奸,最後還帶着三大門派的人圍剿了紫星殿的人。併成功殺死紫星殿第一人――凌偉。
反正凌偉已經弄成那般模樣不死也是廢了,所以常宮月直接將他劃爲死者,這樣一來又爲自己增加了一份功績。
而紫星殿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和趙無墨了,她們這邊就是她說的算了,如今想將故事畫上完美的句號,就要楊夏等人的配合了。
不過她也不怕楊夏兩人不答應,楊如水可就在自己手中。她知道楊林是最疼愛這個妹妹的,怎捨得被自己辣手摧花。
“放屁!說的狗屁不通,剛剛還說流塵是被蕭紫兒害死的,如今卻又說他作爲紫星殿的內奸被你正法了。真真是漏洞百出,說的這些鬼話,當我們是傻子啊!”
楊林一直想知道這個常宮月到底想耍什麼花樣,所以就靜下心來,細細地聽完常宮月的故事。
初聽時還沒什麼,可是越聽越覺得不對,聽到最後那是暴跳如雷。對於流塵的死因,他也明白了,常宮月的故事多半就是這麼改編的。
而殺死流塵的肯定是常宮月,想必蕭紫兒也是死於她之手。而且這個故事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後語,常宮月倒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讓他很不爽。
一想到這,本來還能冷靜的楊林,身子微顫,胸間氣血上涌,強壓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如火山般,指着常宮月的鼻子大罵。
“格格……”常宮月微笑不語,兒一直安靜站在她身旁的趙無墨,上前一步說道:“楊林!你莫要忘了你妹妹還在我手裡,你要不乖乖聽話,信不信我立馬殺了她?”
趙無墨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本來風風光光的,如今倒成了這番喪家犬的模樣,焉能不氣?所以在有恃無恐的時候,當然要出了胸膛的這口濁氣。
“媽的!趙無墨你個荸薺,我幹你一臉!你要是敢動我妹妹一根寒毛,我讓你生不如死,死後也要擺出十八道。”
楊林現在就是一座活火山,那是一點就着。任是誰要動他妹妹,他也要衝上去,鬥個你死我活。
“不要吵了!”常宮月秀眉緊蹙,怫然不悅,嬌喝一聲,止住兩人的爭吵不休,悄悄地拉了一把趙無墨,示意他退下,換自己來對付他們。
“楊林,夏天宇我知道你們倆都是聰明人,所以才和你們說了這樣一個故事。”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兩人,似是故意地繞到楊如水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柔肩。繼續說道:
“故事的真假那是要看誰說,說的好,那就是真的,比如神話;說的不好,那隻能成爲笑話。”
“我想,你們倆一定能幫我,把這個故事說好是不是?何況我還有這麼一個大證人呢?”
一手擡起楊如水的下巴,常宮月抿嘴一笑,笑聲中三分自傲夾雜七分威脅。
“哼!”被她制住的楊如水不滿地一哼,別過頭去,同一時間也向楊林遞去了一個拒絕的眼神。
就在楊林得到暗示時,正要開口拒絕時,夏天宇扯了扯他的衣服,“此事需得從長計議。”
“這我知道,可是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妹妹,很難抉擇,再說之前流塵還救過阿水。如今流塵已死,今世再也還不了他的情,但他的名聲說什麼我也要保住!”
“雖然阿水被制住了,但是你我全力一拼,還是有機會的。”流塵曾經幾番捨身救了楊如水,楊林怎麼可能忘恩負義呢?況且妹妹也贊同他的決定。
“哼!癡心妄想!”常宮月耳尖,早聽得楊林的計謀,一轉身,右手掐在楊如水的玉頸上,微微一用力,就掐得她面紅耳赤,不住地咳嗽。
“楊林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答應我的條件,咱們皆大歡喜,你們回去都會得到宗門的獎勵,前途無量;若是不答應,我就先殺了她,然後大家玉石俱焚。”
常宮月冷着眼掃過場上所有的人,每個被她眼神掠過的人,都感覺一陣惡寒。
“這個想必大家都見過。”見到楊林還是下不了決心,退下去的趙無墨又站了出來,手中握着一顆被火焰包裹的珠子。
“龍炎珠!”楊夏兩人同聲驚呼,竟然是引爆之後,能平移一座山的龍炎珠!
在他們身後的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連後退了幾步,都是被這龍炎珠的威名嚇住了。
“不錯。正是龍炎珠。我想這一顆,足矣送我們上西天了。”趙無墨殘忍地一笑,猩紅地舌頭從嘴邊舔了一圈。
“現在你們還懷疑我故事的真假麼?”常宮月見到一顆龍炎珠就嚇退了兩派的人,不禁莞爾。
“不懷疑!”楊夏兩人還沒來得及答話,身後的衆人都是顫微微的答道。龍炎珠的威力他們可是知道的,如此短的距離,一旦引爆,大家都會灰飛煙滅。
常宮月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一臉笑意地望向楊夏兩人
“你們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