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軍第四軍團的一師師長崔成林,就出生於釜山城一個小商人的家庭。爲了生計,其父常年奔跑於釜山和上海之間,從事往來貿易。錢雖然賺到了一點兒,但由於過多的奔波和勞累,其父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
一八五二年的崔成林,已經十七歲了。就在這年的秋天,希望子承父業的父親第一次帶上了他,一起乘上了前往上海的商船。
可遺憾的是,就當他們所搭乘的商船眼看着要抵達上海的時候,一艘橫衝直撞而來的英國人的軍艦,竟然將這艘“不肯及時避讓”的商船撞了個粉身碎骨。
大難之下的崔成林雖然僥倖逃生,但他的父親,卻自此與他陰陽兩隔。
就這樣,生性倔強的崔成林沒有急着去返回釜山的家中,而是懷着對海盜般的英國人的滿腔刻骨仇恨,成爲了將他從大海里搭救起來的天地會上海分支——小刀會的一員,並追隨着劉麗川和潘起亮等人,毫不猶豫地加入到了於次年轟轟烈烈而起的上海小刀會大起義的隊伍之中。
無論是起義伊始,還是在小刀會後來頑強保衛上海的歷次作戰中,作爲潘起亮部屬的崔成林,始終表現出了一種不畏生死的勇猛精神。在配合隨後的天朝紅軍大戰黃浦江上的英軍艦隊的時候,崔成林更是捨生忘死,表現得尤爲突出。
上海成功光復後,儘管崔成林的身上留下了五處刀傷和槍傷,但同時也得到了身邊的戰友們的齊聲讚譽。
其後的崔成林,無論是在警備上海的複雜環境下,還是在紅七軍的序列內,北上戰山東,出關斬沙俄,又立下了一次次的功勳。
一八五八年,已經成爲了太平天國**同盟會的光榮一員的崔成林,進入紅軍大學深造。在完成了兩年的學業之後,重回早已由紅七軍變成了農七軍的老部隊的崔成林,擔任農七軍最精銳的特務團一營的中校營長。
一八六三年,崔成林就任特務團團長,同時晉升上校軍銜。
時光一去十六載,當闊別家鄉十六年之後重新踏上故土的時候,崔成林感到所獲得的,又將是一次至高無上的榮耀。
因爲他要和戰友們一起,親手斬殺那些還在蹂躪和塗炭着自己的家鄉及親人的日本強盜,徹底解放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們。
其實,西鄉隆盛之所以會把他那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雜牌”隊伍,也一股腦地驅趕出釜山城,那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
由於想當初他的這支駐朝派遣軍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悍,而且還根本就沒有什麼來自海上的後顧之憂,所以,從最初佔領釜山那天開始,除去對釜山城曾被損毀的城牆大致地做了些修修補補之外,西鄉隆盛就沒有再做過更多的考慮。
也難怪,曾經是一個心思都用在了想着該如何進攻,而且整個的朝鮮眼看着就都會很快就要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的他,是沒有什麼理由來爲自己屁股後面的事情瞎操心的。
即便到了後來,朝鮮半島上的戰局已經打成了僵持的時候,西鄉隆盛也僅是要求一線,或者靠近一線的各個支撐點都必須得加固城池,以防萬一。但對於他自己坐鎮的釜山,他還是沒太在意,畢竟那個時候他的艦隊還在。
直到今年的頭幾個月,當井上磬海軍大將的朝鮮派遣軍的海軍艦隊已經全軍覆滅的時候,西鄉隆盛終於感到自己也得該好好地考慮考慮屁股後面的事情了。
於是,西鄉隆盛下令對釜山的各個沿海炮臺進行了加固和改造,並按照實戰的需要,又精心趕工了釜山抗登陸防禦線。只是對於釜山城,他還是沒有采取更多的實際措施。
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對來自於本島的大力援助存在着相當的幻想。
因此,當他眼看着他的那個所謂的抗登陸防線就要轟然崩潰的時候,深知完全退守釜山城只能是死路一條的西鄉隆盛,就只能寄希望於對朝軍進行全力地反撲。
但西鄉隆盛沒料到,他遇上的對手不僅極其兇悍,還同樣對釜山城有着相當的瞭解。
而西鄉隆盛更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的身邊兒,還一直埋藏着一顆更厲害的炸彈,就等着轟然一響的那個最佳時機呢。
安仲文,出生在安徽合肥郊外的一個窮秀才之家。沒能夠像父母眼巴巴地所期望的那樣,通過舞文弄墨就可以博取功名,光宗耀祖的他,由於家境實在是過於貧寒,卻僅僅就是爲了能夠混上一口飽飯吃,僅十八歲的那年,他一咬牙,就做了李鴻章和他爹的練勇。
隨着李氏父子的兵敗,安仲文也不得不跟着李鴻章的殘兵敗將,先是背井離鄉逃竄到了黃河以北,接着,又成了這位李鴻章大人的忠義救**的一份子。
這一回,安仲文沒有再追隨着李鴻章大人去逐個地品嚐與太平天國紅軍作戰的苦果,而是相當幸運地入選了赴英留洋的名單。
在英國學習海軍知識的安仲文,經過一次次地交往,先是與同窗好友范增成了莫逆,最後,又成爲了范增的志同道合之人。
“大清國”徹底倒塌之後,在太平天國內務部的統一安排下,安仲文與范增等人一起,以“誓與同太平天國不共戴天”的大無畏氣概,進入日本海軍。
以安仲文爲首的這批“大清國的海軍精英”,沒有像范增等人那樣,可以駕馭着戰艦馳騁在湛藍的大海之上,而是作爲海軍的勤務人員,堅持戰鬥在日本海軍的後勤戰線上。
日軍對朝入侵開始後,安仲文小組又順利進入了井上磬的日本駐朝派遣軍海軍艦隊的後勤總部。
在井上磬全軍覆沒之後,藉助於西鄉隆盛的大力協助,本來此時已經是無所事事的安仲文,先是積極幫助大山岩打造新船隊。
等把大山岩和他的船隊徹底送進龍宮,他又夜以繼日地拼命苦幹加巧幹,不僅幫助西鄉隆盛再度組建起來了一支巡邏船隊,還取得了這支船隊的絕對指揮權。
西鄉隆盛之所以事前對朝軍的艦隊行蹤沒有絲毫的瞭解,也自然而然地都是拜託了這位始終積極、踏實、肯幹的安仲文少佐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