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詠棋,詠善一晚上睡得好極了。
醒來也是愜意的,沒有一絲懶散的疲怠。睜開眼,就瞧見詠棋的背,還有微彎的放鬆的後頸,他差點忍不住印上去親一口。
勉強忍住了,又在猜想懷裡的人到底醒了沒有。
似乎還在睡吧?
詠棋一直都沒動,詠善打量一下天色,還不算晚,一點不也動彈,就照原樣抱着詠棋。
就這樣,竟等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天從微白變得光燦燦起來。
詠棋忽然有了一絲聲音,猶豫地問,“我們睡得這麼晚起來,父皇知道了不好。”
聽了這話,詠善才明白,詠棋和他一樣,恐怕早就醒了,就是擱着不肯動彈。
他輕笑了一下,摟得更緊一點,往打量了很久的漂亮後頸上曖昧地吹氣,問詠棋,“又是我們,我們怎麼睡得晚了?”
詠棋縮縮脖子。
詠善敏感地斂了笑,冷哼,“怎麼,嫌棄我?”
詠棋沉默了半天,後來才吐了一個字,“癢。”
才一個字,詠善又覺得自己心情愉快起來了。
心裡自忖,這人一言一行,直把自己當傻子一樣耍得忽喜忽怒,做人如此,自己這個太子恐怕是歷朝歷代最下賤的了。
一邊感慨,一邊抱着詠棋輕聲問,“上次下棋你輸了,答應給我寫的字呢?”
“本來寫好了大半,最後一個字下筆時,掉了一滴墨。我扔了,今天再給你重寫一幅吧。”詠棋說完,動了動胳膊,低聲問,“你能不能鬆開?我要起來了。”
詠善刁難地問,“我要是不鬆呢?”
詠棋沒做聲,詠善不耐煩地把他掀過來,讓他躺着和自己面對面,問他,“我就是不鬆開,你待怎樣?”
詠棋被他弄得有些急了,蹙起清秀的眉,不肯直視他神光迥然的眼睛,“你這個樣子,哪裡象個太子?”
“太子?這個樣子不象太子,什麼樣子象太子?”詠善看着他避開自己就生氣,忍不住咄咄逼人,把手往下面強硬的伸出,隔着猥褲撈住詠棋胯下的東西,邪氣地問,“我幫詠棋哥哥你弄這裡的時候,就象個太子了?嗯?”
此時天已大亮,雖然窗戶垂着大半簾子,但光還是進來了。
詠棋被他一碰,情不自禁低低“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受了驚還是呻吟。
不禁又羞又愧。
臉紅耳赤的模樣,一絲不遺地落在詠善眼底。
詠棋垂着眼睛,他就往詠棋濃密的睫毛上呼呼吹氣,半誘哄半威逼地道,“叫一聲詠善弟弟來聽。”
詠棋略一猶豫,詠善就加大力度揉捏掌中脆弱的男囧囧囧。詠棋猛然掙了兩下,竟掙脫不了詠善雙臂,連耳朵都紅了,心臟砰砰跳得幾乎飛出嗓子眼,想到說不定隨時有宮裡的侍從進來,囧囧的刺激幾倍往上竄升,眼眶居然片刻就凝了一層水霧。
詠善冷笑,“你還是男人嗎?虧你當了這些年的大皇子殿下,動不動就流眼淚,自己也不羞愧?”
“弟弟……”詠棋模模糊糊地動了動脣。
詠善僵了。
有好一會,他簡直不敢相信詠棋開了口。
他停了對詠棋敏感之處的蹂躪,盯着詠棋彷彿帶着泉水般光澤的雙脣,促狹地勾起脣,“你說什麼?我怎麼沒聽見?再叫一次,大聲點。”
詠棋看起來真被他惹急了,把嘴巴閉得蚌殼似的,連眼睛都閉上了。
詠善呵呵地低聲笑,把他抱得更緊,讓他貼在自己胸前,調侃着道,“嗯,你也知道我是你弟弟?我以爲你的弟弟只有一個詠臨呢。你自己當長兄的,也太偏心眼了,怎能怪我修理你。”
說完,鬆開手臂。
詠棋渾身一鬆,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又被詠善強拉得坐起來,“天都大亮了,我今天功課多,你也不許太舒服,起來陪我讀書,快點,太傅恐怕一會就要到了。”
詠棋又是一陣頭疼。
現在的詠善不可怕,但又太任xing了。他很搞不懂詠善,總是一時一會就變個臉色,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絲毫也不能得罪。
嘆了一口氣,偏偏讓詠善聽見了。
詠善不動聲色地問,“詠棋哥哥不喜歡我的太傅講書?”
目光變回幾分原先的犀利厲害。
詠棋道,“那是父皇給太子指定的太傅,我這個身份跟着去聽講,似乎不妥。”
“這個你放心。”詠善聽了,目光才稍稍緩和了,侃侃解釋道,“你的案子已經審清楚了,卷宗由我親自封了派人送給父皇了。你的王妃還在封地,目前暫住太子殿,和我一起讀書,也已經稟報了父皇。這種事,不用你操心。對了,”
他頓一下,靠得詠棋極近,危險地淺笑着道,“你現在不是待罪的皇子,按理說回宮,是可以要求見一下親母的。”
詠棋驟然一震,臉上頓時露出無比驚喜。
詠善看他表情變了,才說了下一句,“可惜你雖然無罪,麗妃卻是有罪被關在冷宮的嬪妃,這個身份,就算親生兒子也不容易見面。”
詠棋又是一震,擡起眼看詠善的目光,波光粼粼,竟如罕見的七色琉璃球般動人,又似憤怒又似乞求。
詠善知道自己依仗着太子身份,正欺負這失勢的哥哥,雖然卑鄙,卻油然生了一股快意,笑着意有所指地道,“該求誰,自己心裡有數吧?”
常得富的尖嗓門從門外謹慎地傳進來,“兩位殿下,太傅已經到了,正在書房等着呢。天也不早了,不如讓人進來侍候兩位殿下梳洗,可好?”
“進來吧。”詠善神清氣爽地揚聲說了一句,轉過身,看常得富領着幾個端着各式梳洗玩意的宮女進來,溫和地揚着脣道,“你們都只侍候我好了,詠棋哥哥是長兄,許久不見面的,今天我這個弟弟親自替他梳洗一下,兄友弟恭,日後也算是個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