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淇臉色大變,惡狠狠地瞪着沈惜。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緋鳶去哪裡了?!
沈惜迅速回神,聲音冷了幾分:“都給我出去!”
沒能讓顧緋鳶名譽掃地,反倒是得罪了蕭淇。
這下子,可真是麻煩了。
林婉柔聽着屋中傳出的議論聲,眉眼微擡,腦海中飛快的掠過一個身影。
她悄悄地退了下去,終於餘光瞥見一道纖細的身影。
果真是她。
顧緋鳶和林婉柔視線交錯,臉色微凝,轉身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顧緋鳶!”
她腳步微頓,眼睛微眯,側眸看着緊跟着自己的人:“林婉柔,你跟着我做什麼?”
林婉柔想起剛剛的場景,看向顧緋鳶的眼神有些發憷。
她竟然敢這麼對待蕭淇。
難道就不怕肅王找她的麻煩嗎!
“顧緋鳶,我知道這都是你做的,若是我告訴沈惜,小王爺再加上一個太尉之女,我保證你會被他們整的很慘。”
顧緋鳶嗤笑一聲,如今林婉柔自身難保,怎麼還有心思來威脅她?
她緩緩走到她面前,伸出指尖擡起她精緻的下巴,語氣危險:“可是現在,被整的很慘的不是我,是他們。”
絲絲恐懼順着林婉柔的心臟爬上了眼球。
如同被惡鬼盯上,附骨之疽。
林婉柔見她要離開,顧不得猶豫飛快的拉住了她。
“不行!”
“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緋鳶猛然甩開她的手,眼神冰冷不耐。
林婉柔情不自禁的嚥了下口水,提起勇氣:“如果我們聯手,豈不是更能讓沈惜付出代價?”
聯手?
顧緋鳶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眼角嘲諷。
現在整個京都誰不知道,林婉柔得罪了太尉府和定良侯府。
她如今獨善其身,爲何要和林婉柔扯上關係。
“林婉柔,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麼讓樑元青回心轉意上,不然到時候沈惜要對你動手,沒人能護你。”
顧緋鳶眸色冷漠的撂下一句話,擋了擋自己的臉,轉身離開。
余光中,林婉柔還站在原地。
她嗤笑一聲,嘲諷的搖了搖頭。
如今這也算是,林婉柔的報應了。
換去侍衛的衣服,柔和的青衫將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
顧緋鳶隨手將垂落身前的墨發,甩在身後。
柔軟的髮梢在風中飛舞,瀟灑美豔的不可方物。
“郡主果真是風采不凡。”
女子溫聲細語的嗓音傳了過來。
顧緋鳶看見來人,淺淺一笑:“多謝芸娘。”
若非顧國公和芸娘有交情,織縷閣也不是她想進就能進的。
淡淡的花粉氣息從長街傳來。
芸娘微微一怔,看向了門外,神情變得冷淡了些。
顧緋鳶順着她的目光看見門外停下的花轎,眸色微訝。
花轎之上是唯美精緻的絹花,轎身珍貴精緻,尤其是轎門前那方秋色錦,便是珍貴的不得了。
“抱歉郡主,可否請您移往屏風之後。”
顧緋鳶擡眸看了眼花轎,輕輕點了點頭。
屏風間,透着點點縫隙。
藉着縫隙,顧緋鳶可以看到花轎中走出的人。
身姿婀娜,露着精緻小巧的鎖骨,腰肢纖細,步步生蓮。
如墨般的長髮垂至腰間,髮髻之上皆是名貴的珍寶。
可以看出她的身價地位不凡。
只是身旁卻只帶了個丫鬟和侍衛,未免有些不謹慎。
不像是世家小姐。
不是世家小姐,卻能用得起名貴的珠寶和精緻的花轎。
她到底是誰?
“玲瓏姑娘。”
芸娘聲音寡淡,眉眼冷漠。
顧緋鳶看得出,芸娘對這位姑娘並不是很喜歡。
月玲瓏淺淺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風情萬種,眼波流轉。
“芸娘,不知我的衣衫可準備好了?”
她淡淡垂眸,自閣中的陳設一掃而過。
芸娘輕笑,淡淡開口:“應玲瓏姑娘所託,自然是準備好了。”
她擡眸,朝着旁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
丫頭立刻退了下去,去給月玲瓏取衣衫。
月玲瓏身旁的丫鬟,見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過就是個繡娘,竟然這般不將您放在眼裡……”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閣中的衆人聽到。
芸娘臉色不變,充耳不聞。
直到將衣衫取出,她才緩緩擡眸。
精緻華麗的衣衫被懸掛於檀木之上,把整件衣衫完美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顧緋鳶都忍不住竟然芸孃的才華。
湖綠色的輕紗滾雪,再加上銀光浮錦,銀線繡着唯美銀蝶。
裙襬金線點綴,風吹來便波光粼粼的美輪美奐。
怪不得這麼多人都想讓芸娘製衣。
月玲瓏眸中驚豔,上前伸手拂過其上完美精緻的花樣,輕聲感嘆:“果真是美不勝收。”
她收回目光,朝着芸娘微微行禮:“多謝芸娘。”
連她身邊的丫鬟見了這套衣衫,都心虛的不再吭聲。
“小翠,把這套浮光掠景給玲瓏小姐帶走。”
浮光掠景?
不僅是好衣衫,還有個好名字。
月玲瓏很是滿意,果然當初費勁心思在織縷閣排上名,是對的。
“等等!”
囂張跋扈的女聲從閣外傳來,芸孃的臉色霎時間變了。
“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從我前面拿走我想要的東西。”
尖銳的嘲諷隨着女子的出現,變得寒冰刺骨。
華麗的宮裝將女子完美的身軀勾畫出來,雖精緻卻不掩驕縱。
閣外侍衛丫鬟將整個織縷閣團團圍住,氣勢極其壯觀。
顧緋鳶忍不住握住了身前的屏風,眸色微冷。
是蕭若姲。
她不好好待在皇宮,來這裡做什麼?
蕭若姲冷眼掃了眼站在一旁的月玲瓏,語氣鄙夷:“一個勾欄女子,見了本公主還敢站着!”
一語落下,織縷閣的人皆惶恐的跪了下來。
月玲瓏臉色微白,顫聲跪下行禮:“參加公主。”
唯有芸娘還站着,眉眼平靜落落大方。
蕭若姲走過芸娘身邊,隨手拿起桌上精緻的絲帕,眉眼間都是陰鷙。
“芸娘,你不爲我製衣,反倒是給一個勾欄女子製衣,難道本公主還不如一個勾欄女嗎!”
絲帕被猛然丟在了地上。
這千金難買的絲帕被瞬間染上了灰塵。
芸娘神色不變,語氣沉着:“並非芸娘不肯爲公主製衣,只是公主拿不出和芸娘做交易的東西。”
堂堂公主,還有什麼是拿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