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苗媛清醒了一次,她詢問任梅:“月杉怎麼樣了?”
“夫人請放心,小姐一切都好!”
苗媛鬆了一口氣,因爲還在高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倪月杉前去探望,苗媛還在高熱當中,倪月杉嘆息,“難道就沒有什麼高效退燒的方子?”
任梅搖頭,不懂。
倪月杉後悔她沒學醫了,而且她的跆拳道在面對會武功和內力的人,真的不值一提。
“難道只能坐以待斃?”
任梅繼續無奈的搖頭,她不是大夫,大夫如果有辦法或許早就開了有效的方子了,也不會藏着掖着啊!
倪月杉長嘆一聲,那就等吧!
“田姨娘,田姨娘!”
在院子外面傳來了呼喊聲,倪月杉站起身,朝外走去。
田悠倒在了地上,下人呼喚着,倪月杉看着下人疑惑道:“人都暈倒了,爲何不帶走,去看大夫呢?”
不然繼續任由躺在院子,等死?
到時候不知道的人還傳田悠是被苗媛和她逼死的呢。
下人沒再猶豫,擡着田悠離開。
倪鴻博目送着田悠離開,什麼都沒有說。
倪月杉收回了視線,目光放在了倪鴻博身上。
跪了整整一夜,是個人都經受不住。
但她沒有絲毫同情,擡步離開。
田悠中毒剛清除,身子還未恢復好,又一夜受涼,發了高熱,下人趕緊給田悠請大夫,至於罪不罪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管了。
這幾日,府上發生了什麼,倪月霜都清楚,但因爲傷口太疼,一直沒露面,她聽說田悠倒了,這才按耐不住,起身去看望田悠。
老祖宗被請到相府來作客,按照道理,應當會讓田悠勝券在握,可還是輸了。
倪月霜擦着眼淚:“老祖宗,爲何會這樣啊,這個倪月杉,就不能直接處置了麼?”
老祖宗臉色沉下:“倪月杉這個人,遠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以後可要慎重些,不要想着用苦肉計,反倒傷害了自己!”
田悠現在發高熱,倪月霜被捅了一刀,倪鴻博還在罰跪,不管是誰都沒有討到便宜。
倪月霜滿臉糾結:“老祖宗你竟然都收拾不了她......”
老祖宗開口安慰:“沒事,你表姐馬上及笄,可許配人家,到時候向皇上求恩典,將她許配給二皇子,若是倪月杉想入二皇子府,妄想!”
倪月霜瞪大了眼睛:“什麼!表姐要嫁給二皇子?”
她一臉的吃驚,景玉宸是她想求都求不到的佳婿,竟然要成了她表姐的男人......
見倪月霜瞪大眼睛,老祖宗有些疑惑:“怎麼,有何不妥?”
太尉府沒有相府品級高,但太尉府嫡女做皇子正妻,沒什麼不妥!
倪月霜神色多變:“曾外祖母,若是因爲倪月杉那個小蹄子連累了表姐多不好,這仇是與我和小娘,不如讓月霜嫁給二皇子吧。”
她說出這種話,略微有些害羞,可眼裡的期待沒有掩飾。
老祖宗意外的看着倪月霜:“難不成你喜歡上了二皇子?”
她倒是沒有發現倪月霜的這個心思。
倪月霜害羞的點頭:“是。”
“你倒是有眼光!”老祖宗誇讚了一句,之後說:“這也好辦,讓你表姐做正妻,到時候指了你做妾,共同服侍二皇子!甚好!”
若是最後倪月杉還是成了二皇子的妾,倪月霜和她表姐聯手,倪月杉如何翻身?
倪月霜也面露欣喜出來,整張臉通紅無比:“那就仰仗曾外祖母和表姐了。”
到了下朝的時間,倪高飛並未回來,有小廝回來回稟,景玉宸爲救人被大水沖走了,倪高飛奉旨親臨現場,沒時間回來了。
倪月杉有些意外,景玉宸這麼衰?
府中的事情還沒了結,但景玉宸又對她有恩。
他明明奉旨去治水患了,卻還匆匆趕回來,護着她,她若是不去看看,是不是對不起他的熱情?
倪月杉有些糾結,此時任梅走了過來:“小姐,夫人醒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朱翠閣房間內,倪月杉走到了牀邊,苗媛目光落在了倪月杉的身上,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倪月杉搖頭:“我沒事了,娘儘管放心吧,你覺得身體如何了?”
苗媛若是自己抵抗不了這場高熱,很可能會高燒致死,但現在她醒過來了,就說明有好轉。
“爲娘沒事,二房,相爺如何處理的?”苗媛聲音虛弱,臉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紅,她看着倪月杉眼裡只有擔憂。
倪月杉無奈道:“娘,你就好好養身體,我沒事,自然是二房有事,你一定要養好身子,下次若是他們再敢耍什麼花招,還指望娘你,幫我!”
苗媛虛弱的點了點頭,她輕咳了兩聲,有下人端來了藥汁,倪月杉接過,親自喂苗媛。
苗媛可以喝的下去藥,倪月杉大大鬆了一口氣。
她給苗媛擦着額頭的汗,苗媛一臉狐疑的說:“當時在拐角,其實是有人推了我。”
倪月杉愕然,推?
當時跟在苗媛身邊的是苗媛的兩個丫鬟,除了丫鬟,沒人了。
苗媛只怕很納悶吧?
倪月杉心裡清楚是誰,但不能說啊!
苗媛睡下後,倪月杉離開。
在外面倪鴻博已經不在了,雖然跪的時間夠長,還是強撐着去皇宮當值。
此事,這樣一撂,就怕會不了了之。
倪月杉看向跟着出來的任梅:“好好照顧我娘,這幾天我或許不在。”
任梅一臉驚訝:“爲何啊?”
“二皇子出事了,我應當去看看!”
雖然或許什麼都幫不到,但去了會心安一些吧。
這些時日,田悠、倪月霜都會安生下來,所以離開,不無不可。
一身男裝,爲了方便,倪月杉選了騎馬而行。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因爲水患而流離失所的人,所以如何走,隨便打聽就有了結論。
“這二皇子啊,真是可憐,這都兩天了吧?派出去那麼多人,竟然沒找到?”
接近了目的地後,倪月杉牽着馬兒慢行,聽到路人的議論,她在旁邊詢問:“請問,二皇子失蹤了,那四皇子呢?”
“四皇子帶兵搜尋的二皇子,四皇子好着呢!”
“那二皇子在哪裡失蹤的?可否告知?”
倪月杉一身男裝,頭上戴着斗笠,斗笠有面紗放下,遮擋了她的面容,不過看氣質倒是出衆。
“你想爲了賞錢,去救人?”
“算是吧。”倪月杉回答的有些勉強。
“水患上游,不過已經被淹沒了,沒法去人,你倒不如去下游的方向尋找尋找!”
就怕景玉宸早死了,屍體在水中!
“多謝!”
爲了方便尋找景玉宸,倪月杉將馬兒賣了,接近剛剛那男子所說的下方水流方向。
只是到處都是搜查的官兵,以及搜尋親人的百姓,若真有一個人落水遇難,又豈會輪到她找尋到?
只怕早就尋到人了!
雖然漫無目的,但倪月杉,還是堅持。
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呢?
倪月杉幾次回頭,想捕捉某人的身影,卻都是沒有看見。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如果是你的話,那就出來吧,跟我一路,幹嘛不現身?”
邵樂成這個人雖然奇怪了點,可並無惡意,她也不該質疑什麼,防備什麼。
加上,他幫的忙太多了。
在一棵大樹後,緩緩走出了一個人,他看着倪月杉,嘴裡還叼着一棵草:“你怎麼發現我的?”
“水啊!”
倪月杉指了指左邊的湖面,他就算走路沒聲音,可身影倒影在上面呢。
邵樂成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來:“那下次我多注意。”
“你住在相府?”
邵樂成走到倪月杉的身邊,回答:“是啊,住在相府呢。”
倪月杉錯愕的看着邵樂成:“那不是倪月霜的院子嗎?”
“那又怎麼樣,那麼大的院子,還沒我容身之地了?”
“那你吃飯怎麼解決?”
倪月杉是普通人,沒有那個多的本事,所以她覺得能夠隱藏存在做到無人察覺的,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們相府不是有廚房嗎?”
邵樂成看白癡一樣看着倪月杉,他都住在相府了,自然也是吃相府的啊!
倪月杉嘴角一抽,對邵樂成豎起了大拇指,強!
邵樂成一臉得意,他吹掉了口中的野草,好奇的問:“幹嘛要來找二皇子?皇上不是已經派了很多人了,多你一個又有什麼用?”
“他多次幫我,我若是在他這次遇難的時候錦衣玉食,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所以即便你知道沒結果,自己會找罪受,可你還是來了?”
“嗯,對,是這樣的。”
邵樂成劍眉挑高:“那麼,你是不是也會報答我?在我遇見困難的時候,來找我?”
倪月杉點頭:“那是自然了,我這個人睚眥必報,但若是有恩於我的人,我也會鼎力相助!”
她伸手拍了拍邵樂成的肩膀:“當然,我不希望有一天你需要我鼎力相助,那就說明你遇難了!”
所以知道她有心意就夠了!
邵樂成不屑的切了一聲:“我將來若是被抓了,你記得撈我出去就好。”
二人還在閒聊,有不少人朝一個方向快速涌去。
“快去看看,聽說撈到了一個人,好像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