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與倪高飛離開,康學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倪月杉那個小妮子終於走了,差點坑死他了。
康學義看向了鄒陽曜,有些歉疚的說:“本官是依法辦事,鄒將軍若想救人,還需要讓倪千金鬆口。”
“你這話是讓本將軍去求一個女人麼?”鄒陽曜雙眼滿是怒火,康學義尷尬的說:“本官也是好意提醒,解鈴還須繫鈴人!”
之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車伕等人:“帶走!”
景玉宸緩緩站了起來,他搖晃着手裡的摺扇,嘴角至始至終都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邪笑:“爲了一個女人,而求另外一個女人,我朝男兒,鐵骨錚錚,本皇子相信,鄒將軍做不出那種丟臉的事情。”
“一個女人而已,鄒將軍,不如與本皇子今晚去春香閣,讓你一醉解千愁,體驗一番萬花叢中過?”
“多謝二皇子美意,只是今日剛剛回朝,並沒有那個閒情雅緻,他日若有機會,再隨二皇子前去,告辭。”
鄒陽曜不願意與景玉宸多說,轉身擡步朝外走去。
景玉宸看着鄒陽曜離開的身形,嘴角依舊掛着笑容,他收了手中摺扇,對一旁康學義道:“你忙吧,本皇子也回了。”
一衆人匆匆來,匆匆去,康學義緊繃的神經終於鬆開。
在馬車上,倪月杉看着坐在車內的倪高飛,想開口詢問關於景玉宸的事情,但想到這樣太唐突了,而且萬一原主對景玉宸應當很熟悉怎麼辦?
最終倪月杉忍住了,而是開口說:“今日,二房的田姨娘來了大理寺。”
倪高飛淡淡的應了一聲:“本相不在府上,她那是替本相做了決定,你拂了她的面子,她一定記着呢,待會回去,你打算如何?”
倪月杉蹙着眉,不瞭解情況還真不好直接搭話啊。
“到了再說吧。”倪月杉隨意應了一聲,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老爺,小姐,相府到了。”
倪月杉走下馬車,擡起了頭朝着牌匾看去,丞相府三個大字,大氣磅礴。
跟在倪高飛身後,倪月杉走了進去。
相府內及其安靜,府中下人更是謹小慎微,有的正低垂着頭擺弄花草,灑掃擦塵也是小心翼翼,半點不馬虎。
這相府很嚴格啊?
“帶小姐回她閨房去。”倪高飛對身邊的下人囑咐,之後他看向了倪月杉:“你先去洗把臉,換身衣服,去看看你娘也行,忙好後去飯廳用膳吧。”
“是。”倪月杉跟隨在下人的身後,前去了她的庭院。
汲冬閣。
房間裡面看上去很溫馨,東西擺放也十分整齊,即便出嫁,可房間依舊每天有人打掃。
倪月杉朝銅鏡走去,每個人都說她醜,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看一看究竟醜到了什麼地步。
她在銅鏡前坐下,因爲閉着眼睛,還沒去看長什麼樣子,她開始想象,被燙傷的臉,大概是通紅一片,皮膚褶皺嚴重吧。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認真的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緻,蛾眉、明眸,瓊鼻挺翹,脣瓣小巧紅潤,每一樣都是出挑的美,湊在一起,應當更加美的驚豔絕倫。
只是可惜所有的美皆被臉上那一片殷紅給毀掉了,遠遠看去都覺得觸目驚心,又有誰會仔細盯着她的五官去瞧。
倪月杉別開了視線,說實話,她看多了覺得像鬼。
她這副基因本該傾國傾城,豔壓羣芳,受不少男子追捧,可惜,偏偏爲了鄒陽曜毀了容貌,還落到如此悲慘下場。
倪月杉將銅鏡蓋了下去,下人已經擡沐浴木桶進來,以及衣衫備在旁邊,所有一切安排的極爲周到。
倪月杉沐浴更衣之後前去面見她的母親,她是嫡女,但一個姨娘卻可以跑去大理寺,威脅她,說明她娘要麼軟弱不受寵,要麼就是有心無力。
到了一處院落,下人前去稟報,倪月杉站在房門前等候,沒有多久裡面的人走了出來:“大小姐,裡面請!”
倪月杉走了進去,房間佈置典雅,香爐內正燃着薰香,香氣繚繞,縈繞於鼻,她緩步走了進去,在房間裡面,下人撩開了珠翠簾子,而在裡面是一張牀榻,牀榻由帷幔遮掩,並看不見原主孃親,只隱隱一個身影。
“月杉給娘請安了。”
倪月杉輕聲喚了一句,雖然房間有薰香,可依舊掩蓋不住房間內的那股藥味,病秧子?
“月杉啊......怎的這個時候回來了?”
牀幔內的聲音有些虛弱,甚至有些蒼老。
“娘,我回來住些時日,你身體可還好?”
倪高飛雖然整個人看上去很嚴肅,但願意爲了她一個女子,前去大理寺和剛立下戰功的鄒陽曜作對,已經說明是非常寵愛她了,而這個母親,一定也十分寵愛原主的!
所以她對倪高飛和這位母親,應當孝順,恭敬。
“還是老樣子......”不過兩句話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咳嗽了起來,倪月杉跟着擰起了眉頭:“娘,說話費神,你好生休養,明日月杉再來看你。”
“好,回來了,若是短了缺了什麼,記得跟田姨娘提。”
她的母親這個樣子,纔是田悠能夠掌權的原因吧?
“娘請放心,月杉告退。”
現在原主孃的情況不好,所以不便與她多說,她自己前去應對就好。
倪月杉離開後,下人帶倪月杉去飯廳用膳。
根據楊琬琰所說,她應當還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妹妹,其他的訊息一概不知。
在飯桌上,倪高飛等人已經坐落在了飯桌旁,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只差了她一人。
其中,有兩個與她年紀大概相仿的女子......
“見過爹。”倪月杉只對倪高飛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對田悠仿若沒有瞅見。
倪高飛沒有說什麼,指了指座位:“坐吧。”
此時天色已經黑沉,而現在纔開始用晚膳,說明所有人都在等她。
“大姐。”
“夫人好。”
兩個女子同時開口,只是說出口的稱呼卻是不同。
夫人二字何其敏感?
倪月杉嘴角微揚,朝說話女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