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邵樂成帶着一個男子落在倪月杉的房間內,倪月杉將面前的男子打量一遍。
是一個相貌平庸的男子,丟在人羣中很難被注意到,不過倪月杉相信,邵樂成選中的人,就一定沒有錯。
“收了一萬兩,爲我去做一件事情,成了,你便可以拿錢逍遙的去過日子,若是敗了,錢也歸你,但你怕是花不到了,你害怕嗎?”
倪月杉神色平靜,但說出的話,卻很是嚴肅。
對方沒有半點遲疑,迴應:“一萬兩銀子,足夠我花一輩子了,死有何懼?”
見他語氣中氣十足,且態度堅定,並不像是吹噓之人,倪月杉略感滿意,看向邵樂成,“此人我用了,給他一天時間料理自己的後事......”
邵樂成遲疑的看着倪月杉:“你還沒告訴過我,你究竟要讓他做什麼呢?”
“他連生死都不怕,你還替他擔心什麼?”
邵樂成依舊遲疑着:“你不說你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幫到你,我不放心啊!”
“你儘管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邵樂成長嘆一聲:“那好吧,你也不像魯莽之人,我帶他先走了!”
邵樂成來的快,走的也快。
倪月杉看着二人離開的方向,眸光愈發深沉,倪月霜,這次一定要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
第二日,倪月霜還沒有搬出相府,回皇宮去,倪月杉帶着人到了倪月霜的竺芷閣。
倪月杉身邊跟着一個青蝶,宮人知曉攔不住,只呵斥道:“大小姐,你眼中還有沒有霜嬪,小心霜嬪回到宮中告你狀,到時候皇上發怒,有你好受!”
倪月杉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看着面前的宮人:“那就要等她回去了再說啊!”
倪月杉將擋在她面前的宮人推開,朝房間裡面走去,在房間裡面的倪月霜已經聽到倪月杉的聲音了。
對於她的擅闖,倪月霜也見怪不怪。
倪月霜坐在軟塌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水,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
倪月杉走到她的面前,開口:“二妹,昨天父親說了,讓你搬出相府,你怎麼沒有動身?”
倪月霜冷笑一聲:“本宮爲何要動身,沒滿一個月,本宮若是回去,豈不是正好讓你們這羣人看笑話?”
“你的孩子還沒誕生呢,何必講究滿月子?你是想體面的離開呢,還是想被我直接趕走?”
倪月霜嘲諷的看着倪月杉:“之前你在我這裡發了幾次瘋,這次我絕對不允許你在我這裡猖狂了!”
倪月霜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朝桌子上砸去,守在門口的宮人立即將房門關閉上鎖。
倪月杉環視一下四周,在裡面的房間裡緩緩走出幾個身材魁梧強壯的打手,一個個凶神惡煞。
倪月杉輕笑一聲:“所以霜嬪是料定我會來,派人在這裡守着是麼?”
“沒錯,正是如此,今日本宮要讓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她對幾個打手命令道:“誰都別客氣!將她往死裡打!”
幾個凶神惡煞的打手朝着倪月杉逼近,青蝶將倪月杉護在自己的身後,“小姐待會奴婢想辦法將人拖住,你在窗戶逃走!”
倪月杉站在青蝶的身後,笑着說:“不必,她今天能將我怎麼樣?”
青蝶遲疑,打手朝二人襲擊而來,倪月杉和青蝶閃身躲開,打手再次攻擊而來,青蝶與打手交鋒在一起。
一時間,有些難以抗衡,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她有些着急的看向倪月杉:“小姐,你快逃。”
倪月霜輕笑一聲:“逃?你們兩個今日誰都別想離開這裡一步!”
她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倪月杉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倪月杉被逼到角落的位置,她輕笑一聲:“霜嬪教訓的是,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倪月杉在一旁拿起一個花瓶:“倪瑩瑩的今天就要被審理了,不知道現在結果如何了,你說她離開大理寺後,第一件事情是不是來找霜嬪你呢?”
倪月杉鄙夷的看着她,將花瓶朝着地上狠狠一摔,花瓶落在地上,瞬間破碎。
倪月霜氣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怒道:“倪月杉,你好大的膽子,你在我房間隨意的亂摔東西?”
倪月杉輕蔑的看着她:“爲何不可以?你想要我的性命,我摔你東西,怎麼了?”
倪月杉在旁邊將另外一個花瓶,往地上摔去,花瓶立即四散,碎了一地。
看着滿地的碎片,倪月霜臉色愈發鐵青,“倪月杉,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生氣的怒吼,對着倪月杉怒斥道:“這些可都是本宮在宮內帶出來的好物件,你膽敢這樣毀壞!你,將她抓了!今日,本宮一定要讓她嚐嚐厲害。”
青蝶退到倪月杉的面前,着急的開口說:“小姐,你快逃啊!”
倪月杉根本沒打算離開,目光落在一旁的屏風上。
“我看這個工藝好似不錯,雕刻沒有一年完成不了吧?”
倪月霜臉色鐵青,對打手惱怒道:“你們幹什麼呢?還不將人攔下?”
倪月杉好似沒有聽見倪月霜的叫囂聲,用力踹出,好好端放豎立的屏風便倒下了,倪月杉還不滿足,用力在上面踹了兩腳。
原本雕刻而出的鏤空圖案被踩踏了一截,精美屏風被毀,倪月霜的整張臉沉的猶若密佈的烏雲......
倪月杉笑的得意,只聽青蝶叫了一聲,人被反押住了雙臂,動彈不得。
倪月杉也跟着停下腳下動作,倪月霜深呼吸兩口氣,對着打手命令:“將二人綁起來!”
最後倪月杉和青蝶被按壓着跪在倪月霜的面前,倪月霜看着二人,陰沉着臉。
“倪月杉,你毀壞本宮在宮內帶出來的東西,本宮現在便治你的罪,先讓你嘗一嘗碎片的滋味!”
地上的碎片被人掃在倪月杉的面前,讓倪月杉跪上去,只要她跪上去必定皮開肉綻。
一旁的青蝶着急的開口說:“霜嬪娘娘,你若處罰的話,倒不如處罰奴婢吧,奴婢願意爲小姐受罰!”
倪月霜鄙夷的看了青蝶一眼:“你以爲你是誰?可以爲倪月杉受過?你也太高看了自己,告訴你,你們今天二人都得在這裡哭着被擡出去!”
她的聲音帶着尖利,十分兇狠。
打手拖着倪月杉,將她往地上按去,青蝶拼命的掙扎,“不要啊,霜嬪娘娘,你處罰奴婢吧,小姐,將來還要嫁人,不可以受了皮肉傷!”
倪月霜冰寒着一張臉,很是不屑。
在倪月杉的身子要往碎片上躺去時,門外響起了撞門聲,一聲接着一聲。
倪月霜臉色稍稍一變,外面傳來命令聲:“開門!”
那聲音是倪高飛的!
倪月霜沉着一張臉:“爹,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她在屋內迴應,倪高飛聲音在屋外不客氣的響起:“快開門!”
倪月霜用眼睛狠狠剜了倪月杉一眼,之後看向宮人,宮人起身去開門。
房門很快被打開,倪高飛大跨步的朝着房間裡面走來,他目光掃過,之後落在倪月杉的身上。
倪月霜尷尬的解釋說:“爹,大姐欺人太甚了,你看她將房間打亂成什麼樣子,女兒實在是無法忍耐下去了,才讓宮人下手,將她拿下!”
倪高飛臉色陰惻的掃了倪月杉一眼:“霜嬪娘娘所說屬實嗎?是你過來鬧事的?”
倪月杉低垂着頭,回答:“是。”
倪高飛詫異,倪月霜也一臉意外,沒想到倪月杉老老實實承認。
“原本以爲你變的沉穩了,但沒有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面對倪高飛的斥責,倪月杉慚愧的低垂下頭,“爹,她現在身爲霜嬪娘娘,卻不願意聽你的話離開相府,她未免太不將你放在眼裡了!”
“倪月杉,你想對本宮不敬,何必牽扯到爹的身上!”
倪月霜立即不悅了,她指着房子裡亂七八糟的陳設:“爹,大姐分明就是仗着你還有二皇子護着她,所以才這般爲所欲爲,爹,你若是這次還放過她,她眼裡還有尊卑嗎?本宮還是皇上的嬪妃嗎?”
倪月霜雙眼通紅,說話時,滿臉的委屈,就差沒有坐在地上撒潑喊冤了。
倪月杉低垂着頭,滿臉委屈:“爹,女兒知道自己有做錯,可是女兒心裡就是覺得氣憤,爹,你若是罰我抄女則我也認了......”
倪月杉當初被罰,沒有抄寫完就被放出來了,倪高飛清楚,倪月杉是深惡痛絕那種東西。
倪高飛臉色陰沉着,最終開口:“將大小姐帶下去,罰二十戒尺,禁足思過!”
“多謝爹。”倪月杉整個人氣焰都軟了下去,沒了一開始的半點囂張,被帶下去也沒有多吭半句。
倪月霜臉色稍稍緩和,她擦着眼淚:“爹,女兒在府中丟了孩子,現在回宮,也會被人笑話,倒不如在相府養好身子再回去......”
“隨你便吧!”倪高飛不想多說其他,擡步朝外走去。
倪月霜委屈的表情立即收斂了起來,看着倪高飛離開的身影滿臉幽怨。
“在我這裡大鬧,竟是隻罰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