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紛紛伸手攙住老夫人。
老夫人穩了穩神識,伸手推推趙氏:“你快去看看三丫頭,可千萬別出事,起碼今晚不能出事!”
老夫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手在趙氏的手背上用了些力氣。
趙氏立馬明白。
明日一早王爺便要離京了,若是等王爺走了,三丫頭哪怕是沒了,都無妨,但是在王爺走之前,決不能讓三丫頭出事。
“兒媳明白,這就過去瞧瞧,老夫人您也別太擔心,左右叫石榴先伺候您吃了飯再,等媳婦先去瞧瞧,然後再過來給您回話。”趙氏忙。
“你快些去吧,先得保住三丫頭纔是!”老夫人擺了擺手,催促着趙氏快些過去。
流雲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收了先前的哭嚎,掃了一眼四周,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下便十分滿意,看了一眼趙氏,順從地彎下腰,跟在她身後。
一羣人剛踏進翠竹園,便聽到了屋裡傳出來的嘈雜聲,趙氏隱隱覺得不安,不由得腳下步伐也快了些,急急忙忙地進了屋,就見巧雲趴在牀邊守着孟毓曉直哭,一旁張媽媽則是着急地:“姑娘你再試試,再試試,定能出話來的!”
孟毓曉兩眼無神,歪靠在牀邊,連趙氏進去都不曾擡一下眼皮,當真是給人一種活不下去的感覺。
“怎麼了這是?”趙氏還算穩定,知曉年輕丫頭這個時候肯定不頂用,便直接問了張媽。
張媽是因爲孟毓曉擔心羣演不夠才叫巧雲去請來的,孟毓曉並沒有告訴她裝病的事情,她是真的以爲孟毓曉病了,所以慌慌張張,一點不做作。
“太太,您可救救三姐吧,也不知道是哪個蒙了心的給咱們三姐下了毒,三姐這一覺睡醒,嗓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咳了好一會兒了,咳得血絲都出來了,愣是不能話!”
“還有這樣的事!”趙氏也大驚了一下,想到這好好的丫頭突然間就不能話了,心中頓時宛如打碎了一尊名貴的玉觀音一般,連忙走到牀邊,依着牀沿坐下,伸手附上孟毓曉的後背,柔柔地叫了孟毓曉好幾聲。
“三丫頭,你能聽見我話嗎?”
孟毓曉慢慢地扭頭過來,望着趙氏張了張嘴,憋了半天,也只發出幾聲刺耳的咿呀聲,倒是憋出了滿臉的淚水,這下,真的是把趙氏嚇着了。
孟毓曉如今就如同趙氏手裡的一塊一直在增值的瑰寶,就等着出手發財的那一日,原本想着就算不能加入西王府,以她如今因着詩會傳出來的口碑也能找個不錯的人家,可是這突然間不能話了,瑰寶便就是個殘缺品了,以前再好,也叫不出高價了。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請大夫!”趙氏急躁地將身後的人都呵斥了一遍,嚇得那些人趕緊答應着跑了出去。
孟毓曉見戲演的不錯,趙氏絲毫沒有懷疑自己,便又給自己加了點戲,伸手抓了趙氏的手,緊緊地握着,淚水嘩啦啦地往下流,看得趙氏越發揪心起來,根本沒有心思去懷疑其他,只得抽出一隻手輕輕地拍着孟毓曉的後背安慰她。
“三丫頭莫怕,大夫一會兒就來了,定能治好你的。”趙氏着將頭一扭,看向一旁的巧雲和流雲,“你兩是在三丫頭身旁伺候的,你們且是怎麼回事!”
“奴婢們實在不知,今日午飯後姑娘還好好的,後來睡了一覺,起來便這樣了!”巧雲伏在地上哭着。
孟毓曉本就側着身躺在牀邊上,看着兩位丫頭賣力的演出,心中給兩人點了無數個贊,感情翠竹園這一大家都是頂級演員,還好都是些心地善良之人,否則組團出去忽悠人還不得一逮一個準!
“沒有其他事情嗎?”趙氏又問。
“王府的大夫倒是過來換過藥,不過她這幾日都有來,今日也只是明日王爺便要離京了,所以多給姑娘準備了些常用藥。”巧雲繼續,“倒是後來肖姨娘進來過,對了,她還碰了姑娘的藥!”
趙氏一聽肖姨娘,便氣的牙根癢癢,這個賤女人,肯定是看不順眼自己要沾毓曉的光了,所以纔會下此毒手。
“太太!”這時孟銳等人都趕了過來。
流雲在老夫人面前大鬧了一場,這消息早在趙氏來翠竹園的路上便在園中傳遍了,孟銳一聽就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在門口的時候還巧遇了焦芙蓉。
孟毓嫺稍微比二人晚點,也算是一起進的屋。
孟毓曉看着孟銳揪心的神情,心中有些許的愧疚,因爲時間來不及,孟毓曉之前並未跟他商量。
“怎麼都來了?”趙氏掃了一眼三人,隱隱有些不滿,本來是想將事情化的,結果這下全都知道了。
“聽三姐姐中毒了,孩兒不放心,所以過來瞧瞧,如今這是怎麼了?”孟毓嫺一向心直口快,方纔最晚進屋的她如今站在最前面,只怕若不是因爲趙氏在牀邊坐着,她這會兒都已經衝到牀邊來了。
趙氏正欲回答,外面有丫鬟領了大夫進來,趙氏便起身讓開位,由着大夫爲孟毓曉把脈。
大夫搭在孟毓曉的手腕上探了半天,隨即皺眉看向孟毓曉,“三姐當真發不了聲音麼?”
孟毓曉淚眼朦朧地搖了搖頭。
“大夫,這是怎麼了?”趙氏在一旁不安地問。
大夫起了身,朝着趙氏一拜,“回夫人話,不才探不出三姐的脈有何異常,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我家姑娘當真是不出話來了,怎麼可能脈象正常呢?”巧雲連忙跪地。
“唐大夫是府裡的老大夫了,行醫數十年,總不至於把搓脈,該不會是三姐姐偷懶裝病,故意鬧着玩吧?”一直站在一旁的焦芙蓉忽然譏諷地了這麼一句話,引得屋裡大部分人都狐疑地看向了躺在牀上的孟毓曉。
孟毓曉頓時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