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是第一次來國舅府,想着若不是因着詩社的關係,自己的身份怕是永遠都沒有走進國舅府的機會。
因爲走的不是正門,所以也看不出來國舅府到底有多麼霸氣,但是進了園子便能看出來,國舅府很是氣派。
侍女們直接引着孟毓曉到了湖心的亭子裡,其他人已經到了,焦芙蓉和孟毓嫺也已經落了座,孟毓曉趕緊朝着衆人福了一禮,淺笑着說:“因着去了一趟百草堂,倒是耽擱了,還望唐小姐和衆位小姐見諒。”
“三小姐客氣。”唐婉玲直接起身拉了孟毓曉的手極其親切地說,“我聽說你身子纔好,還未完全痊癒,你能來,我便極其高興了,又怎麼還會怪你?”
今日是唐婉玲的主場,她都如此說了,其他人自然沒有再苛責孟毓曉的道理。
孟毓曉到底是有些時候沒有和這些人一起,難免拘謹,唐婉玲又執意拉她挨着她坐,這倒是叫孟毓曉有些緊張。
今日來的,隨便挑一位地位便比她高,她怎麼能坐這種地方。
“這怕是不合適吧?”孟毓曉小聲說着,不敢落座。
“我同婉玲姐姐皆是不講究這些的,再說了,當初成立詩社的時候便說過,在詩社裡沒有尊卑,今日婉玲姐姐做壽,她叫你在哪坐,你便在哪坐吧。”一旁的頤和郡主出聲勸了孟毓曉一句,又看向衆人道:“你瞧着,其他人都等着你呢,你可別再謙讓了!”
“那便謝謝婉玲姐姐。”孟毓曉也不敢再多推辭,趕緊道了謝,便挨着唐婉玲坐下。
離開的時間有些久,以至於孟毓曉都快忘了在座的這些人,坐下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又將衆人細細打量了一遍,旁人倒也還好,有兩道目光倒是叫孟毓曉坐立不安,一個自然是焦芙蓉,這個永遠都不會拿正眼看她的人,此時恨不得將她拎下來丟進旁邊的湖水裡。
還有一個就是才進詩社的齊安沁,她坐在頤和郡主身邊,極其不滿地瞪着孟毓曉。
其他人雖說都在極力地隱藏着自己的情緒,但是也能夠看出多少心裡有些不舒服,畢竟在座的都是嫡女,卻讓一個庶女坐了上座,這些一向嫡庶分明的女人,心裡自然會不平衡。
在這些人之中,孟毓曉倒是注意到了兩道不一樣的目光,一個是孟毓嫺,她自然是打心裡爲毓曉高興的,還有一個是一張生臉,目光與孟毓曉接觸的時候,淺淺地笑了笑,孟毓曉也是笑過之後纔想起來,這人叫鬱青鸞,是與齊安沁同一天進詩社的。
“上次毓曉妹妹告假,倒是又叫我拿了第一,今日竟又勞大家特意來這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唐婉玲等人到齊,便拿出當家風範開了口。
孟毓曉正在出神,突然間聽到唐婉玲提起自己,還不由得慌了一下,隨即說:“婉玲姐姐言重,你的詩書本在我之上。”
“毓曉妹妹莫要自謙,今日再做一首,衆位姐妹自能看出高低來。”唐婉玲伸手輕輕拍了拍孟毓曉的手背,又笑着對衆人說:“今日由我出題,自然沒有再讓大家爲我做賀詩一說,而且這詩題我們已然做過了,今日便換個其他的。”
“今日壽星最大,唐小姐你便隨意出吧,我們斷然沒有不從的。”王芸開口道。
唐婉玲朝着她微微點頭,便又說:“今日請大家來,主要還是想和衆位姐妹說說話,敘敘舊的,這詩會也只是其一,所以呢不希望大家太過於拘謹,所以今日的詩題便在這園子裡。”
“在這園子裡?”何雪小聲嘀咕了一句,連忙往四周望去,“在哪?”
“一會兒衆位姐妹可以在園子裡四處走走看看,只要是這園子裡的事物,但凡你見到了,便都可以!”唐婉玲笑着說,“不限詞牌,不限韻,只有一點,不能同他人的重複!”
“這……園中的景色人人都看了,這要是寫成了一樣不是很正常麼?”頤和郡主說。
唐婉玲只是淺笑,“所以,大家一會兒可要細細想一下寫什麼啊,否則,是要受罰的呢?”
“還要受罰?”衆人大驚,又忙追問罰什麼。
唐婉玲只是淺笑着搖了搖頭,“這個暫且不說,等你們有人寫重複了再說吧。”
衆人得不到答案,心中雖然疑惑但也將更多的心思放到作詩上面,於是淺淺聊了幾句,便各自起身往園子裡走去了。
孟毓曉故意走的晚了一些,等着亭子裡沒什麼人之後,才起身朝着唐婉玲福了一禮,隨即從繡袋裡摸出一個紅木首飾盒,遞到唐婉玲面前,“這個是送給婉玲姐姐的壽禮,薄禮一份,還望婉玲姐姐莫要嫌棄。”
唐婉玲擡頭看了一眼孟毓曉,顯然是沒有想到孟毓曉會單獨準備壽禮,淺笑之後便伸手接了,打開盒子,盒子裡是一串手串,一顆顆五彩的珠子,大小一致,色澤光鮮,迎着陽光更是好看。
孟毓曉知道來國舅府赴宴,趙氏肯定會叫人準備壽禮,但還是自己另外挑了一件禮物送給唐婉玲,倒不是爲了巴結唐婉玲,只是覺得她一直對自己很是照顧,所以想趁此機會感激一下她罷了。
“好漂亮的珠子。”唐婉玲伸手取了盒子裡的手串,拿在手裡左右看了看,笑着說:“這個好似叫蘋果石吧?是產自江南的!妹妹近日去過江南麼?”
唐婉玲問的隨意,孟毓曉卻是嚇了一跳,這手串確實是自己在泰州的時候看着好看買下的,然後挑禮物的時候覺得好看便挑出來,完全沒有考慮它的材質和產地,竟沒想到唐婉玲卻立馬說了出來,差點將孟毓曉嚇了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