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便娓娓道了自己的計劃,說完之後便靜靜地看着翰郡王。
翰郡王似乎聽得很認真,沉思了許久才皺眉看着孟毓曉問:“你當真要本王先答應?”
“難道王爺還有更好的辦法?”孟毓曉目光堅定地說,“說起來是巧合,叫太后遇見臣女與王爺在園中說話,但是王爺的婚事畢竟是大事,不可兒戲,爲何太后偏偏要在衆人夫人面前說起來呢?”
翰郡王深吸了一口氣,知曉孟毓曉已經將事情看得很透徹,作出這樣的打算也不是一時興起,便沉穩地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太后是故意在衆位夫人面前說起來的,她心裡大概也清楚皇上不會輕易答應賜婚的事情,故此,先放出話來,叫人先將話傳出去,到時候皇上不能叫太后折損顏面,自然會考慮。”
孟毓曉跟着點了點頭,她也是這般想的,所以纔想着在王爺回來之前先努力一把,否則像趙氏說的那般,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是王爺回來了,自己也幫不上忙了。
“本王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想着太后不可能太早去找皇上,所以也不是很着急。”翰郡王說着太頭看向孟毓曉,“整個西王府都是聽三姑娘差遣的,三姑娘應該時刻都可以聯繫上靜西王,三姑娘不妨給靜西王去個消息,或許,靜西王會爲了此事回京一趟,到時候靜西王自有辦法叫太后去了這想法。”
“王爺那邊,臣女已經讓高總管送去信了,只不過這一去路途遙遠,就算是王爺要趕回京也得不少時間,這期間我們若是坐以待斃,叫別人尋了機會搶先一步,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王爺回了京,也無力迴天了。”孟毓曉已經擺正了心態,並不與翰郡王客氣,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就連趙氏說的話也原封不動地套用了過來。
“生米煮成熟飯?”翰郡王聽着這話倒是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看向孟毓曉,“三姑娘這話是何意思?你我若都不同意,竟還能有人強迫我們不成?”
“若是皇上賜了婚,王爺會爲了臣女抗旨不尊麼?”孟毓曉反問,毫不留情地反駁這翰郡王,“諾達的郡王府不至於養不起臣女一個閒人,皇上若是賜了婚,王爺大概也只能接臣女入府了吧?到時候,就算沒有夫妻之實,也有了夫妻之名,叫王爺如何迴天?”
翰郡王皺眉,眼神深邃地盯着孟毓曉,不禁認真思考起她和王爺的關係來。
她竟然說了跟長公主一樣的話,以爲王爺不敢來自己府裡要人,是因爲太不瞭解王爺,還是忽視了王爺對她的看中?
翰郡王本想好好與孟毓曉說道說道的,孟毓曉卻已經開口繼續說了。
“至於臣女家中,也不瞞王爺,家中長輩已經得了消息,看起來倒是對這婚事十分的滿意,想來是極其願意撮合的。”
“爲何?”翰郡王忙問,“本王和靜西王孰重孰輕府中難道看不清嗎?”
孟毓曉微微擡起眼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翰郡王,想來這位旁支的王爺也早已習慣了自己的地位,竟會在自己面前拿自己同靜西王相比,還妄自菲薄。
“臣女原也好奇,倒是今日家母說了一番外,點醒了臣女。”孟毓曉便直接順着翰郡王的話往下說了,“比起權勢地位,靜西王似乎是要高於您,但是,這事儼然已經不是臣女與兩位王爺之間的事情了。”
孟毓曉說到這頓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翰郡王,直起腰身說:“臣女是誠心想與王爺合作,如今多說些也無妨,說的都是些臣女自己的分析,若是說錯了什麼,王爺便只當聽了回笑話,若是王爺覺得臣女說的有理,今日便給臣女個答覆,也莫要叫臣女這番誠意白付了。”
翰郡王輕輕點了點頭,神情認真的很。
“臣女有位長姐,入了宮的,王爺應該有所聽聞,家中如今祖輩的蔭庇已經所剩無幾,只不過因着這位姐姐才能在京城立足,故此,府中但凡有大事,自然也要考慮這位姐姐的。此次賜婚,是太后提出的,府中若是應下了,日後長姐便也能博得太后些許青睞,再加之王爺與長公主親厚,若是臣女有幸能入郡王府,日後,長姐還能攀上長公主,靜西王縱然再有權勢,也不至於能將手伸到宮中去,如此一權衡,府中急於撮合眼前的婚事便也是情理之中的。”
孟毓曉說話的時候翰郡王只是靜靜地聽着,只是不經意間隆起了眉骨,眼前的女子當真是叫他眼前一亮,明明是鎖在深閨裡的,卻將宮中的人事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且叫自己挑不出任何的差錯。
甚至,她想的比自己都多,宮中的賢妃娘娘當真是自己沒有考慮過的,如今聽孟毓曉這麼一分析,覺得這其中定是少不了這位女人的推動。
“既然三姑娘已經將一切都分析得這麼透徹了,本王便配合三姑娘演好這齣戲便是。”翰郡王淺淺點了點頭,“辦法是三姑娘想的,接下來的事情本王來安排吧。”
“謝王爺。”孟毓曉連忙起身,伸手在袖子裡摸出一個紙片遞到翰郡王面前,“這是臣女的生辰八字。”
“嗯。”翰郡王只是淺淺應了一聲,伸手接了紙片,順手就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後擡頭看向孟毓曉道:“本王還有一事不明,特問問三姑娘,你就一心只想嫁入西王府嗎?”
孟毓曉遲疑了一下,並不是自己想嫁入西王府,是答應王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但孟毓曉不能說實話,便淺聲說:“非嫁不可!”
翰郡王抿嘴一笑,拿手指在孟毓曉的生辰上點了兩下,溫聲說:“本王再求三姑娘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