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說的認真,不由得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了好多,倒是叫翰郡王覺得眼前的女子有種不可冒犯的氣勢,生出些許佩服來,再想想自己,一直刻意迴避着這事,行事作風竟輸給了眼前的女子。
“三小姐的話本王記住了,自會認真思慮。”翰郡王心服口服地說。
“王爺能如此,真是臣女及臣女妹妹的榮幸。”孟毓曉趕緊笑了起來,“臣女妹妹的事情說完了,臣女倒是還有一事想問王爺。”
“上次乞巧宴的時候,文宣世子無意中告訴臣女王爺還經營着幾家鋪子,臣女倒是有些興趣,不知能不能向王爺討些做生意的技巧?”孟毓曉已經知道了翰郡王是直爽性子,便也不與他拐彎抹角。
“三小姐竟還對這個感興趣?”翰郡王微微挑眉,提起些興致來。
“不過是好奇罷了,家中兄長倒是經營些生意,偶爾會同臣女提起一些,只不過他做的都是些小營生,上不得檯面,所以臣女便趁此機會問問王爺您,您若是不嫌麻煩,便指點臣女幾句,權當滿足滿足臣女的好奇心,若是不得空,便也罷了,左不過臣女只是好奇而已。”孟毓曉將話說的很圓潤,不管翰郡王願不願意同自己說起生意上的事情,自己都不會得罪他。
“這個……”翰郡王竟抿嘴前笑了一下,“三小姐若當真好奇,倒是有更好的人去問!”
“嗯?誰?”孟毓曉眨眨眼睛,心想自己難道還認識比翰郡王更厲害的生意靠山?
“三小姐當真不知道嗎?”翰郡王輕聲說。
孟毓曉呆呆地搖了搖頭,一臉懵。
“王爺竟沒告訴你?”翰郡王嘀咕了一句,隨即淺笑着說:“想來王爺不知道三小姐對這個感興趣,所以纔沒在你面前提起,其實,本王對做生意是一竅不通,只不過父輩留下的幾家產業,荒廢了可惜,便叫靜西王要了去管着,如今生意不錯,也只能說是王爺的功勞,所以,三小姐若是對這個有興趣,倒不如直接去問王爺,想來王爺應該很願意同三小姐說道。”
“王爺?”孟毓曉怔了一下,方纔還淡然的神態忽然一下子緊張起來,堂堂靜西王竟也做生意?
這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孟毓曉自然是不信的,但換作翰郡王,孟毓曉沒法不信,此時只覺得如同晴天霹靂,又好似當頭一棒!
“三小姐可還有其他事情要問?”翰郡王見孟毓曉似乎沒有話要問了,便輕聲開了口,“若是沒有,本王便要往前院去了。”
“沒有了,臣女恭送王爺!”孟毓曉回過神來,趕緊後退一步,躬身行禮。
翰郡王微微點頭,側了身子,忽又停下來說:“本王方纔從公主那邊過來,太后似乎知道你今日來了,你同王爺的事情,太后應該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你也不要四處走動了,當真要小心驚了太后的鑾駕。”
“是。”孟毓曉低頭行着禮,心中對翰郡王卻是十分的感激。
待翰郡王離開,孟毓曉趕緊喚了巧雲和於嬤嬤,往回走去。
不遠處的一處高樓上,臨欄站了幾人,各個都衣着華貴,放眼眺望的方向正好是孟毓曉和翰郡王先前站的位子。
“方纔與翰兒說話的那位姑娘是哪家的?”站在中間的婦人側身詢問,語氣認真,神態淡然,儀態大方。
“回母后,那位便是您先前問起的孟三姑娘。”一旁的長公主忙接了話,神情一樣的認真,母女二人站在一處,對比出好幾處相似來。
“她?”太后頓時變了臉色,又往空地上看了一眼,孟毓曉早就帶着人離開了。
“她怎麼和翰兒也攪到一塊去了?”
旁邊的人聽出太后語氣裡的不悅,都不敢搭話,只有長公主敢答話,但也是十分的謹慎小心。
“想來只是在園子裡碰到了,兒臣倒是聽世子提過,先前乞巧宴的時候這二人見過。”
“乞巧宴?”太后一聽,竟揚起了嘴角,淡笑着說:“翰兒倒是一直沒有合意的女子,上次乞巧宴也沒聽他提起,哀家只當沒有中意的,可見他只是不好意思罷了。”
長公主聽着太后的話微微提了一下眉尖,隨即側頭看向太后,“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笑着說:“不覺得這二人很是般配麼?”
二人身旁還跟着幾位貴婦人,聽了太后的話,自然是連連點頭附和。
“遠遠瞧着,便只是郎才女貌!”
“太后真是宅心仁厚,竟時刻替翰郡王操心。”
…………
長公主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些人附和着,心裡卻不是滋味。
孟三小姐同靜西王的傳言傳得沸沸揚揚,這幾位貴婦人若說沒有聽過是不可能了,如今太后隨手一指,將三小姐指了別人,衆人竟也能跟着附和。
再看太后,她當真是不知道那位就是孟三小姐嗎?興許只是拉着衆人做出戲吧。
爲了自己兒子的顏面,不惜犧牲侄兒的聲譽,雖然是皇家慣用的伎倆,長公主心裡也不是很好受,翰郡王雖只是自己的堂弟,倒是經常往府裡走動,又同世子爺年紀差不多,也算是自己看着長大的,爲了他的婚事,長公主也沒少操心,如今被太后這麼隨意一指,長公主心裡自然是難受的。
“公主怎麼看?”太后見長公主久久不作聲,便側頭問了她一句。
太后心裡是明白的,翰郡王同長公主更親厚,他的婚事,還要長公主點頭纔可,然而,太后早已拿定了長公主不會冒然拒絕自己。
果然,長公主淺淺一笑說:“母后一向看人最準,既然是母后您看中的,自然是差不了的。”
太后滿意地笑了笑,淺淺提了提衣袖,“既如此,哀家回宮之後便向皇上提及,請皇上儘早爲二人賜婚,也算是成就一段良緣。”
衆人依舊賠笑,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