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文的話一起,把大殿中的所有人都給驚着了。
不管是文官,還是那些武將。
就連李山也給驚着了。
而最爲震驚的,當屬李世民了。
武將被驚,是因爲他們從未想過,鍾文這麼年輕的一個常侍,會選擇辭去這個將軍之職。
雖說目前天下太平,沒有什麼戰事,普通的武將,想要晉升,那絕對是難上加難。
可是,他們還想着能往着上面晉升,卻是沒想到,鍾文會把這個將軍一職給辭了,而且還是自行請辭。
如果他們是鍾文的長輩,非得跳起腳來給鍾文一巴掌不可。
而那些文官,更是沒想到,他們還沒有開始發力呢,就逼得鍾文自行請辭,這與他們的本來的想法有些相左了。
不過,此刻的文官們,見到鍾文如此,心裡自然是高興不已。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是鍾文早已有的想法。
而此次,鍾文更是尋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向着聖上請辭,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份心願。
李山愣在那兒,心裡雖驚,但心中思索了一會後,也大概知道了自己這個師兄是何意了。
李山不會阻止鍾文做什麼決定,更是不會反對。
鍾文的事情,他李山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師門仇怨需要報,自然不可能在這長安城待太久。
況且,李山這個新入門的弟子,也得尋個機會去龍泉觀拜見師傅啊。
這都叫了近半個月的師兄了,也是該去向李道陵行禮了。
可是,此時坐在寶座上的李世民,卻是不安靜了。
被震驚到的李世民,走近鍾文,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心中悽悽。
“鍾常侍,你所提出的請辭,我不準。”李世民從鍾文兄妹二人躬着的身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他卻是知道,鍾文的請辭,他絕對是不允許的。
“聖上,臣去意已決,還請聖上恩准,如這些官職還不夠的話,那縣侯之爵,臣也願意辭去。”鍾文依然躬着身說道。
“你……”李世民見鍾文如此作態,心中甚是不喜。
雖說,他對鍾文不喜的地方很多,但也知道,鍾文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哪怕是面對他李世民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性子。
他更是知道,鍾文這幾年的成長,讓他越來越是看不透。
雖說他能從鍾文的性子上看出鍾文要幹嘛,但此事卻是讓他沒把控到,而且還辭去這麼多的官職,這已然是要準備離開長安啊。
“聖上,即然鍾縣侯自願辭去所有官職,想來鍾縣侯是有準備的,否則,鍾縣侯也不會在此時提出請辭,臣覺得到是可以允之,如聖上對鍾縣侯有所差遺,可以委任鍾縣侯其他官職。”此時,一直未曾說過話的長孫無忌,卻是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長孫無忌嘴中的鐘縣侯,已然是承認鍾文辭去的官職了。
不過,長孫無忌也是樂得所見。
一直有着這麼一個強勢的常侍在,行起事來,總是不方便。
就如上次闖宮城之時那般,當時還把他長孫無忌給踢了一腳,這個仇,怎麼的也要報一報嘛。
只不過他的這個所謂的報,那也只是落井下石罷了。
但是,他長孫無忌也並不知道,他所謂的落井下石,也只不過是給鍾文推平道路而已。
“唉!!!”李世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瞧着鍾文兄妹二人了,看向在場的文武官員們言道:“鍾縣侯即自行請辭,我也不再多言了。”
鍾文聽見李世民這一聲長嘆,又聽了李世民應了他的請辭了,心中的打算,也算是落了地了,隨即再一次的說道:“多謝聖上成全。”
此時,大殿中右方的文官們,卻是高興不已,甚至於差點要拍手稱快了。
“臣鍾文告辭。”鍾文再一次的行了一個大禮,以示對李世民這個皇帝的尊敬。
禮一畢,鍾文就帶着小花往着大殿外行去。
而幾個禁衛,得了李山的示意,擡起地上的嶽禮父子二人,往着殿外行去。
至於審案,與他鐘文已是無關了。
自己都辭去了所有的官職了,還有啥案可審的。
況且,自己如今也已剩下這麼一個縣侯的爵位,哪裡還會去在意什麼審案不審案的。
不過,在鍾文路過李山之時,卻是向着李山看了一眼。
李山也隨即點了點頭。
隨着鍾文兄妹二人的離去,大殿之中,更是出奇的安靜了起來。
孔折祖孫二人,也完全沒有想到,這事來的如此的突然,也來得如此的急切。
本來,他們祖孫二人還有着不少的話要說的,可這一轉眼,他們要說的對像,就這麼離開了。
可是,他們祖孫二人卻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畢竟,他們祖孫二人可沒有資格來這朝堂議事,如果不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他們祖孫二人也只能是被召見,而非入朝參政。
當然,能入朝參政的人,也就他們孔家的那位孔德了。
“聖上,鍾縣侯雖說已是請辭,但砸了我孔府的大門之事,難道就這麼輕巧的解決了嗎?難道我孔府的大門這麼不值錢?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砸嗎?”孔折從胡凳之上站了出來,大聲怒斥道。
“孔老先生,鍾縣侯都已是辭去了所有的官職了,難道還不能放他兄妹二人一把嗎?爲何還要咄咄逼人?難道孔老先生非得要弄得天下大亂不成嗎?”李孝恭見孔折怒斥鍾文兄妹,隨即也站出來勸解道。
“非我孔府咄咄逼人,而是砸我孔府大門之事,很難保證還有下一次,如再有下一次,那我孔府的臉面哪裡還有?我們孔家的子孫們,又如何去見聖祖?”孔折急赤白臉的怒道。
“聖上,臣有一事還未說完。”此時,李山見二人爭執不下,向着李世民說道。
“何事?”李世民早已是無心主政這朝議了。
鍾文請辭之事都讓他有些錯手不急了,這孔家還不依不牢的,李世民心中甚爲惱火。
可這火卻是不好發,孔家的事情是大事。
如不處理好,接下來可就是個麻煩事了。
李山見李世民問話,也不說,直接向着殿外喊去,“金水,帶上東西進來。”
一直侯在殿外的金水,帶着數個擡着冊子的禁衛進到殿中,使得殿中的官員們心中奇怪。
這審案不是該結束了嗎?
怎麼這李山還讓人把一些冊子擡進殿中來呢?難道這些冊子上寫了一些證據?可這麼多的冊子,那得有多少證據啊?
衆人心中奇怪,就連李世民心中,也是奇怪的很。
“聖上,諸位,這是昨夜孔譽被審訊所記錄的話,還請各位閱上一閱。”李山的話一落,金水就帶着禁衛們開始往着衆人發放冊子了。
而此時,孔折孔譽祖孫二人聽到李山的話後,腦袋裡面也是一團的疑惑。
孔譽更是迷的很。
什麼昨夜審訊自己所記錄的話,這明顯就不是真的。
不過,隨着他想起自己醒來時,身上屎尿齊出的狀態後,心中開始後怕。
李山手裡拿着兩本冊子,笑着走近孔折祖孫二人笑道:“孔老先生真是老當益壯啊,依孔老先生這般年紀,早就該絕了這男女之事了,可沒想到,孔老先生還能一夜馭數女,應當我輩楷模啊。”
話一說完的李山,把冊子直接往着孔折祖孫二人的手裡一遞,眼裡透着一股邪氣似的笑意來。
這些冊子,那可是昨夜他交待金水連夜抄的。
所抄的冊子,可不止這些。
而此時,長安城各酒樓酒肆,甚至連一些客舍當中,都有人在傳誦着這本冊子。
冊子到底抄了多少,估計沒有兩千,也有一千。
金水可是依着李山的吩咐,連夜找人把這冊子抄的事無鉅細,什麼話都抄了一遍,一字不落。
從這孔譽與張飛的合謀斷了嶽禮父子二人雙腿之事,再到孔譽從小到大的醜事惡事壞事,再到孔家大大小小的人物,全都記錄於這冊子之上。
鍾文帶着小花的離開,可不是代表着這件事情結束了。
而是鍾文不想再參與其中罷了。
因爲,鍾文這官職一辭,這審案也好,還是孔家也罷,也就跟他鐘文兄妹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而李山身爲宮城統領,又身爲百騎司的主官,又是此事的主導者。
由他來把這孔家的事情公佈於天下,於法合情合理。
“這……這……這……”當孔折打開冊子閱讀起那些所記錄的事情開始,就驚得他啞口無言了。
孔折怒瞪着雙眼,緊緊的盯着冊子上所記錄的字眼。
他知道,這冊子所記錄的事件,每一件都是真的,而且可謂是事無鉅細,根本不容他辯白。
只不過,他卻是不知道,這李山是從何得來的這份冊子,而且還記錄的如此詳細。
這份冊子真要是流傳出去了,他孔家這幾代,估計再無擡頭之日了,更別說什麼臉面不臉面的了。
至於孔譽,此時更是驚得直接癱倒在地。
他已然是知道了,昨夜地府閻王審他之事應該就是李山他們弄出來的了,而這冊子上所記錄的,可都是他一語一言所交待的罪行。
話說,孔譽清晨醒來之際,發現其牀榻之上一團的污漬,隨後發現自己更是污濁不堪,他還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惡夢。
待他清洗一番之時,也在想着這夢中的一切。
那一場夢,讓他驚怕,更是讓他心中開始有了一絲的悔意。
不過,待他見到他的祖父孔折之後,這一絲的悔意再一次的消散了去了。
再者,後來宮裡來人,說需要他們上朝議事,說是關於他孔府大門被砸之事,那時的孔譽,心中更是有着一股陰邪之氣上升。
可是,他沒想到,昨夜那場所謂的惡夢,卻是真真實實的。
而眼前,就擺着他昨夜所說過的話,每一字每一句看在他的眼中,都能讓他想到,世上從此之後再無孔家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