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徐達,添爲二村的村老,也是這利州城曾氏貨行的賬房,還請小兄弟看在老朽的面上,罷手如何。”
那老漢進來之後,向着鍾文抱了抱拳,開口說道。
鍾文聽着這位叫徐達的自稱是村老,又是一名賬房,至於曾氏貨行,他卻是不知的。
敢在這個時候進來勸架的,不是愣子,就是有些背景的人了。
不過,一個村老加賬房,就敢進來勸架,想來也是不怕鍾文的。
“雙麻,他與這家有何關係?”
鍾文聽後直接向着雙麻問了起來,如果沒有關係,那估計是真的來勸架了,要是有關係,那這意思不是來勸架,而是來找事了。
“表哥,他是村正的堂兄弟,與着他家關係甚好。”
雙麻看着來人,心中還有些害怕。這位徐達,與着這徐瑁本就是堂兄弟,而且,徐達的背後是曾氏貨行,背景在這利州城可以說是通天了。
曾氏貨行,就是以前鍾文遇見的那個曾得利的產業,能在曾氏貨行做賬房,必然是有些手段和背景的。
再者,徐瑁有一個女兒,就是曾得利的的妾室,只是雙麻不知情罷了,要不然,雙麻早就告訴鍾文了。
“我爲何要給你面子?你的面子值一百貫錢嗎?”
鍾文聽了雙麻的解釋之後,心中有了計較。
這位徐達,與着這二村村正是堂兄弟,必然是一夥的,說不定這老頭也不是個好貨色。
其實,鍾文還真沒猜錯,徐達還真不是個好貨色,不止是欺民,手上還沾了血的。
論狠,這位叫徐達的,比他堂兄可狠多了。欺民那也只是家常便飯罷了,家裡還娶了好幾個小妾,其中一個,還是他曾經半搶半買過來的。這還算是小事了,這老頭的手上,可還沾有人命的。
“小兄弟,你看這樣,一百貫錢我是拿不出來的,我這身上到是有一百文,你看是不是把我這兄長一家給放了啊,殺人必然是要償命的。再者,你父母還健在,你說是吧。”
徐達盯着鍾文看了一會兒,心中猜想着,眼前的這個小兒必然是要錢的,一百文錢估計都少見的吧,用一百文先換自家兄弟一家,這也很划算的。
鍾文今天穿着的這一身道服,確實不是什麼好衣裳,再者,他也沒有什麼好衣裳可穿,哪怕家中有些錢財了,買的布做的衣裳,也都是些麻布類的。
這在那徐達的眼中,只能被看着是個沒見過錢的人,一百文錢,在徐達想來,已經很多了。
“哈哈哈哈,老頭,你這一百文是金子做的嗎?留着那一百文給你買棺材吧,再說一句,小爺我連你一起殺了。”
鍾文被這小老頭給氣笑了,一百文錢換一家子的命,這不是看不起他,而是侮辱他了。就連他說起話來,都開始帶爺字了。
“你,小兒你怎可如此說話,一百文你還嫌少,那一貫錢好了,就此作罷。”
小老頭徐達還沒有理解鍾文的意思,不過,他也夠精明的,做賬房的人就是如此,精打細算。可是在這節骨眼還打着小算盤,那他可就真看錯鍾文了,更是高估了他自己了。
“撲”的一聲,鍾文的鐵槍扎向徐錢的一隻手掌,穿透而出,被鐵槍死死的紮在地上。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叔父,救我。”
“小兒怎敢,快快住手。”
小老頭眼瞧着鍾文廢了他侄兒的一隻手掌,心中急切,想伸手去阻攔,確又怕鍾文對他來上一下。
嚎叫聲早已把二村給驚醒了,不管是就近的村民,還是遠處的村民,都圍在院子外,往着裡頭瞧去。
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不過,看見雙麻的身影子之後,心中也大概知道這事情的原由了。
“我就這麼着了,小老頭,你能耐我何?要麼一百貫錢,要麼,咱們接着往下看。”
鍾文怎麼可能會停手,殺人,到不至於,但真要急眼了,手上一滑,槍尖往着脖子上一放,那人估計也就這麼簡單的殺了。
“你……”小老頭徐達不知道該如何了,眼下又沒有官差。他那些親族什麼的,更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衝進來,大家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小道士真有可能會殺人的。
院子裡嚎叫聲,婦人女子小娃的哭泣聲,一直持續着。
而鍾文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盯着這小老頭徐達看着,心中想着,這老頭不會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吧,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今天這事,估計還真有些麻煩了。
“誰敢在這裡傷人,給我抓了。”
過了一刻鐘之後,突然從院外傳來馬蹄聲,奔進來好些衙差,手裡拿着武器,更有拿着綁繩的。
“是我打的,怎麼?你有意見?”
鍾文見着進到院中的十來個衙差,手中的武器都對着鍾文和雙麻二人,心中不喜。
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一過來就要抓人。
“各位衙差,我是曾氏貨行的賬房徐達,這個小兒傷我兄長一家幾人,快快鎖拿這小兒,爲我兄長一家作主啊。”
站在院門處的那小老頭徐達,瞧見奔進來的衙差,眼中冒着精光,像是遇着了什麼大救星一樣。
十好幾個衙差正準備動手之時,院門外又傳來奔馬的聲音。
“何人膽敢來徐家鬧事,不想活了嗎?”
馬未到,人聲卻是到了,這一聲大喊,中氣十足,聽着絕對是位壯漢。
沒過一會兒,七八個壯漢,大刀闊虎似的走進徐家院子,瞧着眼前的這副場面。
“何人?是何人來徐家鬧事。”帶頭的壯漢看着眼前的場面,氣得大喊一聲。
在他的心中認爲,徐家是曾家護着的,誰有膽子過來鬧事,還把人傷成這副模樣,這可就打了曾家的臉面了。
“曾頭,就是這小兒打傷我兄長一家,曾頭,快快把這小兒抓起來,我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小老頭徐達瞧見來人是個熟人,而且還是曾家的護院頭領,心中大定,只要這幾位曾家的護院在此,一切事情,都將安定了。
“你又是誰?報上名來,別說一會兒死在我槍下之人是個無名之輩。”
鍾文杵着鐵槍,把表弟雙麻拉在身後,看向着那幾位剛進來的壯漢,心中到是不擔心,而且還拽着詞問道。
“我乃曾家護院頭領曾三,你一小兒竟敢來徐家鬧事,看來是活膩了,給我上,把這小兒手腳砍斷。”
那領頭的壯漢打眼望着眼前的小道士,在他看來,手中除了有把鐵槍之外,冒似也不是個狠人。
畢竟,鍾文長得本就纖瘦,並沒有五大三粗的,自然給別人感覺不夠兇狠。
真要是鍾文稍長得粗壯一些的話,這名叫曾三的護院頭領,估計也得掂量掂量了。
“砰砰砰”鍾文根本來不及去想什麼,只見那幾名壯漢,不顧衙差,直接揮着武器,向着他砍來,鍾文不得不持槍抵擋。
不過,好在這幾個壯漢,也僅是一些二腳貓的功夫,估計也就比普通人好一些罷了。
“再打,我可就要殺人了。”
鍾文一邊護着身後的表弟,一邊抵禦着來襲的武器。
鍾文今天本欲不想殺人,如果真是逼急了,那他還真有可能要大開殺戒了,纔不管什麼人命不人命了。
“給我殺,不要給他機會,你們也給我上。”那曾家護院頭領曾三,根本就不給鍾文任何說話的機會,喊着還處在觀望中的衙差,一起包圍着鍾文二人。
在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啊,說了也是白說,他只想把眼前的這個小兒打斷手腳,再好好處置一番。
好在這院子夠大,要不然,還真不夠這些人站的。當然,也方便了鍾文使鐵槍了。
“好,那我也就不留情面了,雙麻,退後去。”
鍾文也被這位叫曾三的話給氣惱了,緊握手中鐵槍,往前一送一探,再揮,幾名壯漢與一名衙差,就被鍾文的鐵槍掃倒在地。
“砰砰”之聲不絕,嚇得院外觀望的村民們,開始四下逃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這院外看久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要是惹來了麻煩,那真叫一個冤啊。
“徐嬸,徐嬸,出事了,出事了,你家雙麻,帶着一位小郎君,去村正家鬧事去了,好像還傷了人,你趕緊去看看啊,可別再出事了。”
一位好心的村民,來到鍾文外祖母家報信,離着還有些距離,就大聲的疾呼了起來。
“什麼?我家雙麻和我外孫去村正家鬧事去了,天爺啊,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徐氏聽聞那村民跑過來報信之後,直接癱倒在地,渾身無力,哭喊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她的心裡已經把自己的孫子和外孫,當作再次被傷的對像了,她心中哪裡會不知道,村正家人多勢衆的,自己的孫子外孫本就不大,哪裡是這麼多的人對手啊。
坐在一邊的小英和小雙二人,看着自己的祖母哭天喊地的,無神的有些不知所措。本就年歲小的她們,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隨既,也跟隨着大哭了起來。
“我的天爺啊,這是要絕我徐家的根啊。”
徐氏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顫巍巍的往着二村村正家方向小跑而去,一邊小跑着,嘴裡還一邊喊道,雙手抹着眼淚。
這真要是自己孫兒和外孫被打了,這天也就要塌了,這個家,也算是要完了。
但她卻是沒想過,自己的外孫是個道士,而且是學有所成的道士,除了不能治病救人之外,殺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徐氏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去,她心裡一直把鍾文還當作那十幾歲的小孩罷了。
而此刻,村正徐瑁家的院中,所有站着的人,都被鍾文給打趴在地了。
哪怕是那位叫徐達的小老頭,也被鍾文一槍給打趴下了,鍾文甚至還往着這位叫徐達的雙腿上,重重的戳了兩槍,直接導致他終生有可能殘廢。
話說,鍾文對這個小老頭,真是不喜的很,剛纔還擺着一副和善的笑臉,打這些衙差和曾家的護院進來之後,這臉變得也忒快了些,感覺上輩子就是哈巴狗轉世來的。
鍾文是個直性子的人,喜歡直來直去,就如手中的這杆鐵槍一樣,直來直去,最是不喜這種笑裡藏刀之人。
所以,鍾文打趴下徐達之後,手中槍尖根本不停,往着他的雙腿膝蓋上戳了兩槍,估計他這一輩子別想再站起來了,除非有個醫中聖手能及時診治。
“小兒,你竟敢打傷我等,我曾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被鍾文打趴在地的那名叫曾三的曾家護院頭領,雙腿皆斷,一條胳膊也被鍾文給敲斷了,心中大恨,恨自己來時只帶了七人過來,這要是帶着幾十上百人過來,哪會是現在的模樣。
雖說鍾文不一定打得過成百上千人,但幾十號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就算他真的帶着幾十上百號人過來,估計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再者,此時的陳豐,也從利州城抓藥往回走了,如果再加上陳豐的話,別說幾十上百號人,估計依着鍾文和陳豐二人的身手,再有把好武器的話,都有可能能打進利州城了。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大,但也只是針對這種護院的小角色罷了,真要是鍾文他們打進利州城,這府軍可不是吃素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
“許你打我,就不許我打你嗎?你臉很大嗎?再廢話,信不信我直接一槍把你腦袋戳個洞出來。”
鍾文站在一邊,看着這地上躺着的衆人,心中很是不爽。
至於他背後的雙麻,此時早已蹲在地上,心中害怕之極,眼中雖是崇拜自己的這個表哥,但這事是他從未遇見過的,心中除了害怕,就是緊張了。
“雙麻,站起來,這些是打傷舅舅舅母的仇人,你害怕個什麼,大不了一死罷了,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能護家人安全,這纔是男子漢。”
鍾文拉了拉背後蹲着的雙麻,出口教訓了起來。
自己這個表弟,沒有什麼見識,更是大字不識一個,以後估計也就跟他老爹一樣,是一個和善被欺的農戶人。
如經此一事,還站不起來,那這一輩子,估計也只能是這樣了。
可是,鍾文的思想是好的,但這是什麼時候,這是唐朝,哪裡是他嘴中說的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的。
見識學識決定着他的一切,也決定着他的人生,鍾文說的這幾句話,根本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的。
“我的雙麻啊,我的小文啊,老身要跟徐瑁家拼了。”
此時,從門外傳來徐氏的哭喊之聲,聲音之悽慘,就近的村民,都不敢前來安慰一聲。
“外祖母,我們在這,我們無事。”
鍾文拿着鐵槍,走近院門,正好瞧見自己的外祖母淚眼婆娑,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小文,雙麻,你們沒事?沒有被打?”
老太太打眼瞧見院門處的鐘文,還有鍾文身後的雙麻,心中驚喜,只要她的這兩個孫兒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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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我們無事,你不要擔心。”
鍾文跑過去,扶着徐氏,小聲的安慰着,心裡有些酸楚。
老太太年紀稍有些高了,家中遭逢此大變,心裡有些承受不住,這眼下自己帶着表弟又來鬧事,聽聞後必然是驚顫連連。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咱們回家,先回家,不要鬧事,我們鬥不過那徐瑁一家的。”
徐氏哪裡知道鍾文早已把徐瑁一家,差不多都打了個遍了。可她只想息事寧人,就此打住,以後治好兒子兒媳身上的傷之後,好好過日子。
如果真要是把事鬧大了,她更是受不住的,如果這村正徐瑁一家打上門來,自己家也就要完了。
“祖母,表哥幫爹孃報仇了,表哥把村正一家都打了,腿也打斷了。”
一邊的雙麻,緊張兮兮的向着徐氏說起了剛纔發生的事,他心中確實害怕的很,他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
畢竟,打了這村正徐瑁一家,他也認同了,可是自己表哥,還把衙差和那幾個曾家的護院也給打了,心中更是害怕遭來報復。
PS:一百三十一和一百三十二兩章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