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子修的出人意料的好。
張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家裡其它也都一切順利。
“今天就搬新家,請竈王爺移位。”看到新家如此的好,張當然不願意再住那舊窯洞去了。況且,時間也很趕,就這十天時間,得搬新家,還得給老爹娶七娘進門。
然後就是自己的迎親日子,當然不能耽誤了。
村裡人很快就知道了張這次出征河北立了大功的事情,聽說張在河北如何神醫轉世,藥王附體,解救了無數傷患。特別是出使洺州城,更是一人抵十萬兵,爲大唐拿下了洺州城,將五萬叛軍把守堅城奪下。
“早就說過三郎不簡單咧。”
“如今都是開國縣子了,五品的官老爺。”
“那是,上次就明瞭新犁,爲老鐵槍掙了個開國男爵位咧。”
“老鐵槍真是前世做了無數善事,才修來這世福份咧。如今老來,還能娶嬌美娘,住大窯洞,當貴族哩。”
村民們對於張家父子的達,那是充滿着羨慕的。但沒有人泛酸的說酸話,因爲張家父子平時待大家不薄。
柯山和柯五兩人也成爲了張家溝第三個和第四個當官的,雖僅是從九品下,那也是官啊。當上了從九品還有個七品的武騎尉呢,永業田、勳田、職事田,加起來有二百來畝呢,雖然沒實授,可也有百來畝地,就算到時不授到灞上,也一樣能佃出去收租。
柯五的父親柯村正,還有柯山的父親柯里正,都又帶着一家老小來到張家,一進來,二話不說,全家老小就給張爺倆跪了。
“多謝鐵槍和三郎。”
“快請來,都自家人,還這樣做啥。”
柯里正以前讀過點書,混了大半輩子,也纔不過混到個里正,連品級都沒有,算起來只是個不入流。如今兒子跟着張爺倆,平時賺的錢不少,一家人在張家做事拿許多錢糧不說,如今兒子甚至當官授勳了。
里正很清楚,沒張爺倆,尤其是沒張的照顧,柯山就算打仗再勇,也很難當上軍官。他以前也是當過府兵的,對此深爲了解。軍中講究立功升賞,但立同樣的功,不同出身的人的升賞卻是不同的。
寒門子弟要想憑軍功升上軍官,這真是不異過登天。雖然每次都有,但比例極小。那些官員出身的子弟,同樣的軍功升賞就輕易的多。哪怕是那些士族子弟地主豪強子弟,論功時都比他們升賞容易的多。
柯山以前也打了不少仗,到頭也只是升了個副夥長,都沒品級。可這回,跟着張去河北,有大半時間是呆在安全的醫護營,還提前就回來了,但卻當上了隊副。
這是沾了貴人的光啊。
“山叔、五叔也都是憑自己本事殺敵立功的。”
“三郎就別客氣了,他們本事是有的,但能當官並不單憑本事的。”里正感嘆着道。
“我打算今天就搬家,一會還要勞煩鄉親們一起來幫忙呢。”
里正忙道,“這不用說的,等竈王移位了,我們過來給三郎新家燎竈。”
其實張家也沒什麼要搬的東西。
新窯洞裡什麼都有,新窯洞新炕新傢俱。
要帶的只是鍋碗瓢盆而已,其它的一些舊傢俱,張都直接送人了。至於那舊窯洞,送給了牛獸醫夫妻住。
新間很大,有五個大套間十五個房間,何況還有靠院牆修的倒房,那裡也有給僕人留的房間。
張一家和管家、獸醫兩家僕人住都綽綽有餘。
村民們都過來幫忙,其實也就是湊個熱鬧。
張讓柯山和柯五幫着搬一個大炕箱,這箱子加了鎖裡面還有個小箱子,放的就是張穿越時帶來的一揹包東西。這次去河北,也多虧他帶來的藥品才救了老爹。說來自己父子能得爵,也全靠那些了。
到了新屋。
老爹先畢恭畢敬的把兩道封爵的聖旨供在了香案上,以後還要打個木匣子好好裝起來。村民們目光望向那兩卷黃綾時,總是充滿着敬畏。那代表的是皇帝旨意,是聖旨。
每家每戶都來了。
大家來給張家燎新竈,這也是搬遷的傳統,左鄰右舍甚至是親戚們都要過來,送點禮物,以慶祝喬遷新喜。
並沒有特意的去通知其它人。
但是午後很快好多人都趕來恭賀張家喬遷新喜,恭賀張爺倆封官得爵。
一個王府旅帥,一個工部員外郎,從七品下的武官,從六品上的文職,都不算什麼大官。但人家爺倆還一個縣子一個縣男,這可都是五品的爵位。不比那些士族豪門,封個縣公郡公輕鬆的很,要是封個縣侯縣伯還挺沒面子。
張家原來可是普通寒門庶族啊。
有幾個人能像張一樣,當個從六品官還有聖旨欽封?
客人很多,張家村十分熱鬧。不但有附近的村民,也有附近的大戶,甚至有鄉里縣裡的官吏們,連長安城的那些幾位國公府上,也都派了人過來慶祝。
程處默四個在家呆了沒半天,就又騎着馬趕來張家了。
張家也沒跟這四個客氣,讓他們幫忙招呼客人。
崔琰也來了,這次回家後,他明顯感受到崔家對他態度大變了。如今他已經是校尉,勳也升了,崔善福甚至還特意召他到書房,與他聊了許久。
“三郎。”崔琰神輕氣爽。
“五郎,怎麼樣,這段時間十三娘在家還好吧?”張一見崔琰就忍不住問道。
“好着咧,就是一直擔心着你哩。埋怨你一聲不吭連個招呼也沒打的就去了河北,害她擔心無比。”
張笑了笑,當時秦敢回來,說老爹情況那麼嚴重,他哪還有時間再跟崔十三娘打招呼,而且他也不想她爲自己擔心。一回到家,張便讓人往崔家給十三娘送上了幾件禮物。
“三娘特別喜歡你送她的那面琉璃鏡子和象牙梳子呢,那鏡子真是稀世珍寶,照的人分毫畢現的,你從哪裡得來的,估計得花數百貫錢吧,還有那梳子也非常好,居然還能彎曲,彈性十足,不會折斷。”
其實那哪是什麼琉璃寶鏡象牙梳子,不過是面小玻璃鏡加上一把塑料梳子而已。一面小鏡子,不值幾塊錢,但對於唐人來說,這簡單就是傳家之寶啊。
那無比普通的塑料框架,都被他們認爲是一種奇特的象牙類寶物。
“十三娘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都把那兩樣東西當成寶貝一樣了。哎,三郎啊,你看咱們關係也這麼好,你是不是也送我兩件。”
“你要的幹嗎?”
“你一個大老爺們要鏡子梳子做啥?臭美給誰看?”張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不拒絕也不行,那東西他也就一樣。除非他自己動手,可以他的能力,倒是知道怎麼造玻璃,可知道和造出來又是一回事。
這涉及到很複雜的東西,僅憑現在的條件,造出來的玻璃估計也不太好,純淨無色透明沒氣泡,這很難。還要把玻璃變成鏡子,更不容易。
而且他會造玻璃也不會造塑料,造不出一樣的塑料邊框,也造不出梳子。
再說了,張現在也沒心情也沒空閒去想着折騰玻璃和鏡子。他在河北折騰出了酒精,這麼簡單的東西,本來還想賺一筆呢,結果就被李世民惦記坑走了。
要是造出了玻璃,那豈不引人覬覦?
還是先安穩安穩吧,天大地大,娶媳婦最大。
不過當前,還得先給老爹張羅着把親事辦了,然後才輪到他。
南塬的趙家也來慶賀了,趙家送了些綢緞做禮物,禮物不算輕。
“恭喜三郎加官晉爵。”
趙四娘頭上摭着面紗,只露了一雙眼睛。
“多謝你親自過來。”
“聽說三郎當了工部員外郎,要負責建一個酒坊和藥坊?”趙四孃的消息十分靈通,本來這應當是很機密的事情,她居然已經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
“我家在長安也有些親戚的。”趙四娘只是簡單的一語帶過。然後說起了她的目的,“建酒坊肯定是要釀酒的,釀酒需要很多糧食,三郎,我們以前兩家一直合作不錯。我希望三郎能看在鄉鄰的份上,幫我趙家一把,能夠從我家多采購些糧食。”
真是個精明無比的女子。
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就抓住了機會,馬上出手了。
不過張有些不太喜歡過於精明的女人。
太精明瞭,不免少了許多人情味道。
“趙娘子,我現在還剛回來,具體的情況也還不清楚,這工部員外郎還是個檢校的,而且也還沒正式上任呢。就算酒坊要採買糧食,但到底如何一個流程我現在也不清楚,因此我現在什麼都不能答覆你。”
張直接拒絕了。
趙四娘眼裡露出幾分祈求的神色。
“三郎,你幫幫忙,求你了。”
張有些於心不忍,“怎麼了,趙家之前不是還好嗎?”
趙四娘嘆了聲氣,劉黑闥被擒斬,河北平定的消息一傳回長安,長安本來開始有所上揚迴轉的糧市又給跳水了。河北叛亂,讓長安糧商們都覺得這是糧市回暖的機會,劉黑闥那麼猛,也許這一戰得打上一兩年。
誰知道秦王一出馬,劉黑闥就送了命,河北隨之平定了。
叛亂平定了,長安的糧價也就硬不起來了。
趙四娘做了錯誤的判斷,趙家倉庫裡的那些糧食又成了大問題。趙家雖還了上次的驢打滾,可還有許多抵押週轉的錢沒還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