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長安,居然傳出吐谷渾使者在街上被人打了。長安府衙接到報告,頓時氣憤,天子腳下,到底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連忙派人去調查,絕不姑息。
一開始,還以爲是長安的勳貴,或者是些地痞流氓,但經過調查,抽絲剝繭居然還能查出吐蕃人做的。可是那些吐蕃人打完人,已經走了,現在也追不上了,而且上面有人傳信,那些吐蕃人走了就算了,不要追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既然上面傳話了,長安府衙也不再追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作壁上觀,估計是吐蕃人和吐谷渾有矛盾吧!
吐蕃使者光腳不怕穿鞋的,因爲他們得到消息,他們娶親失敗是吐谷渾從中作梗。現在大唐皇帝已經明確告訴他們,不會同意和親。這些人回去沒法交差,氣憤之下,走了吐谷渾的使者。有了這個理由,回去也好覆命,要不然回去沒法和乾布交代,得拉一個墊背的。
畢竟吐蕃和大唐關係不睦,好長時間沒有聯繫,之前經常藉口山高路遠,不送貢品,大唐不同意呵欠,也情有可原,但吐谷渾從中作梗,那就是另一回事兒,回去之後,相信乾布一定會教訓吐谷渾的。
李二看到下面的奏報,吐蕃使者把吐谷渾的使者打了,狗咬狗,一身毛,不過大快人心。不費吹灰之力之後,就挑起兩國爭端,那他就坐收漁翁之利。
周和輕手輕腳進來,說道:“陛下,江夏王來了!”
“快宣!”李二心情很好,第一步已經做好了。那就要進行第二步了。第二步只能是宗親配合,李二自認爲和江夏王裡李道宗的關係不錯,便把他叫來了。
江夏王在宗室子弟裡才能非常出衆,而且非常衷心,李二殺兄軾弟。身邊沒個頂用的兄弟幫忙,這江夏王正好頂上這個缺,替李二東征西討。
兵權分爲三份,一份在李二手裡,拱衛京師的軍權;一部分給了李道宗,還有一份放在武將們手裡。這樣就形成三足鼎立的模式。用宗師和武將功勳互相牽制,達到一個平衡。
江夏王李道宗穩步走進來,身材欣長,留着美髯,也算得上儀表身材,並沒有因爲是武將舉止粗俗。反而有種溫文爾雅的感覺,和戰場上遇鬼殺鬼,遇神殺人的大將軍截然不同。
“參見陛下!”江夏王李道宗行大禮。
李二站起來,親手扶起說道:“現在下朝了,我們是兄弟,不是君臣。”
“謝,皇兄!不知皇兄叫臣弟過來有何事?”江夏王李道宗好奇問道。皇兄一般只在打仗的時候,會和他密探,朝堂上的事情,一般不會聽他這個宗室子弟的。
“上次我們說了對付吐蕃的三步走計劃,現在第一步已經完成,我們現在就要開始安排第二步。”李二沉聲說道,從宗師裡面挑選一個女兒去和親。
江夏王一聽,面色一白,他這輩子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正好十五歲。還沒來得及說親呢,這要被和親了,家裡的妻子還不得鬧翻天啊!
“皇兄,臣弟子嗣稀薄,只有一子一女。雪雁那丫頭,陛下您還不知道啊,就是個小爆竹,一點就着,根本不堪大用。”江夏王李道宗當然一百個不願意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硬着頭皮說道。
李二笑了,說道:“皇弟你是誤會了,雪雁那丫頭,冰雪聰明的,你捨得去和親,我還不捨得呢!”
江夏王李道宗一聽,微微放心,只要不是他女兒就行,至於是誰,他就不太關心了。
“那皇兄何意?臣弟猜不出來?”江夏王李道宗疑問道。
“如果隨便不能宗師裡面挑選一個女兒不能表現我們的重視,所以朕想到了你。”
江夏王李道宗納悶了,反問道:“皇兄,臣弟糊塗了,您剛纔不是說不讓臣弟之女去和親了,怎麼又提到了臣弟呢?”
“你是握有實權的大將軍,身份最爲嫌貴,你的女兒去和親一定會讓吐蕃受寵若驚。”
“可是臣弟只有一個女兒,沒有第二個女兒了!”江夏王李道宗提醒說道。
李二哈哈笑道:“這就要委屈皇弟你了,我這邊已經找到了一個品貌絕佳的女子,準備把她作爲你年輕時在外面紅袖添香留下來的女兒,今年已經十六歲,母親去世,拿着信物來認親!你就勉爲其難地收下吧,朕冊封她爲郡主,等確定和親之後,再封爲公主。你看,這樣可以嗎?”
江夏王李道宗哭笑不得,被李二的辦法嚇到了,不過的確是個好辦法,但一想到家裡的妻子,一陣頭疼,說道:“爲陛下分憂解難,這是臣弟應該做的,就是這回家,不知道怎麼說!”
“呵呵,放心吧,和弟妹實話實說,只要讓她好好教養你的新女兒。我就不相信,弟妹聽說你新女兒是代替雪雁去和親的,還能和你鬧彆扭。”李二也不爲難李道宗,心裡盤算一下,他身邊貌似有不少懼內的。
“謝皇兄!”李道宗笑了,照實說,夫人不僅不會怪他,說不定還能給他幾個笑臉呢!
李二搖搖頭說道:“我說皇弟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弟妹言聽計從的,不覺得委屈嗎?”
江夏王李道宗不在意,笑着回答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我們這是情投意合,夫唱婦隨,怎麼就委屈呢!再說了,臣弟經常出去打仗,鸞妹管理家裡,很辛苦。我們作爲男人,不能不記在心裡。皇兄也別笑臣弟,朝堂上也不光臣弟這樣。你看房相在朝堂上一大把年紀了,風度翩翩,進退有度,可是回到家裡還不是被盧氏管得服服帖帖;還有那魏黑子,在朝堂上,對誰都不買賬,可一回到家裡,耳朵都能被擰成一圈半。”
“呵呵,你還別說,光朕知道的,也不少懼內的。”李二附和。
“這不是懼內,這是深情。要是不喜歡,不敬重妻子,能任由妻子囉囉嗦嗦,甚至動手嗎?”江夏王李道宗不服說道,他可從來不成人懼內。
李二笑了,也不爭辯:“今天就這個事情,你今天就回去好好說說,過幾天自然會有人上門。”
江夏王李道宗應下,準備離開。
“等等,你留下一件信物!要不然一個姑娘家去認親,沒憑沒據!”李二差點把這件事情忘了。
江夏王李道宗從脖子上拿下一塊玉佩說道:“這塊玉佩從小就帶着臣弟身上,除了親近之人,沒人見過,可以當做信物。”
“嗯,如此甚好!”李二讚賞說道,第二步算是大功告成了,就等着吐蕃再次來求親了。
李道宗之後,李二把玩着精緻的茶杯,再一次感慨這個辦法真是妙啊!
江夏王李道宗回答家裡和妻子說了一下,果真像陛下說的那樣,不僅沒說什麼,反而對他難得溫存,安心在家裡等着來認親的女兒。
吐蕃和親之事,暫且不提,倭國的使臣再一次來了。
這次準備很充足,帶了好幾船的寶貝,金銀珠寶,而且隨行人員,居然學着漢人的做法,負荊請罪,一個個光着膀子,背上綁了荊條。
不過朝廷下令,把倭國列爲敵國,所以他們在登州停下之後,並不被允許下船。
古人認爲負荊請罪是非常鄭重的事情,表明了態度,所以張大亮趕緊寫奏摺,送到長安,等着回覆。
當李二拿到奏摺之時,真是佩服這倭人的忍耐力,他們已經來了,而且還這麼莊重,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反而會處於被動地位。
朝堂上吵吵鬧鬧三天,沒有商量出個好的對策,強硬派則認爲,把他們趕走,不走的話,全部殺了,爲那些慘死的百姓報仇;另一撥人認爲,人家成親誠意來道歉,應該接受道歉,才能顯示出泱泱大國的寬厚之心。
李二習慣性地看了一眼靠近門口的柱子,沒看到長孫衝,纔想到,那小子五天上一次朝,今天不是他上朝的日子。
既然商量不出結果,李二便宣佈退朝,明日再議!
原本想宣長孫衝進宮的,但想到好長時間沒有出宮透透氣了,便換上便服,帶上週和,侍衛一起出去!
長孫衝其實也沒有什麼正事兒,反而柳木香整日忙的腳不沾地。
“木香,你最近很忙啊?”長孫衝哀怨說道,一整天都在外面,晚上回來之後,隨便吃點東西,洗漱之後就呼呼大睡,讓長孫衝想做壞事,但見柳木香這麼累,捨不得。
柳木香笑了笑,說道:“呵呵,現在好了,美人居正在裝修,作坊已經弄好了,非常大,而且按照配方上的要求,已經買到了所有的原材料,就等着生產了。”
“其實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去做的,你只要監督就行了,你看你都累受了。”長孫衝心疼地捏捏柳木香的臉,“今晚爲夫親自下廚,給你補補!”
柳木香搖搖頭說道:“不用了,飯菜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另外做菜了。走,旁邊院子裡的黃瓜,估計今天可以吃了,我們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