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聽了,臉上的愧疚收起來,把腳再一次放在地上,默數一,二,三,到了三的時候,他忍不住了,再次擡起腳,讓那份疼痛過去。
僅僅是兩次,李承乾的頭上全部是汗水,旁邊的宮女,拿着毛巾給擦汗!
長孫衝看到李承乾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堅持,身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彷彿流不盡似的。
長孫衝讓人準備點鹽和開水,倒在碗裡,說道:“承乾,來歇會,喝點水,要不然流這麼多汗,會脫水的。”流了這麼多汗,需要補充水分和鹽分。
李承乾接過毛巾自家擦擦臉上的汗水,至於身上的,直接忽視。流了那麼多的汗,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大表哥,我聽了你的話,覺得心裡舒服很好,我現在已經可以堅持站立二十下了。”李承乾滿臉笑意,大表哥說得對,復健的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點點的堅持。
他必須從一點點的站立,然後才能到走動,然後纔可以跑動,纔可以和正常人一樣。
自從受傷以來,他聽得最多的都是他能否恢復健康,父皇和母后擔憂的眼神,就連皇祖父也會在背後爲他擔心,嘆氣。他身上不僅揹負自己的一生,還有疼愛他的長輩們的期望。
大表哥跟在自己面前,其實並不比他輕鬆,他流了多少汗,大表哥就流了多少汗。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休息會兒,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三十下,今天不能貪多,就三十下。多練習幾次,打好根基。”長孫衝建議說道。
李承乾頷首,說道:“嗯,我聽大表哥的。”
“承乾,看到我手邊的這個本子嗎?只要我們按部就班按照本子上寫的做,就一定可以站起來。一部天庭,一步地獄,你自己一定要牢牢記住。”長孫衝輕聲說道,就怕這李承乾堅持不住。
李承乾重重地點點頭說道:“大表哥,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堅持的,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
休息一會兒之後,李承乾和長孫衝繼續開始練習,雖然很疼痛,但並不是不能忍受。
李二下朝。便過來看望兒子的復健情況,在外面看到了正在垂淚的長孫皇后。一陣心疼。伸手攬着長孫皇后說道:“觀音婢,是不是承乾受不了?”
長孫皇后趴在丈夫的胸前,哽咽着,她看到兒子這麼受罪,心裡比刀割還難受,恨不得這些疼痛全部降在的身上。
長孫皇后原本圓潤的臉。現在瘦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每次懷孕的時候,更加珠圓玉潤。這讓李二難受不已。兒子已經這樣了,他只能盡力幫助承乾恢復健康,妻子可不能出事兒。
“二哥,我看到承乾疼得難受,我心裡就更加難受!”長孫皇后哽咽着說道。
李二抱着長孫皇后說道:“你現在懷有身孕,可不能這麼傷心。只要承乾能堅持住,那麼他就會更加有毅力,就更加適合做大唐的未來皇帝。”
長孫皇后摸摸肚子,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可就是忍不住。”
李二透過窗子看到兒子和長孫衝一次次的堅持,不由動容,這份苦,不是誰都能堅持下來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這次是李承乾的一次契機呢!
朝堂上有一些牆頭草,聽說太子的腿廢了,就開始轉變風向,在青雀面前,甚至是在李治面前的活動,他們的心思昭然若揭,這讓李二心裡有火,但又不能發出來。
“他們今天已經聯繫不少時間了,我們進去看看,趕緊擦擦眼淚,給承乾鼓鼓勁!”李二勸解說道,對於妻子,他非常瞭解,外柔內剛,非常堅強。現在流淚,也是因爲情緒需要抒發的緣故。
長孫皇后趕緊擦擦眼淚,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纔跟着李二進來。
“陛下,您看我的眼睛還能看出來哭過嗎?”長孫皇后停住,擔心問道。
“呵呵,別擔心了,看不出來!如果我們都哭喪着臉,那承乾看到了,心裡壓力更加大。”李二說道,對於兒子能夠恢復健康,非常期待,看重。
兩人一起進來,李承乾看到父皇母后過來,眼睛一亮,想讓父母看到他今天的成功,站起來躬身行禮說道:“兒臣兒給父皇母后請安!”
李二內心激動,但還沒有失了方寸,頷首說道:“嗯,好,好!我兒終於可以站起來了,一定要堅持下去,父皇還想着在練武場上看到你的身影。”
長孫皇后快走兩步,她做夢都在想着兒子能夠站起來,果真沒有讓她失望,兒子終於站起來了。
“我的兒,你辛苦了。”長孫皇后忍住不流淚,拿着帕子給李承乾擦汗。這麼多的孩子裡面,她最疼的就是李承乾。在秦王府裡的日子,表面光鮮,內裡兇險,都是這個兒子陪着她,才度過了那段兇險的時光。
“母后,雖然很疼,但兒子覺得很值得。當兒子的腳好了,還可以練武,更加可以打馬球,踢蹴鞠!”李承乾笑着安慰母后,不希望母后擔心。
“好,好,母后給你做一個非常好的蹴鞠,讓你盡情的玩兒。”以前爲了教育太子,很少讓他出來玩,長孫皇后決定了,只要李承乾能夠好起來,以後對他的管教就寬鬆起來,給他安排玩耍的時間。
“那承乾先謝謝母后了!”李承乾咧嘴而笑,頭髮梢上不斷滴着汗水,不知不覺,李承乾已經站立一會兒了,足足有兩分鐘。
李承乾沒有注意到,但長孫衝注意到了,擔心李承乾累着,說道:“姑媽,先讓承乾坐下吧,他已經站立一百下了。”
李承乾驚喜問道:“大表哥,我終於站立一百下了?”
長孫衝點點頭說道:“我剛纔數了一下,的確是一百下!今天不錯,明天我們繼續努力!”
“你們說的一百下是怎麼來的?”李二問道。
“呵呵,父皇,是承乾第一次剛站在地上的時間,只有一下,第二次三下。就是按照這個速度數數,一,二,三......”李承乾解釋說道,“剛纔我只能站立五十下,現在母后和父皇來了,兒臣不知不覺就站得比上次多了一輩的時間。”
李二笑了,今天的進步非常大,看來是因爲他和妻子過來,讓兒子心裡更加有勇氣,所以纔會過來的吧。
“好,承乾,堅持下去,以後我和你母后每天都會來看望你!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相信這次也是。”李二興奮說道,兒子的狀態非常好,他的心終於可以微微放心來了。
“謝謝父皇和母后,其實這都是大表哥一直鼓勵我,陪着我。剛開始的時候,我得腳只能在地上站立一下,兒臣覺得自己沒用,忍受不了這種痛苦。可是大表哥說了,下一次只要堅持比上一次的時間長,那就是進步,就是成功,所以兒子纔會靜下心裡,不急不躁,徐徐圖之!”李承乾感激地看着長孫衝,如果今天沒有大表哥在身邊,他絕對不會這麼順利,更加不會有這麼強烈的信念。
李二聽了,拍拍長孫衝的肩膀說道:“衝兒,你這個情份,朕記下了。”
“姑媽謝謝你了。”長孫皇后要給長孫衝行禮。
長孫衝趕緊走過來,扶着長孫皇后,略帶不好意思說道:“姑媽,你這不是折煞我嘛!你也說了,你是我姑媽,我和承乾是親表兄弟,於私,我們是親戚;於公,我是臣子,自然要爲陛下分憂。你要是這樣說,衝兒心裡可真要過意不去了。”
“那姑媽就不說了,姑媽也記着你的好。”長孫皇后欣慰說道,心裡對大哥一家更加感激。
“承乾,我們已經聯繫不少時間了,今天上午就到這裡。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泡個熱水澡,讓人給你按摩腿腳,這樣對你的腳恢復有好處。”長孫衝一身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便想着儘快洗澡。
“你們兩個趕緊下去洗澡,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飯菜!”長孫皇后看到侄子和兒子關係這麼好,心裡自然高興。
李二和長孫皇后等着長孫衝,李承乾洗澡出來。
吃得很飽,睡了個午覺,睡覺之前,宮女們給李承乾按摩腳部,雖然有點疼,但疼過之後非常舒服,不知不覺還真睡着了。
下午的時候進展順利,李承乾就一直在鞏固上午的成績。
周美麗和長孫衝說了,如果用溫泉泡澡的話,效果會更加好。長孫衝想着在宮內,李承乾心裡有壓力,不如到宮外去做復健,還可以出去看看不同的風景,心情會更加好。
在宮裡堅持了幾天,長孫衝便親自去向長孫皇后說明此事。
“姑媽,如果跑溫泉的話,承乾的腳好的更快!也會減少疼痛,所以衝兒想帶着承乾長安附近的渭南縣去。那裡我有個莊子,早年被發現上面有溫泉,就整修了一番,每天我都會去那裡泡泡,效果真的不錯。”長孫衝建議說道,在長孫皇后面前,他沒必要藏着掖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