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逃得快,他爹沒有踢着,賠笑說道:“要說長孫衝,平時也沒見他用功讀書啊,可他卻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佳句,還有手藝匠人都制不出來的人力大水車,他卻會;還有啊,那些地圖和沙盤,好像已經印在長孫兄腦子裡一樣。如果要是像李靖這樣的大驚軍所繪,兒子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李靖是一代軍神,熟讀兵書,地理志,去過那些地方。可是長孫兄和兒子一樣,紈絝一個,連長安城都沒出去過,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這可不是讀書就就能讀出來的。”
杜如晦聽了,又問道:“那你覺得長孫衝最看重莊子上什麼?”
杜荷想了想,不假思索說道:“當然是他鼓搗的那些稻田啊!你不知道,上次柴令武那小子跑到稻田裡捉青蛙釣大龍蝦,踩壞了幾株水稻,可把長孫衝氣壞了,狠狠教訓柴令武一頓。不過不是長孫衝親手教訓的,而是陛下留在莊子上的大內高手霍強揍得。”
“稻田?”
“是啊,就是那些稻田,誰搗亂就跟誰急眼!就連太子殿下,不小心滑倒在稻田邊上,長孫衝關心的不是太子有沒有摔壞,而是第一時間看看水稻沒有用被壓壞!”杜荷感慨說道,滿朝文武,也只有長孫兄有着氣魄。
杜如晦心裡有了計較,身體輕健很多,今日就步行去長孫家的稻田看個究竟。
“爹,娘讓我照看您,要好好休息,您就別出去了。”杜荷見他爹要往外走,着急了。
“沒事,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去走走。”
杜荷一聽他爹讓他出去,眼珠子一轉,苦着臉說道:“可是我今天還沒有背書呢!”
對於他這不成器的兒子,一撅屁股,他都知道這混貨要拉什麼屎,不就是想讓他免了今天的功課。
“書還是要背的,你要是沒時間,我自己出去也行!”
“那怎麼行!我還是回來再背吧!”杜荷不希望他爹出現意外,上次以爲爹爹要死了,那種心痛,不想再經歷一次。
杜如晦轉身出了房門,嘴角含笑,這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本性不壞,還是很孝順的,以後慢慢教導便是。
杜如晦穿着青黑色的粗布衣服,頭戴草帽,手裡拿着一個竹竿,晃悠悠地往長孫家的莊子走去。杜荷的一身裝扮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爹都穿粗布衣服,他也不能穿綾羅綢緞,要不然兩人走在一起,別人一定認爲他爹是他的僕人,他雖然紈絝,但還沒有這種不孝賊膽。
兩人一前一後過了小橋,到了長孫家的地界,一眼就看到長得非常茂盛的水稻田,鬱鬱蔥蔥,茂盛地沒有縫隙。水稻已經長到一米高,風一吹,猶如綠色的海洋,綠波滾滾。
杜如晦剛想伸手摸摸粗壯的水稻杆,就聽到後面一聲呵斥:“你們是幹什麼的,幹嘛動我家莊稼!”
楊大磨和兒子楊鐵牛兩人正準備去幫着主家蹬水車,路上遇到一老一小要禍害他們的莊稼。
杜如晦見有人來了,不再動手,輕笑問道:“呵呵,我是對面莊子的,看到你們這裡一片茂密的綠色,在我們莊子上都能看到,所以忍不住想過來看看。”
一聽說對面莊子上的,兩人不再像剛纔那樣緊張。
好巧不巧地,一陣風吹過,吹掉了杜如晦腦袋上的草帽,露出了農人不可能擁有的白皙皮膚。
“爹,他們說謊,細皮嫩肉的,哪裡和我們整天風吹日曬的臉一樣黑啊!”楊鐵牛指着杜如晦的臉,一手拿掉杜荷腦袋上的草帽,這個纔是真正的細皮嫩肉。
杜如晦心裡赧然,這把年紀了,被一個半大小子說成細皮嫩肉,要是被那一幫老友聽到了,一定會狠狠調笑他。
楊大磨警醒,大少爺交代了,不準任何人禍害這些水稻。
“你們到底是誰?”楊大磨拿好手裡的鐵鍬,準備雖然保護莊稼。
“爹爹,大哥,你們忘了帶茶水!”後面傳來清脆的小姑娘聲音,跑到楊大磨身邊,突然看到風流倜儻的杜公子,頓時面帶桃花,粉面羞紅,不像剛纔那樣咋咋呼呼大聲,反而是嬌滴滴說道:“奴家給杜公子請安!”
楊鐵牛把妹妹擋在身後,問道:“哪個杜公子啊?”
楊春花一把推開哥哥,嬌笑說道:“哥哥記性真差,不就是大少爺的好朋友杜公子!”
杜如晦,杜荷見有人認識他們,覺得沒必要費力解釋了,誰知還沒喘口氣呢,就看到楊鐵牛上前兩步,一把揪起的杜荷的前襟,說道:“你就是害的翠花茶飯不思的混蛋?”
“大哥,你鬆手,您別亂來。”楊春花急了,擔心大哥會打杜荷。
杜荷很無辜,他真的不知道哪個是翠花啊!
“冷靜,冷靜!”杜荷見楊鐵牛長得很壯實,他一定打不過,軟聲說道。
杜如晦面色陰沉,兒子估計禍害了人家的姑娘。
“冷靜個屁!”楊鐵牛爆粗口,“你都說她長得好看了,怎麼不去我家提親?那個混蛋杜公子走了,茶飯不思,一病不起!”
“大哥,你別亂來!”
杜荷無語,他誇獎過的女子,沒有整條街,那也有大半條街,要是誇一個娶一個,他們杜家後院早就被撐爆了。
“這位大哥,稱讚女子美麗是在誇獎,並不是要定親的,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怎麼能自己胡亂決定呢!”杜荷強詞奪理,他根本不知道哪個是翠花,就知道這個翠花長得一定不好看,要不然他不會沒有印象。這長孫家的莊子上,只有那個趙寡婦,身材婀娜,臉蛋好看,眼神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那······”
“那什麼呀!我誇獎很多人好看,難道我都要娶回家啊!”杜荷不耐煩,這都什麼人啊,亂七八糟的。
“大哥,真的不關杜公子的事情,不是他禍害姐姐的。”楊春花勸解說道。
楊鐵牛不相信,說道:“不是他,那是誰?”
“是,是,程家兄弟!”楊春花見今天不說,杜公子真的要被大哥打了。
“程家哪個兒子?”楊大磨,楊鐵牛怒目而視,程家兄弟長得凶神惡煞,那麼醜,翠花怎麼能看得上他呢!
“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右邊屁股上面有個黑痦子。”楊春花顧不得羞,直接說道。
杜如晦此時此刻算是放下心了,拱手說道:“呵呵,我兒一向懂禮,不會作此無禮之事。”
“那你怎麼不早說,我去找程家兄弟去!”楊鐵牛像是一根筋似的,轉身就要去練兵之地揍程家兄弟,大有趴下他們褲子看個究竟的架勢。
“大哥,您別去,他們兄弟五人凶神惡煞,你打不過的!”楊春花哭着說道,也不顧在杜荷面前裝嬌羞了。
楊大磨很生氣,說道:“我回去問問清楚,要真的是程家兄弟的種,我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給我家閨女討回公道!”
杜如晦,杜荷驚訝萬分,沒想到居然聽到這個驚天的八卦,這老程家的也太強悍了吧,纔到莊子上住了不到兩個月,就搞大了莊戶女兒。程咬金那老貨,一向得理不饒人,數落別人,現在有他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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