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同流合污?

就在鄭弘撥馬轉身的那一刻,我都沒有從他表情裡看出他內心的想法。沒有新進可汗的王者之氣,一如既往的和善,還有那臨走朝我和秦鈺微笑的抱拳,就好像真的在衆文武官員面前把身後事託付了一樣。

君子之交淡如水,這是我交友的原則,鄭弘在內,和我的交往也僅僅點到爲止。其中當然不包括秦鈺和程初,師生、朋友是不能統一對待的。看來蘭陵評價得對,想獲得我信任異常艱難,在民風單純樸素的年代裡我這樣虛僞的人着實少見。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進步了,若退回以前現代化都市裡身邊好友無數的我,酒桌上可以,牌場上也行,相互間借貸一小筆貨幣也稀鬆平常,這只是作給別人看而已,真正能當了所謂兄弟對待的沒有,一個也沒有。

這點上秦鈺恰恰相反,不上路的不交,既然結交就坦誠對人,決不藏捏。不像我鬼神妖怪的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五湖四海皆知己的紅火模樣。

我有我的用意,秦鈺有秦鈺的準則,不同的觀念並不影響師生間坦蕩的交流。大部分話能和蘭陵說,因爲她是我婆娘;絕大部分話能和秦鈺說,因爲我信任他;全部的話嘛……我可以和廟裡的泥塑神佛交流,這或許就是舉頭三尺有神明的真正註釋了。

排場散盡,秦鈺默契地邀約我去街邊酒肆敘話。有些事得等鄭弘走了才能細說,至少我不願意把心裡的擔憂擔在桌面上,這點秦鈺最瞭解了。

“怕得五年。”這是我對鄭弘收平叛的初步預期,也是最讓人放心的一段時期。可五年後呢?這話我正考慮是不是當了秦鈺的面說出來。

“至少五年。”秦鈺擱了酒肆的窗口朝北方望了望,“此次出塞舉步爲艱啊,單單合整南方族人就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水美草豐日子過順的人,沒有願意深入極北苦寒之地征伐的,更何況西北突厥大部參與墾荒,已經賺得腦滿腸肥了,搭弓放箭且不論,上不上得馬去都兩可。”

明白這不過是秦鈺的冷笑話。即便是有參與墾荒的,西北突厥部族戰力依舊剽悍,尤其集羣作戰的協調能力得到了廣泛認可,東西橫行數千裡不爲別的,全抓勞力練就的好本事。

賺是賺了,大酋長們的洋房也已經似模似樣,這裡洋房指的是唐式結構的庭院住宅,而族民也依樣畫葫蘆地學了領導們大興土木。既然有了耕地,有了穩定而豐厚的收益,一年四季不再爲糧草發愁,一部分先富起來的外族很決絕地放棄了遊牧傳統,安然定居在墾荒地區周邊。

連鎖反應,隴右凡是有條件耕種地區的外族紛紛效仿,在朝廷的鼓勵優惠政策催化下,各地大面積墾荒舉措無往不利。說起來是棉花這種新經濟作物的功勞,其實不然。這不過是藉助棉花來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從蘭陵那裡得知,許多不宜種植棉花的地區也出現了小規模的墾荒運動,遊牧民族忽然發現即便是不種棉花也能憑藉了小片土地就過得衣食有靠,不用滿世界放牲口還飢飽無常,當然,這其中少不了農學下放人員的功勞。

如今在隴右大部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觀念,不墾荒的就理所當然地被墾荒大族拉去充當勞力。當然這個拉字充滿了各種不確定因素。而當地的行政官員好像也放任這種行爲,他們不在乎會不會發生規模有限的民族矛盾,敢拉人的必定是大族,所以衝突很快不平息,大不了其中作個和事老。只要每年呈遞給朝廷一份棉糧產量大幅增長的報表,從今年的收成看,隴右的十數萬駐軍已經不用從關內接送補給了,這纔是地方官員追求的功績。

秦鈺對這些變化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於國於民大方向是好的,可身爲武將總是拿這些事來講笑話,從秦鈺的口氣裡倒是對反叛的那幫人有好感。這邊則一律用腦滿腸肥來形容。就好像狼本該是咬人的,天經地義;忽然人家刷牙洗手不幹了,起早貪黑地務了農,讓獵手們措手不及,哭笑不得。

透過這話讓我產生了一個奇怪的聯想,秦鈺如此支持鄭弘出塞就是打算培養個狼頭出來,往後能讓自己有在塞外馳騁獵物的機會?趕緊晃晃腦袋,我這種玄幻小說看多了的人總是這麼無聊,瞎琢磨。

“五年後的鄭弘兄弟不知會不會還和今天走時一般的平和。”秦鈺握着酒壺朝我這邊斟滿,“子豪兄是不是也和小弟一般的想法呢?”

笑了。這話我不提,秦鈺倒坦然地說出來,看來在我跟前他倒無所顧忌。“這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即便是鄭弘不請命也有人會提出來。不管五年後什麼樣子,至少現在你還是鄭家倆孩子的師父,雖然頂了阿史那這個外姓,可還是土生土長的關中人。”

“倒是倆好娃。”秦鈺欣慰地點點頭,“生下來就是吃過苦的,比旁人家的孩子懂道理。”說這裡忽然朝我雞賊一笑,很少見這種表情出現在秦鈺臉上,看得我着實心驚。

所以說天下就沒有老實人,就憑這一笑就能斷定秦鈺往後前途無量。我停下酒杯注視秦鈺半晌,脫口問道:“家裡最近戰事如何?”

輪到秦鈺發愣,又瞬間噴酒大笑,來不及擦拭,擺手道:“一敗塗地,一敗塗地!”

男人們在一起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開心事,秦鈺這三榔頭敲不出一句話的人也不會乏味。就好比和老婆幹架被大破本是個丟人窩心的事,這兄弟之間拿出來一說就忽然又娛人娛己了。

“這就好,這就好。”笑着給兩人又斟滿酒,“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管五年後怎麼樣,家裡有戰事就好。至於鄭弘兄弟怎麼想是他自己的事。可既然應了人家就想方設法地把學生調教好,忠君愛國嘛。”

對我來說忠君愛國不過是一句口號,什麼時候喊都不過時,可在某些人心裡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比方說……我周圍好像還沒有這麼高尚、純粹的人。比方說岳武穆。

“嶽武穆是誰?”

“我意思是劉仁軌,行了吧!”最煩蘭陵尋根問底地讓我解釋這,解釋那。一問起錢莊經營的事她就開始東拉西扯,什麼崔家的錢莊不規範啊,什麼甘蔗咳嗽得她揪心啊,外面一頭熱氣地進來猛喝一肚子水,不咳嗽纔怪。“這事不和你打馬虎眼,朝廷既然還沒允許銀貨流通,你錢莊暗自給客戶兌換銀子就是違例,今預先給你招呼聲,別說後面處罰得不近人情。”

忠君愛國的事首先在錢莊就行不通,利潤驅使下的產物除了禍國殃民外就再沒別的功能。要不是老四舉報,我還不知道錢莊有這麼大膽量私下搞銅、銀錢兌換,用老四的話說就是:姐夫,你也不管管!滿世界閒散銀錢都給錢莊換完了,咱家好幾月都沒正經存下銀子!

太不像話!你財大勢大滿鍋的肉撈完就算了。連湯都不給俺這種貧寒人家留?不把我這銀監府大總管放眼裡就是大逆不道!

“夫君坐好,聽妾身給您敘述原委,別總是拉個臉殺東家罰西家,怪沒意思的。”蘭陵見岔不過去,開始感情賄賂,“您看啊,自打投錢採銅採銀,這可都是內府上撥的錢呢。”

“說話憑良心!這是錢莊和人家戶部、工部的三方協議,說白了就是你錢莊出錢從朝廷買政策,和內府有什麼關係?別弄得誰都欠你內府人情一樣,這事不姑息!”官員就得我這麼鐵面無私。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年代沒紅薯給我賣,只好委屈點賣點銀子啥的。

“可市面銅錢越來越多嘛,銀錢鐵定會當了錢幣用,錢莊不過是預先做個準備,又沒犯你銀監府的王法!”蘭陵被我斥責得臉上掛不住,開始耍賴。堂堂長公主黑心錢撈得沒夠了?這帳不敢算,若任她這麼整下去,我看國庫都能給她搬李家去,不知道她跟誰學得這麼無恥?“你家老四一陣子前後跑了錢莊問價呢,別腆個臉裝清官,什麼地方說什麼話,怪沒意思的。”

“啥我家老四?陳老四!”

“少作,王家三夫人的手段在京裡都叫響了,你當外面都給他陳家面子?一個姑娘家前後沒人敢惹,笑話。還不是你這無賴王家後面撐着。”蘭陵歪個臉斜我,沒理的事都叫她行遍天下,“好了,我可不和老四掙,往後你一碗水端平,新人剩舊人是常情。唉,天下男人總是沒良心的多。”

這才叫倒打一耙。我掐死她?我踢死她?天下執法人員各有各的難處啊,想大義滅親一次都不容易,這要滅起來王家就沒人了。“各退一步,行吧?”

“郎君說說。”蘭陵眼睛一亮,盤腿坐我跟前,還振振有詞地補充道:“其實郎君心裡也明白,銀錢既然禁了多年,這開禁前夕總有不法之人搗鬼,與其讓那幫喪盡天良的得了便宜,不如讓朝廷把這筆差價用在正途上。”

“你直接罵我喪盡天良就對了,也不用一說內府就和朝廷掛鉤,兩碼事。你李家賺錢就應該的?”真想一榔頭給她腦門敲下去,這麼齷齪的事放她嘴裡就天下蒼生受惠一般。“工部有銅、銀開採的比例,下月就籌劃銀子流通的事三省六部都要集中協調,說起來和東征、西征一樣的大事,我建議內府和崔家的錢莊也參與進來,一同商討。”

“好!”蘭陵滿意地看着我,“這纔對。”

“沒完,別高興太早。在確定銅銀新比例之前,任何機構和個人不得違法兌換,包括內府。”說這不情願地降低姿態,中肯道:“從古至今,不同種類的貨幣兌換上都有誤差。誤差越大,對國家的危害就越明顯,不論對商業還是對民生都會造成難以彌補的負面影響。爲什麼我一再強調統一開採業的原始記錄。而貨幣發行要各部門出具有效數據綜合統計。這不是兒戲,是給我朝奠基一個穩定的貨幣、金融基礎,只有這樣才能讓百姓改變傳統的易市習慣,懂得使用合法貨幣來保障自身的利益。”

我這番話不過是理論上的空談。貨幣自古就是一個政權維持自己統治同時來剝削百姓的一個重要手段,所謂的保障也不過是在剝削完成後的一個狹義概念而已。但作爲銀監府的官員我得把這話說到頭裡。只有讓這剝削和被剝削的關係概念化、合理化才能維持一個政權的穩定和繁榮。

蘭陵不明白我就得給她講明白,不能再把她按古人對待,既然引入了合理管理機制就得努力讓統治階級透徹地瞭解其中的道理,不會再做出開國時候爲了保證通貨流通而禁銀的無奈決策。

“說來說去就是不讓錢莊私下兌換了嘛!總是有大道理來壓人。”

“不。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些必要的道理。”蘭陵作爲全球最具規模的金融機構首腦就必須領悟其中的關聯。也只有她才能最短的時間裡明白我的觀點。在對新事物的學習上蘭陵和我有一種超時空的默契。“教誰都不如教你,以前你逼我教,現在我得逼你學了。”

蘭陵是個中轉站。一些古人難以理解的東西只要讓她接受,一扭臉的工夫大家都好像懂得其中價值了。算學是這樣,度量衡是這樣,農學新的管理機制和錢莊的健康營運也這樣,就包括銀監這個新機構的誕生都和蘭陵息息相關。可換個人就沒法這麼自如,比如面對穎的時候我的知識和價值觀一律作廢,面對劉仁軌則會被扣上歪理學說的帽子游街。

令我驚異的是,除了蘭陵外還有一個人具備這種接受能力。銀監府裡和我一字並肩王李義府同志。在整理以前瑣碎的金融理念時候我會把一些想法寫在紙上作爲資料,日積月累也有一尺多高了,也不避人,心安理得地裝訂起來扔在案子上,這就給李義府同事提供了翻閱的機會。

起初他是當故事看,估計不止一次地嘲笑我的獨門字體,當然還包括不少簡化過的別字。但逐漸發現他會對記錄裡的一些難以理解的章程發問。都是環環相扣的制度,解釋起來必定會牽其他制度,有時候問一個我就得解釋一個時辰甚至更久。

時間久了就發現李義府的案子上出現一打記錄,他也不避我,就扔桌上隨我翻閱。老李文采好,能看出他把我這的東西在逐一的唐朝模式化,記錄越來越多,牽連越來越廣,甚至我理解上的斷層都能讓他用唐代的思維方式有序地連接起來,不確定的時候就用特殊的疑問句標示起來。層次處理得很謹慎。

感動,不針對老李爲人的話,光這冊子上花的工夫就能感覺他在學問上的嚴謹。不通,不懂絕不妄下定論,能下筆記載的都是他認爲合理可行之外。尤其是每段下都有蠅頭小字做一次全面的學習筆記和詮釋,什麼時日什麼時辰和我什麼地點討教的過程都記載下來,其間夾雜一些他的看法平列在筆記右側。

不是一般人。不是入了這魚龍混雜的官場裡,李義府絕對是個受世人敬仰的學者,不會被冠以“人貓”的惡名。即便被這染缸渲得烏七八糟,對待學問時仍然能那麼嚴肅而執着,不容易!

“李大人,在下打算將這份冊子傳抄一份,不知您意下如何?”我那份零散瑣碎見不得人,而經李義府手筆後就成了標準的教材,正好拿去讓蘭陵看,也免去我不少辛苦。

李義府有點猶豫,“不過是在下記錄同王大人討教心得,拿出去不免貽笑大方。且不明之處甚多,王大人若拿去示人則需將疑問一一釋明纔是。”

李義府的話有過謙嫌疑,不過倒給我個啓發,要是我和他兩人把這些東西條理整頓出來就太好了,他的學問和理解能力加上我的見識……當然,倆人都清楚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

蘭陵有點吃醋,吃李義府的醋。我的學問都是經她手發揚光大,這次我移情別戀,她心有不甘。

“先看看再說。”李義府的筆記扔她面前,“你是能比人家強?”

不服氣地翻開,一目十行朝下看,逐漸翻頁的頻率降低下來,越看越慢,下意識拉過靠枕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打算通讀,我這邊倒給等餓了。

“我走了你再看。”書一把搶過來,“問你話呢。怎麼大道理給你說一堆了,你邊學邊幹壞事?截至今日錢莊還在兌換銀錢,有沒有點覺悟?”

“哦。”蘭陵懶懶地挑蘭花指朝我一點,“又是你家三夫人告狀?看來你家也沒停嘛,咱們夫妻同心,是吧?”

“……”世間最可怕的不是無知,而是弄通弄懂之餘壞事幹起來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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