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侯爺做人有個特點,在計較自己獲得了多少的時候先看看自己付出多少。有付出纔有收穫,乾瞪眼等老天爺從上面給你扔下來那種不是人該考慮的事,所以咱一氣生四個胖小子是該得的,就這點上咱應該付出的比一般人多些。
其實倆小子倆女子也不錯,不過還是四個小子熱鬧。不是重男輕女,純屬個人愛好,所以期盼臨盆的倆夫人再接再厲,續寫王家只添男丁的不朽傳奇。當然,於外人我會心平氣和地告訴他們,其實俺想要倆閨女。
昨晚發一奇夢,嫋嫋中一女妖精猛踩俺腦門,雖然被踩醒後發覺是二女打睡拳,依舊老懷大慰。俗話說的好,夢和現實是相反的,這就說明至少二女會生個男丁,不錯。最近滿腦子都是這事,連單位裡都百忙中抽空寫四個紙團團抓鬮玩,三天裡大約抓了五百次吧,看來這鬮抓得蠻科學,倆男丁的機率大約四分之一,本來就是這個概率,靠!
說來這想法也怪,穎生頭一胎時候我就沒這麼大怨念,可既然有了連續九斤、甘蔗倆帶把的出來,就不免起了這怪念頭。兵法雲,驕兵必敗,要哀兵才成,不能驕傲自滿,要保持低調,低調。
“盼倆大人都生閨女!”
“子豪兄怎麼想的?”崔彰對我的說法很疑惑,“家大業大的,不說男丁興旺。怎麼求起閨女來了?”
“什麼家業,身外之物。”一臉淡然地搖搖頭,忽然探頭眯眼鴨聲鬼祟問道:“世人兄,今年西邊勞力的事情有沒有進展?”
崔彰機警地左右回望,掩嘴小聲回道:“總是有收穫,分三撥押運,三兩天內第一撥怕就到了。”
“那就多謝世人兄操勞了。”猥褻地拱拱手,輕聲道:“買賣勞力這等光明正大的事情,爲何要這般模樣商談?”
“既然子豪兄來了興致,小弟無奈配合而已。”崔彰忍俊不住住,笑的花枝亂顫。
好姐妹!和崔彰在一起不由會錯亂下性別,這讓人擔心,二位夫人萬一生出來個性別不明的……
抽風似的搖搖頭,都是火入魔了。這麼重要的事竟然還亂尋思。現在因爲勞力短缺,滿京城都抓狂了,恨不得連下人都發配了隴右去開荒種地,只要兩條腿模樣的都能聯想到勞力上。
虧得有程、崔兩家的關係,說起來崔家更管用。聯手的四家裡就數王家是吃乾飯的,滿處蹭勞力買,想想自己都臉紅。
說起來還有更臉紅的,前兩天接見新羅參加農交會使臣時候的事。那邊人禮數大,有贈送私人禮物習慣,排名排號的都打聽清楚。在家裡佔了角的都有,王家本來倆夫人,這連帶我一口氣送了四份,說起來都是貴重物品,可也沒有多送一道的道理。
這事不好打聽,我也樂得多佔份便宜。可邦交使節那邊就傳開王家三位夫人云雲。這下鬧得送三份禮的國度就顯得禮數欠缺,趕緊又暗地裡補一份過來,還道歉,弄的我雲山霧罩。
三位夫人?咱可以不和化外野人計較。可弄得農學裡也怪聲怪氣,話都連模帶樣的有了。
原來少監有三位夫人啊……那是,三位不多。沒聽這次倆都有了身孕,沒第三位的話,家裡真沒法過了……就說呢,上次那誰誰就倆婆娘,才懷了一個就朝錦前坊上跑得不停點,懷倆還了得,能在外面私養一個……不要把你們和少監比,都什麼人,亂嚼舌頭!其實是這個樣子,你們不懂,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都沒法見人了!連平時照面沒多少交特的官員都一臉暖昧地朝我拱手道賀,後面還真有派人上門打聽的,穎和二女這會是行動不便,要不真能給是非精拿香頭燙熟了。
法不責衆,我不能號今農學裡集合,然後順了隊伍一路嘴巴子抽過去。也不能因爲新羅人多送份禮就讓程老爺子掛帥滅國滅族。凡是有個緣由,雖說外邦使節好打聽這些,可這三夫人來得蹊蹺,大失國際間諜水準,定是有人從中作怪!得給這壞小子揪出來亂棍豁死,不,這便宜他了,花錢給他娶三十房石榴芙蓉的糟踐死!
這是有意作踐我,和誰這麼大仇?三夫人的典故都編造得合情合理,連我暗地裡都聽信了,還別說別人。首先得是個熟人,再就是個心眼極壞的熟人,我熟人裡沒幾個心眼好的,這搜索範圍就……咱不用找百度了,眼前送上門一個!
“獨孤同學,本少監有話問你!”狗東西!劉仁軌看上他能力讓接待外賓處理些國際不宜事項,小子外交業務水平高,可人品極差。什麼都算到了,就是沒算到這狗賊陰損,挑撥國際是非。
獨孤復一臉坦誠地跟了辦公室裡找茶喝,沒等我問話就無恥地問我三夫人的問題,彷彿也是接話聽牆根的,還理直氣壯。“子豪兄,都傳遍了,兄弟十數載,這事再瞞了小弟可真是您不對了!”
“嗯,愚兄的確不想再瞞你了。”點點頭,一把給他手裡的茶杯搶過來。還喝茶,喝不死你!“幾個領導碰了頭,覺得堂堂獨孤家的獨子在農學是屈才了,打算聯名恭送您大駕。至於後面的事,在下覺得安康公主殿下定會安排。”
獨孤復一箭步上來就勒我脖子,“子豪兄這是爲何!”
“因爲你打算謀害上官!”靠,這小子勁不比程初小,幾下就天旋地轉的翻白眼。“你再勒。再勒就大理寺了!”
“不敢,不敢。”獨孤復趕緊改勒爲撫摩狀,瞬間倆人同時發噁心,被我一肘撞得捂了腰眼子窩椅子上哈哈大笑。
“定是你,我都懶得找事主了!”和這樣的人根本沒法發脾氣。說混帳,他比誰都混帳;說好,又真是一身本領。連賣羊雜碎的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這可是爲您好!”獨孤復還理直氣壯了。“小弟是有前科的人,在地方上爲非作歹欺辱良家婦女久了也漸漸有心悔改。有心行善吧,可農學裡背了臭名聲任誰也不相信;只好劍走偏鋒,替人接緣牽媒,成有情人得一圓滿,也算是積德了。”
氣得我哆嗦,就差一茶杯照了那笑得純潔的帥臉砍上去。看來我道行還是淺薄,當初就不該聯同常貴欺負人家變態人士,現在悔之晚矣!哎,交友不慎啊,交壞蛋咱提防,出不了亂子;交變態咱防不勝防,何況還是變態世家的唯一傳人,真是一屁股禍事。
六目相對,敗下陣來,青蟲一樣拱到被窩裡,我冤啊!
“怎麼就睡了?天剛黑下,三夫人在外忙碌都沒回來呢!”穎一把給被頭掀開扶了肚子很艱難的對了我臉上看,二女也想給頭湊過來站個有利位置,被穎一巴掌打開。“外面傳是外面傳,這無風不起浪,總之該有個緣由吧?”
“當然有緣由!”都氣死了。外面熬,回家還得受審訊,要不是她倆孕婦,我就得上演家庭暴力。
“這就是說妾身不該問嘍?”穎最是不怕我發飈。見我跳起來躲都不躲。別的事出來她還有怕的時候,論到這上面她敢單轉匹馬砸金鑾殿。“偷偷摸模時候過了,這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夫君果真了得,憑憑空殺出個三夫人倒是懶得和妾身招呼一聲了?”
“都沒人和我招呼就殺個三夫人出來,我憑什麼和你招呼?”氣人肚子疼,不行,先去方便下!
“二女,跟了過去,省得春暖花開的就不見人了,外面指不定還排到多少呢。”穎這嘴有損到極點的時候,終於體會到前王修同志被說死的悽慘了。
算了,也不是非要去,不過想屎遁圖個清靜。說吧,被人栽贓陷害的事就和倆夫人分事下吧,咱臉皮厚,不怕被笑話。
由不得人笑,穎和二女剛還鐵青個臉,這會就笑得快嚥氣了。邊笑邊朝我身上又打又擰,“怪不得一聲不吭,說起來怪丟人。聰明一世的人也有泛糊塗的時候,這次惹了不該惹的吧?看交了什麼朋友。”
“我是無所謂,男人家不缺這點閒話,卻害了老四。”要真說緋聞,我和崔彰都能拉一起,還有什麼怕的。氣就氣在連累老四上,好端端個姑娘名聲這一下就完了,別說找婆家、這時候就是當姑姑庵裡都不敢收。
穎見我不痛快,也收了笑沉思起來。半晌才道:“說起來怪妾身,這妹子的事是大意了,裡外幫了咱家操持,外面人閒話說出來和真的一樣,由不得人相信。”
“知道怪你就對了!”理來了,正憋氣呢。“還有二女少一邊笑,全你倆!還有那誰,誰?”
“夫君莫急,這事慢慢商議。”穎見我來了勁趕緊上來幫我順順氣,“且看看,老四怕也聽了些閒話,明早妾身問問去。”
“問啥問!我明滿世界闢謠,再和獨孤家絕交,回來再給掇你倆!”
“可不敢。”穎趕緊把話堵住,“獨孤家絕不絕交無所謂,您這闢謠反倒害了老四。男人家不承認的事傳起來不知道怎麼噁心呢。先放放,等了結了回頭拾掇二女不遲。”
“啥二女?主要拾掇你!”這一個個都變滑頭了,不幫了怎麼解決,光說放放,明顯推卸責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