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橋上再度出現了仙族人身影,大約十幾個人,排列成緊密的戰鬥隊形;其後跟着一堆和尚,在橋頭組合成一個陣型;再後則是佛魔大軍,雖然隊列整齊,但士兵們的臉上難掩焦慮、恐懼的神情。他們捲土重來了,比上一次規模還大,也更加謹慎。
打頭的仙族人謹慎地走到橋中間,步子慢了下來。觀察了一陣後,發現對面並沒有敵人,便又鼓起勇氣,向冥界的方向進發。河裡的怪物又都聚集過來,彷彿要等着新一輪的盛宴。可是它們很快失望了,想象中的戰鬥並沒有發生,仙族人順利通過兩界橋,到達冥界。
隨後,他們發出信號。和尚們也變換成兩列縱隊,迅速通過。隨着過去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偵查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最後得出結論,沒有伏兵。信號再一次發出,依舊有些緊張的佛魔大軍分出一部,也進入冥界。
一個凸出的土坡上,這支聯軍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主持會議的是仙族的一個首領,叫鴻雁,看上去三十多歲,風韻猶存;佛門的參與者仍是玄奘,誰也不知道他怎麼又復活了;跟他站在一起的是一個身穿甲冑的佛國將軍,長着一臉的大鬍子;還有一個則是殺死過柳晏的魔帥。鴻雁笑道:“怎麼樣,我跟你們講過,他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魔帥不無擔心地說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困獸猶鬥,殺傷力也是驚人的。謹慎一點,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他回頭看着自己的部下,又道:“他們在大仙的眼中也許不值一提,但沒有他們,我們也不可能攻得下冥界。”
玄奘道:“元帥說得極是,殺戮不是目的,每一條生命都不應該被輕易放棄。”
鴻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但沒有跟他們計較,“好了,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現在談論這個問題還太早。”她看向玄奘和佛國將軍,命令道:“大師和將軍率領所部向幽冥城進軍,我會派人協助你們。”接着,她又命令魔帥:“你隨我前往鳳凰城。”
……
鴻雁到達鳳凰城之後,河對岸的另一隻軍隊也幾乎同時到達。他們按約定好的時間同時發動進攻。儘管他們已經做好了攻堅的準備,卻很快意識到這個城可能攻不下來。不是鳳凰城的軍隊有多麼強大,而是神樹庇佑了這座城。投石車投擲的炮石像是打在了一種無形的屏障上彈了回來;弓弩手射出的箭矢也根本落不到城上;負責偵查的黑鷹每每靠近神樹就會墜落。他們也曾派人利用雲梯等攻城器械攀爬,但始終爬不到城頭。
這種情況,即便是柳晏和仙君等人也沒有預料到,他們原本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仙君站在枝頭俯視着城下束手無策的敵人,對神樹說道:“多謝你的庇佑。”
小黑似乎沒有這個心情,叫道:“他們雖然攻不進來,但我們被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柳晏也是這個想法,他還得出去準找阿措他們。
這時,有人來報:一個叫鴻雁的仙族人要跟仙君對話。柳晏冷笑道:“兵臨城下,有什麼話好說的,無非是勸降或者激將而已。不必理會他們。”
仙君道:“也不盡然,我們困在這裡,消息太閉塞了,我下去跟他們談談,或許能得到一些消息。”
柳晏點點頭,道:“但是,他們說的未必都是真的。我跟你一起去,找機會抓個人回來拷問。”
小黑很喜歡這個想法,忙道:“我也去。”
仙君道:“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不多,這個想法倒也不錯。只是還是要多加小心,免得弄巧成拙。畢竟這批仙族人可能來自海外仙山,其實力深不可測。”
柳晏下意識地摸了摸尚未痊癒的傷,說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後,仙君便從樹上飛了下來,落到冥界那邊的城上。柳晏扮作普通士兵,也潛伏道城牆上。小黑縮小了身體,站在一根樹枝上密切關注着下面的動靜。
遠遠地望見一襲白衣的仙君,鴻雁在兩個仙族人的護衛下,來到城下。仙君正要開口說話,突然看見他們憑空飄了起來。柳晏第一次見會飛的仙族人,便愈加小心起來。正如仙君所猜測的那樣,這幫人可能是來自綠璧山的上古仙族,實力深不可測。
雙方先是打量了對方一陣子,鴻雁首先開口說道:“別人都稱呼你爲仙君,可是你自己清楚,你只是上古妖族的神鳥鳳凰。作爲一個真正的仙族,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仙君笑道:“隨便吧,這不重要。開門見山吧,你要見我,想做什麼?”
鴻雁道:“我來是想告訴你,神樹不可能永遠庇佑你,如果你足夠明智,出城投降吧!我可以跟你保證,無論是你,還是這城中的百姓,都會得到善待。”
果然是勸降,仙君冷笑一聲,道:“你的承諾對我而言毫無價值。”
鴻雁笑道:“你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瑤池和天宮都已經投降了。我已經傳信給王母和東帝君,讓他們過來一趟。”
仙君難掩失望,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居然輕而易舉地投降了,要知道瑤池和天宮的實力遠比南海強大的多。他實在難以想象,仙族到底有多麼恐怖的力量。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仙界的勢力已經全部覆沒了。剩下的岱宗和風氏有能力扭轉局勢嗎?
留意到仙君臉上的細微的表情,鴻雁得意地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可能還寄希望於岱宗。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我也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咱們後會有期。”
見她轉身要離開,柳晏立刻竄了出來,急速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小黑也從高空俯衝下來,截斷了鴻雁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