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弘敏一番話之後,韋皇后就不得不開口了。
韋皇后看了李顯一眼,抿嘴微微一笑,淡淡道:“韋卿家說的是,民貴君輕,這是本朝的宗旨,陛下宅心仁厚,心中是最體恤百姓的,陛下說呢?”
李顯漲紅着臉,聽了韋皇后的話,竟是有些驚慌失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無影無蹤。
韋皇后又笑:“既如此,陛下理應爲民做主纔是,這神策府若是當真有什麼惡劣之舉,朝廷難道就不該嚴懲嗎?百姓是咱們大唐的基石,民心對於朝廷來說更是至關緊要,若是民心喪失,陛下,那麼就要大禍臨頭了啊,韋愛卿仗義執言,你也是爲了陛下嗎,所以臣妾來看哪,好好查一查神策府是對的,陛下,不可因小失大啊。”
李顯頹然跪坐下,踟躕不語,他面露難色。
倒是這個時候,卻有宦官碎步而來。
這宦官顯得極爲慌張,跌跌撞撞的進來,竟然連禮儀都不顧,一臉悲色,慌慌張張道:“陛下、娘娘,大事.........大事...........不妙了........”
李≌√ding≌√點≌√小≌√說,.2︾↘顯皺眉,韋皇后也露出不悅,這宦官實在太沒規矩了,這裡可是宣政殿,乃是天子與大臣議政的場所,居然有宦官如此冒冒失失的趕進來,簡直就是荒謬,皇家體統這是要置於何地?
“什麼事?”
宦官匍匐於地,顯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冒失所帶來的怒火,以至於他嚇得瑟瑟做抖,老半天,他才期期艾艾的道:“陛下,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有刁民......竟然....圍了洛陽韋府滋事......許多.....許多的人,有數千,不不不,河南府來報,說是有鉅萬之衆,他們.......他們窮兇惡極。扒開了院牆,更有甚者,還與韋府的人滋生了衝突,不少.......不少人都被打傷,韋公氣暈了過去........”
大殿之中一下子安靜了。
落針可聞.
顯然大家都沒有意料到,忽然會出現如此惡劣之事,韋府,這可是皇后的孃家,這個家族如今如日中天。出了幾個宰相和副宰相,現如今可謂是朝中第一豪族,現在.......居然有人滋事。
韋皇后已經勃然大怒。
她急的竟是不知如何是好,雖然擅長於宮中的勾心鬥角,可是這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放到了現在,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人家,這可是動強了。
韋弘敏更是臉色垮了下來。他已氣的發抖,自己的內眷就住在那兒呢。若是出了什麼事,這可如何是好?
韋家的人都有些慌了,最後,韋皇后幾乎是咆哮起來:“大膽........大膽........放肆........這些刁民.......刁民真是膽大包天,此有此理,禁軍和河南府都是瞎子嗎。爲何不彈壓,爲何不將這些黨羽統統殺個乾淨....他們........他們都瞎了嗎?”
韋皇后表現出來的猙獰,嚇得不少人魂不附體,這件事太大了,換做是誰。若是遇到此事,只怕都要勃然大怒,不能自己。
倒是這個時候,秦少游卻是嘴角微微上揚,他徐步上前:“有這樣的事,這是哪裡來的刁民,居然敢衝撞韋家府邸。”
“奴.......奴不知.....”
宦官魂不附體,艱難的回答。
秦少游又道:“這就更怪了,這些人總不可能是從天而降吧,再敢問公公,這些刁民,爲何如此,難道就不曾有什麼說法嗎?”
宦官艱難的擡頭,他有些不敢說,可是又害怕自己不能實言相告惹來麻煩,所以他沉吟片刻,道:“那些刁民.....那些刁民說......他們說,他們說韋家欺凌百姓,洛陽僧俗人等,一向敢怒不敢言,而今更是變本加厲,斷人生路,大家苦韋家久矣,既然他不能讓小民們活,那麼他們這些升斗小民,不得已之下,只好拼命了。”
韋皇后頓時愕然,她氣得不輕,所以只是冷笑,欺民?這事有沒有她不知道,可她是皇后之尊,真正要欺負人,只怕也不必她出面,這幾年韋家的財富像是滾雪球一般的壯大,若說沒點惡跡那是不可能。可是,在她看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那些刁民放肆的理由。
她冷笑:“陛下,現在亂黨.........”
她已有決定,一定要給那些刁民們一點顏色看看,可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卻是有人開口了。
秦少游施施然站出來,臉色凜然,很不客氣打斷了韋皇后的話,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秦少游說話之間,擡頭看着李顯。
李顯更加的慌了,居然是民變,天下任何的變故都足以使他成爲驚弓之鳥,所以他有些六神無主,好不容易,他嚥了口吐沫:“愛卿要說什麼?”
秦少游徐徐道:“所謂民爲貴,社稷輕之,居爲船而民爲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番話,乃是太宗之言,方纔韋公說的極好,臣也深以爲然,所以臣最見不得的,就是欺民之事,方纔韋公奏曰:神策府有欺民之舉,臣主持神策府多年,假若當真有這樣的事,那麼就請朝廷委御史欽差一員,前往查驗,若果如此,無論涉事的是誰,罪過多大,臣都願一力承擔,不敢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