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不久傳出那位漂亮的御姐級美女老師其實已經有了私生子這樣的流言。唐笙很無語,那位漂亮的御姐級美女老師真正的“私生子”其實一直在大家眼前光明正大地晃悠,只是沒人敢想象罷了。
小胖成精之後那個大大的魚缸便空了出來,再加上狐狸一直沒有回來,望着空空如也的魚缸唐笙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期間問了孫信哲關於那枚戒指的事,孫信哲語氣淡淡的,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爲孫信哲的表現感覺有些心寒的唐笙忍不住朝孫信哲吼了一嗓子:“爲什麼把姨媽留下的戒指扔掉?賭氣也不是那樣的。那可是姨媽留下的東西啊!”
當時,孫信哲低頭望着地上,半晌才苦笑着老實交代:“我後來去找了。只是,你和白金星不是先找到了嗎?”
在經歷了一段沒有狐狸也沒有小胖的寂寞生活之後,終於迎來了大學裡一年一度的盛事——校運會。唐笙對熱鬧的場面一向沒什麼興趣,不過可惜她所在的班剛好被選中參加鮮花隊。
所謂鮮花隊唯一的任務就是開幕的時候揮着鮮花,列着方陣,步伐整齊地從主席臺前走過,然後作爲道標安靜地站在運動員前方。
如果硬要找個形容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傻”。
又不是奧運會,搞那麼多花樣幹什麼?
唐笙聽到這個消息後滿臉黑線,不過也只得無奈接受。誰讓自己是大一新生來着。苛刻的隊列練習讓唐笙有種恍惚中自己又回到了軍訓的感覺。
好不容易終於迎來了運動會開幕,唐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無法集中精神,走的時候老是出錯,不是腳步不對,就是動作比別人慢半拍,不過還好,她的位置在方陣的中後部,倒也不算很明顯。
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唐笙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參加這種磨人又無用的活動了。剛剛打開電腦準備開始放鬆身心,手機卻忽然響了。
“什麼?有我的快遞?”迷迷糊糊抓起手機的唐笙怔了一下。
唐笙自認自己一不網購二不郵購,到底誰會給自己寄快遞呢?難道是外婆又遇見了什麼有趣的妖怪,然後敲人家竹槓敲回一大包土產來……
滿腹狐疑。
唐笙穿鞋下樓簽字拿包裹。
包裹方方正正,拿手掂掂,分量不重。看看它的體積再想想它的重量,唐笙無比懷疑裡面裝的是不是一大團棉花。
寄件人那邊只有一個手機號碼,唐笙輸入到自己的手機試了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可疑!非常可疑!
坐在寢室的椅子上,唐笙死死地盯着那個包裹就是不敢打開。
如果是妖怪設下的陷阱怎麼辦?如果打開後突然爆炸怎麼辦?萬一真的是外婆寄的土產,然後又像上次那樣摸一下渾身就散發出東北酸菜的味道,那味道還三日不散怎麼辦?
……
看穿越小說看到一半實在憋不住想上廁所的白蓉上完廁所回來,驚奇地發現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把包裹拿上來的唐笙竟然一直盯着那個包裹看到現在,而包裹則原封未動。
“那包裹上雕了花嗎?”
白蓉好奇地俯身過來看。
“沒有啊。”
“那你爲什麼不拆?”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唐笙託着下巴認真地道。
“你不拆怎麼知道里面是什麼?”
白蓉忽然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唐笙一臉無辜地擡頭望她:“可是,萬一我拆了後知道了裡面是什麼,那裡面的什麼又不是我想要的怎麼辦?”
“那就扔掉。”
“萬一扔不掉怎麼辦?”
“那就燒掉。”
“萬一燒不掉怎麼辦?”
“那就埋掉。”
“萬一埋不掉怎麼辦?”
……
“啊啊啊啊——”白蓉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了,“哪來那麼多萬一?不就是一個包裹嗎?你至於嗎你?”
一把奪過包裹。
手起。
“唰——”
膠帶被撕開了。
一團上好的白色毛線露了出來。毛線上還安靜地躺着一張明信片。
鑑於潘多拉的盒子已經被打開,唐笙知道自己再逃避也不是辦法,於是乎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明信片。
明信片背面竟然是孔雀先生,背景是一雄偉壯觀的哥特式建築,無數的尖頂遮蔽了半個天空,彷彿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身黑色風衣的孔雀先生冷笑着站在那裡,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某種名爲吸血鬼的神奇生物。
瑟縮了一下,唐笙翻過明信片開始看上面的文字。
“最近很無聊。”
明信片的第一句話就很無聊。
“所以,我就開始想這個聖誕節自己到底想得到什麼樣的禮物。想了半天發現自己似乎還缺一條白色的圍巾。”
望着那一坨白白的毛線,唐笙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買的沒意思。我想要你織的。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應該來得及。”
不祥的預感應驗了,唐笙囧在了當場。
“知道你不會織。所以我和藹地附上所有你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PS:如果這個聖誕節我沒有收到一條能讓我滿意的圍巾,那麼我保證你會擁有一段非常悲慘的聖誕記憶!非常非常非常悲慘!
哦,對了,今年新年我會去唐家住上一段時間。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記性很好的。最後,預祝你在未來的一個月時間裡過得愉快!”
落款是某人龍鳳飛舞的簽名。唐笙不是他的粉絲,對他的簽名米有愛。不僅米有愛,而且還深惡痛絕。
白色毛線,棒針,編織圖,樣品照片……
還真是和藹地附上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
“白蓉,你說,我可以把這些東西拿去燒掉嗎?”黑着臉檢察着裡面的東西,唐笙弱弱地問了一句。
白蓉同情地拍拍唐笙的肩膀,回去看她的小說了。
扔不得,燒不得,埋不得……
唐笙擔心的那N個“萬一”完美應驗。
爲什麼打開潘多拉盒子的人是白蓉,承受後果的人卻是自己啊?唐笙望着白蓉若無其事的背影,欲哭無淚。
下午,運動會開始。大一新生被強制性要求必須全部到場。
對孔雀先生的恐怖指數有深切的領會,不想過一個悲慘的聖誕節外加一個悲慘的新年。唐笙於是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提着裝了毛線和棒針的環保袋,坐在看臺的角落裡揣摩起了編織圖。
孔雀先生當然不打算給唐笙好過,那上面都是複雜的花式針法。唐笙跟那些可惡的毛線搏鬥了良久還是沒找到一點感覺。唐笙惡狠狠地扔下棒針,舉目望向操場。
操場上,年輕的身影奔跑着,跳躍着,肆意地揮灑着青春的汗水,耳畔加油聲和女孩子們興奮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唐笙終於深切體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冷不防發現身旁坐下來一個人,唐笙下意識地望一眼,發現竟是許久未歸的白金星。只見他垂着頭,一臉的憔悴,乍一看去彷彿大病初癒,那樣子分明比現在的唐笙還慘。
“主人,我好像吃壞肚子了。”白金星說着就往唐笙懷裡蹭。
唐笙急忙閃開,一臉黑線,這傢伙貌似忘記自己現在是人形狀態了。還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操場上,沒有人注意看臺上這不起眼的角落。
白金星好像真的忘記自己現在是人形狀態了,再一次不依不饒地蹭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唐笙。
“主人,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聲音懨懨的,透着一股淡淡的絕望,唐笙拍出去的巴掌就那麼頓在了半空中。
“好難受,好難受……”白金星的嗓音有些沙啞,雙手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摟着唐笙的腰,“我以爲回家一趟會好一點,可還是難受……好像,馬上就會死掉那麼難受……我還以爲會很好吃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唐笙頓在半空中的巴掌輕輕地落到白金星背上,像哄孩子那樣拍了拍。接着努力催眠自己,現在抱着自己的不是個大男人而是隻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小狐狸……
默唸N次,唐笙終於感覺沒那麼彆扭了。
“我吃了個女人。”白金星的腦袋靠在唐笙的肩上,聲音悶悶的。
“你吃過很多女人。”唐笙皺起了眉頭,雖然有點擔心會刺激到他,但還是不得不提醒。
“這一次,不一樣……”白金星說着腦袋在唐笙的肩膀上蹭了蹭。
唐笙打了個哆嗦,繼續催眠自己,這只是只狐狸這只是只狐狸,不是帥哥不是帥哥。然後顫抖着問:“怎麼個不一樣?”
“不知道爲什麼她望着我的眼神讓我的心好疼好疼……明明她是心甘情願被我吃的,可是爲什麼還是這麼難受呢……肉的味道也很奇怪,酸酸的讓人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掉下眼淚來……主人,你告訴我,爲什麼我會這麼難受……”
唐笙傻掉了。
奉勸各位,千萬不要跟這隻狐狸扯上關係。
“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猶豫了良久,唐笙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喜歡?”白金星的身體猛地一顫,聲音裡透着深深的迷茫。
“是不是明明完成了契約,還是忍不住會偷偷去看她一眼;看到她傷心的時候會感覺比她還要傷心;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會忍不住想去搗亂……”
白金星擡起頭來,點頭如搗蒜,那眼神分明是遇到了知音:“主人,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知道了又能怎樣?”唐笙無奈地苦笑,“反正,你不是都已經把人家給吃了嘛。”
白金星愣愣地望着唐笙良久,接着兩行清淚順着兩頰淌了下來。
能哭是好事,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
“噓——嗚——”
有人在吹口哨。
“精彩,真精彩,比操場上的比賽還精彩。”
班上某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男生此刻正一手拿着拍立得相機,一手晃着一疊照片,笑得猶如剛剛偷到蜂蜜的棕熊。
“捉姦成功!捉姦成功!”
某人一邊喊着一邊得意地晃動起手中的照片。
唐笙依然認出那上面正是自己剛剛被白金星死死抱住的樣子。
白金星這才彷彿大夢初醒,小聲地問唐笙:“我……我……我一直都是人形狀態嗎……”
唐笙苦着臉點頭。
您……您……您真的到現在才發覺嗎……
您難道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后知後覺了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