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將沈放奉命出戰,率領一萬桓軍來到聯軍大營前,討罵聯軍,讓聯軍出營迎戰。
只見沈放在聯軍大營前,一手抓着戰馬的繮繩,一手提着長槍,邊來回撥馬走動,邊用槍尖遙指聯軍大營,高聲喊喝道:“我乃桓人沈放,可有賊將敢出營與我一戰?”
沈放耀武揚威地叫罵好半晌,聯軍大營那邊終於有了動靜,營門打開,從裡面衝出來五千左右的軍兵,看上去倒是各個健壯,但軍裝太雜了,又有風軍又有玉軍,裡面還攙雜着安軍,這五千來人可是名副其實的聯軍。
爲的一員大將,沒有騎馬,是一員步將,但即便如此,看上去他比騎馬的騎兵也矮不到哪去,身材高大,魁梧健壯,手中一把巨錘,看上去都攝人魂魄,彷彿天神下凡,又似狗熊成精。這位不是旁人,正是風國四大猛將之一的戰虎。
沈放只是桓國一名不見經傳的普通武將,卻把風國大將戰虎給引了出來,令人意外。在桓營寨牆上向外瞭望的錢衝看不清楚聯軍方面出營迎戰的主將是誰,但能看清楚對方出營的兵力,對方只出來五千來人,和他預想的簡直一模一樣,他忍不住仰面而笑,面露得意之色,對左右說道:“怎麼樣?本帥就說嘛,敵軍迎戰的兵力絕不過萬人!”
他話音剛落,營外有探子快馬回來稟報:“報!報將軍,敵軍主將是風國的戰虎!”
錢衝聞言,非但未驚,反而笑聲更大,說道:“上來就派出戰虎這樣的大將,聯軍不是心虛又是什麼?!”頓了一下,他喝道:“鳴金,收兵!”
隨着他一聲令下,桓營寨牆上的銅鑼聲噹噹的連續響起。沈放一見對面來的是戰虎,本就沒了再戰下去的鬥志,正好聽到後方鳴金,順勢收兵,傳令後隊變前隊,全體撤回大營。
桓軍是出來的快,回去的更快,一萬軍兵,一窩蜂的跑回桓軍大營。等桓將們隨錢衝回到中軍帳,落座之後,錢衝問道:“胡老將軍,現在你可還認爲聯軍是在設計?”
如果聯軍方面確實出現大範圍的中毒現象,那麼現在的表現就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從爲數不多的可戰之兵中矬子裡挑大個,選出五千的精銳,並由戰虎親自率領,其目的是想嚇退敵人,而不是要打敗敵人。可是聯軍方面也完全可以逆其道而行之,故意做出軍中將士大範圍中毒的假象,好引誘己方中計上當。
胡良面色一正,說道:“錢將軍,我依舊認爲聯軍表現詭異,我方不應掉以輕心。”
錢衝擺了擺手,不想再聽下去。現在他也看明白了,不管自己說什麼,胡良都是會反對,乾脆也就不用再問他的意見了。
他深吸口氣,沉聲說道:“聯軍方面現已深受我軍水中投毒之害,正是我軍將士主動出擊的好時機,今晚,我軍便全軍出動,偷襲敵營,此戰關係重大,希望我軍將士,皆能捨生忘死,奮勇殺敵,若能一戰成功,我等凱旋而歸,若不成功,我等當於九泉再見!”
在場的桓將們精神同是一振,紛紛挺身站起,插手施禮,齊聲喝道:“將軍放心,末將必傾盡全力,殲滅敵軍,掃平敵營!”
見錢衝真的決定去主動偷營,胡良大急,起身阻攔道:“諸位都等一等,現在聯軍大營的情況到底如何,我方還沒有確切的消息,貿然出擊,一旦中計,豈不有全軍覆沒之危?”
錢衝等桓軍無不翻起白眼,要如何才能知道聯軍大營確切的情況?讓人家主動打開營門,接你進去瞧了一瞧嗎?胡良現在說的就是廢話。錢衝沉聲說道:“本帥心意已決,胡老將軍若不敢與我等出戰,就留在大營裡靜候佳音!”
胡良老臉漲紅,氣道:“老夫豈是貪生怕死之人?老夫怕的是錢將軍中聯軍的詭計!”
“哈哈——”錢衝仰面大笑,傲然說道:“這一點胡老將軍就不必擔心了,本帥統兵,向來謹慎,從不冒進,也從未有失,這次更不會例外。”
這倒是實話。錢衝打仗的風格是典型的保守派,如果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沒有確定己方佔有絕對的優勢,他是肯定不會主動求戰的。
也正因爲這樣,當他決定主動出擊的時候,下面的桓將們皆是信心百倍,好像接下來的戰鬥就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似的。
看錢衝以及衆桓將們勝券在握的表情,胡良心中的憂慮更重,不過他也能看得出來,自己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了,老頭子眼珠轉了轉,不再勸阻,而是向另外兩名川將使了個眼色,轉身向帳外走去。
胡良退出中軍帳沒過多久,兩外兩名川將也相繼退了出來,到了外面,見到胡良,這兩人快步上前,拱手說道:“老將軍?”
將兩人拉到不遠的僻靜處,胡良先是向四周望了望,然後低聲說道:“此次,聯軍舉動實在詭異,要說玉軍、安軍會中計,那還屬正常,畢竟這兩國軍隊經驗不足,可是風軍不同,南征北戰無數,豈會不防水中投毒的伎倆?那高虎十之八九就是聯軍派來的細作!”
兩名川將邊聽邊點頭,覺得胡良所言有理,他二人面露難色,低聲說道:“可是看起來錢衝現在已經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去主動偷營,我們想攔也攔不住啊,反而還會讓他們覺得是我們川人在仗勢欺人。”
這一點是最難辦的!胡良嘆了口氣,說道:“唯今之計,只能從這個高虎身上下手了,嚴審此人,翹開他的嘴巴,讓他說出實情!”
那兩名川將眼睛同是一亮,面帶喜色地說道:“老將軍,這倒是個好辦法,只要高虎肯招供,錢衝也就不得不放棄偷營的計劃了。”
以胡良爲的三名川將私下裡一商議,最後把焦點鎖定在高虎身上,認爲只有通過高虎才能破壞聯軍方面的詭計。
他們三人沒有向錢衝打招呼,悄悄的去了高虎所住的營帳。當他們到時,正好有一人從營帳裡出來,就是當初接高虎進桓營的那位桓兵隊長。
桓兵隊長十分機靈,因爲高虎獻策有功,很受錢衝的重視,桓兵隊長有意討好,到他這裡來的更勤了。
他沒想到會碰上胡良和另外兩名川將,桓兵隊長愣了一下,急忙拱手施禮,說道:“小人見過諸位將軍!”
胡良打量他幾眼,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桓兵隊長沒敢說實話,說道:“小人是奉兵團長之命過來看看高虎在營中住的是否還習慣。”
“恩!”胡良應了一聲,便沒有再多想,對桓兵隊長說道:“回去見到你家兵團長後,不要說看到我們了,知道嗎?”
沒等桓兵隊長答話,另一名川將冷聲嚇唬道:“敢多說半個字,老子割掉你的舌頭。”
桓兵隊長嚇得一縮脖,連連點頭,應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去!”“是、是、是!小人告退!”桓兵隊長一溜煙的跑走了。
等他離開,胡良向兩名川將甩下頭,撩起帳簾,走進營帳之內。他們三人剛進去,方纔跑開的桓兵隊長不知道從哪又繞了回來,小心翼翼地躲在營帳外面,側耳偷聽。
且說營帳之內,唐寅剛把桓兵隊長應付走,見外面又進來三位,而且還是他最不願意見到三個人,以胡良爲的川將。
唐寅面帶着笑容,上前兩步,拱手施禮,問道:“三位將軍有事嗎?小人正要去吃午飯……”
他邊說着話,就想走出營帳,一名川將伸手把他攔住,嘿嘿冷笑道:“怎麼我們一來,你就要走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虧心事見不得人啊?”
“這位將軍說的哪裡話,小人確實要去吃午飯……”他話還沒有說完,那川將伸出去的手臂猛然一握拳,狠狠向唐寅的面門打去。
唐寅幾乎連想都沒想,完全是下意識反應地把身子向下一低,快地閃躲開。那川將面露驚色,脫口說道:“呦!小子反應還挺快的!”說話之間,他又是一拳,猛擊唐寅的胸口。
剛纔唐寅是沒有反應過來,當他本能地閃躲開對方的一拳後,恍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會因此暴露,當川將再一拳打來時,他咬着牙沒有閃避,被這一拳打了個結實。
就聽嘭的一聲,唐寅的身子倒飛出去,撞到營帳的帆布上才反彈落地。此時他早已服下散靈丹,沒有靈氣護體,這一記重拳讓他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若非他身體健壯,都得被打出內傷。
他倒在地上,身子佝僂成一團,鮮血順着嘴角流淌出來。
那川將揉了揉拳頭,嘴角挑起,嗤笑道:“小子,你不是挺能躲的嗎?怎麼不躲了?”說話之間,他又走上前來,對着倒地的唐寅連踢三腳。
唐寅的身子是貼着地面一直滑撞到營帳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