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沒能帶回皇甫秀臺,無功而返,肖軒大怒,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風軍把皇甫秀臺的府邸保護起來,如果硬要帶走皇甫秀臺的話,勢必會和風軍交手。
肖軒認真想了想,覺得與風軍直接衝鋒是下下之策,他隨即給唐寅寫了一封書信,質問唐寅爲何要庇護殺人兇手皇甫秀臺,同時也希望他能不要插手此事。
接到肖軒的書信後,唐寅令人給他寫了一份回書,內容大致的是意思是說東方夜懷非皇甫秀臺所殺,皇甫秀臺是被冤枉的。
看完唐寅的回書後,肖軒差點氣樂了,當時有那麼多人在場,都可以作證是皇甫秀臺害死的東方長老,唐寅卻硬說不是,這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嘛!
肖軒和唐寅在書信中爭持不下,一方咬定了皇甫秀臺是殺人兇手,另一方則是認準了不是皇甫秀臺所爲,到最後,唐寅和肖軒的意見總算達到成一致,雙方要一同審問皇甫秀臺,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間定在明日,地點就定於風軍在神池城內的軍營裡。
長話短說,翌日,本就不大的風營裡變得熱鬧異常,人滿爲患,不僅肖軒親自前來,就連神池的長老們以及皇甫秀臺和東方夜懷的門徒弟子們也都有到場。
此事關係重大,也直接影響到神池新聖王的推選,人們都急於弄明白害死東方夜懷的兇手到底是不是皇甫秀臺。
風營的中軍帳內。唐寅和肖軒居中而坐,風將、川將分立兩旁,再往下看,則是數十位之多的長老,至於神池弟子們根本擠不進來,只能站於營帳外等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天近巳時的時候,皇甫秀臺和金宣纔在衆多風軍的保護下來到風軍大營。
看到皇甫秀臺,東方夜懷的弟子們眼睛立刻變得通紅,人們站在道路的兩旁,一個個把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皇甫秀臺又不是瞎子,他當然能看到東方夜懷弟子們對他的敵意,他暗暗搖頭,心中充滿無奈,這事本就與他毫無半點干係,但卻無緣無故地背上殺人的罪名,東方夜懷死的慘,而他這個無辜之人又何嘗不慘呢?
“皇甫老賊,你替我師傅償命來!”隨着一聲喊喝,人羣中一名大漢箭步衝出來,直奔皇甫秀臺而去,在他手中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不等皇甫秀臺做出反應,走在他身邊的上官元讓已搶先出手,一腳踢出,正中那名大漢的胸口。
就聽嘭的一聲,大漢飛撲過來的身形又倒飛過去,而後重重地摔跪在地上,身子佝僂成一團,半晌站不起來。
上官元讓冷哼一聲,向左右揮手道:“拿下!”
風軍士卒聞言,一擁而上,作勢要擒下那名大漢。
不過東方夜懷的其他弟子們可都忍不住了,人們紛紛抽出肋下的佩劍,對圍攏過來的風軍士卒怒目而視,厲聲喝道:“你們要幹什麼?誰敢動他,我們就和誰拼了!”
呦?上官元讓嘴角揚起,緩步走上前去,慢悠悠地說道:“這裡是風營,可不是你們的東方府,想在這裡撒野耍橫,你們還可還差得遠呢!”說話間,他側頭喝道:“取我的刀來!”
東方夜懷的弟子們也都認識上官元讓,知道他靈武高強,即便與神池的長老們比起來也差不到哪去。
人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倒退兩步。很快,有風軍士卒擡來上官元讓的三尖兩刃刀,後者接過,手腕翻轉,將刀撰向地上一挫,沉聲喝問道:“誰敢在此生事?”
就在上官元讓要與東方夜懷弟子們動傢伙的時候,阿三從中軍帳內快步跑了出來,離老遠就大喊道:“元讓將軍!元讓將軍——”
上官元讓回頭一瞧,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隨之銳減,他深吸口氣,狠狠瞪了對面衆人一眼,而後等阿三來到近前後,他問道:“三將軍,什麼事?”
阿三來到上官元讓身邊,在他耳旁細語道:“大王有令,今日敏感,不宜動武,還請元讓將軍多多忍耐。”
上官元讓撇了撇嘴角,最後還是把三尖兩刃刀交給了下面的軍兵。
好在阿三來得及時,不然真讓上官元讓和東方夜懷的弟子們交起手,風軍大營就得打成一鍋粥,事態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呢!
在上官元讓和江凡爲首的風軍保護下,皇甫秀臺總算是穿過人羣,順利來到了風軍中軍帳。
進來之後,他擡頭一瞧,在座的人還真夠齊全的,不僅唐寅和肖軒在,長老們也都到齊了,就連近日一直閉門養傷的聶震都有來。
“看起來,該來的和不該來的人都來了,今天真是好大的陣勢啊!”皇甫秀臺揹着手,昂首挺胸地走進來。
在場衆人同是一皺眉頭,目光全部集中在皇甫秀臺一人身上。
唐寅微微一笑,擺手說道:“皇甫長老請坐吧!”
“有川王和風王兩位殿下在場,這裡可還有老夫坐的地方?”皇甫秀臺話是對唐寅說的,目光卻是看向肖軒。
肖軒沉默未語,倒是長老中的一人站起身,沉聲說道:“這裡確實不該有殺人兇手坐的地方。”
皇甫秀臺轉頭一瞧,原來說話的這位長老正是與東方夜懷一向交好的呂健。
當初東方夜懷與廣寒聽對決時身負重傷,正是呂健拼了老命把他救走的,從中也能看出兩人的交情之深。
“聽呂長老這話的意思,似乎是認準了老夫害死的東方長老!”皇甫秀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怎麼?你皇甫秀臺堂堂的大長老,難道還敢做不敢當嗎?”呂健咬牙切齒地說道:“當時東方兄的那麼多弟子都有在場,衆目睽睽下,是他們合夥冤枉你不成?”
皇甫秀臺聳聳肩,說道:“呂長老也說了,當時在場的人很多,爲何就偏偏認爲是老夫害死的東方長老呢?”
“老賊,你還敢狡辯!”坐在最末、披麻帶孝的東方夜懷大弟子鍾頜再也忍不住,嗷的怒吼一聲蹦了起來,他擡手怒指皇甫秀臺,大聲喝道:“師傅臨終之前,只有你坐在師傅的旁邊,也只有你和師傅有肢體接觸,不是你害死的師傅,那還會有誰?”
皇甫秀臺默然。這正是他最難解釋清楚的。東方夜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己拍他肩膀說風涼話的時候他死了,更巧的是,現在還正是自己與東方夜懷爭奪王位的敏感時期,恐怕連傻子都會認爲是自己下的毒手。
見他半晌沒有說話,鍾頜怒聲道:“皇甫老賊,現在你無話可說了吧?”
說着話,他向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向前叩首,帶着哭腔說道:“川王殿下可要爲小人冤死的師傅作主啊!”
肖軒緩緩握緊拳頭,兩眼射出銳利的精光,眨也不眨地凝視着皇甫秀臺,問道:“皇甫長老,你現在還做何解釋?”
不等皇甫秀臺開口說話,唐寅搶先說道:“只憑東方長老弟子們的一面之詞,恐怕還不足爲證吧!”
聽聞他的話,鍾頜立刻找到話柄,正色說道:“風王殿下,除了我們這些師兄弟們可作證外,另外還有人證!”
“哦?”唐寅故作驚訝,疑問道:“還有人證?可是東方府的下人們?”
哼!鍾頜在心中冷笑一聲,他已認準了唐寅是袒護皇甫秀臺的,現在他正好把人證帶上來,看唐寅還怎麼袒護皇甫秀臺。他回頭大聲說道:“師弟們,把人證都帶進來!”
時間不長,魏彪和幾名川國的醫官被東方夜懷的一干弟子們領進大帳裡。
唐寅探着腦袋,目光在幾名人證身上轉了轉去,最後,他直勾勾地看着魏彪,疑道:“你不是聶長老的大弟子魏先生嗎?”
“回稟殿下,正是小人!”魏彪急忙跪地。唐寅目光一轉,又看向那幾位川國醫官,疑問道:“你們又是……”
“小人李忠,我等乃是川軍中的醫官,東方長老暴斃之時,我等也剛好在場。”
“哦!”唐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疑問道:“你們都有親眼看到是皇甫長老下手殺害的東方長老?”
“這……”魏彪、李忠等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敢立刻答言。肖軒臉色一沉,說道:“風王殿下問你們話呢,你們當時有看到什麼如實回答就好。”
魏彪怯生生地說道:“當……當時,確實只有皇甫長老在東方長老的身邊,兩位長老正談論關於新聖王的人選一事,言語上也有些衝突,再後來……”他偷眼瞧瞧一旁的皇甫秀臺,吞口唾沫,繼續說道:“再後來,皇甫長老連拍東方長老的肩膀,然後……然後東方長老就突然暴斃了……”
李忠等醫官連連點頭,表示魏彪說的都是實情。
肖軒轉頭看向唐寅,說道:“王弟,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殺害東方長老的人就是皇甫秀臺,此事,還有再審問下去的必要嗎?沒什麼好說的,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皇甫秀臺爲了謀得聖王之位,竟然當衆殺害同爲大長老的東方夜懷,惡行昭彰,罪無可恕,人神共憤,理應受到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