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下面軍兵們的確認,接收唐寅的那位兵團長更加得意,錢衝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地了。
只有胡良對唐寅的疑慮沒有被打消多少,其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個高虎到底哪裡有問題,但他的直覺就是告訴他,此人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胡良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不管唐寅怎麼掩飾自己,在他身上還是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些不同於平常人的獨特氣質。
雖說胡良對唐寅很是懷疑,但他終究不是桓軍的主帥,也作不了桓軍的主。
經過對質,錢衝對唐寅的身份已深信不疑,他派出軍中最精幹的斥候悄悄前去聯軍大營那邊,查看聯軍的用水是不是真的出自於靈山泉水。
沒過多久,桓軍派出的探子便紛紛返回,帶回來的消息一致,聯軍將士確實是從靈山泉水中取水,而且在取水時也沒見聯軍士卒做任何的檢驗,顯然從未想到過泉水中會被下毒。
錢衝聽完手下斥候的稟報,喜出望外,隨即做出決定,採用‘高虎’的獻策,在靈山泉水中投下劇毒。
既然決定要做,就要做到不留餘地,想毒殺數十萬衆的敵軍,那得需要大量的毒藥。錢衝怕走漏消息,未敢大張旗鼓的去收集,而是直接傳書給桓王黎昕,請朝廷出面籌備。
黎昕接到錢衝的傳書後,雖覺得此計太過於歹毒,但也不失爲一條妙計,當即應允下來,並指令朝廷,向全國各郡各縣徵收砒石。砒石可是製造砒霜的必需之物,此爲劇毒。
沒過幾天,桓國朝廷便把徵收上來的砒石煅製成砒霜,然後成車成批的運送到大合山的桓軍營寨,其他書友正常看:。
桓國朝廷送過來的毒藥又多又雜,以砒霜爲主,另外還有馬錢子、斷腸草等劇毒之物。
接收到朝廷送過來的毒藥後,錢衝將其分成數份,並由他親自指揮桓軍將士,將毒藥分批分次的投入到靈山泉水之中。
投毒的時機也是極有技巧的,要精準地掌握聯軍打水的時間,再計算水流的速度,投毒的時間即不能早,也不晚,爲此桓軍方便還特意做過數次試驗,將一些色彩鮮豔的樹葉、花瓣大量地扔進水中,再由潛伏在聯軍大營附近的探子監視着,看什麼時候那些樹葉、花瓣能流到聯軍大營這邊。
爲了讓投毒的戰術能大獲成功,錢衝可謂是煞費苦心,絞盡了腦汁。
在錢衝的命令下,桓軍在一天之內,連續於靈山泉水中投下劇毒,根據前方探子的回報,聯軍方面的士卒已將融入劇毒的泉水打回到軍營裡。
得知情況的錢衝大喜過望,強壓心頭的激動和興奮,耐着性子繼續等,接下來他要等的是前方傳回聯軍將士出現大規模中毒的消息。
可是一整天的時間過去,聯軍大營裡風平浪靜,根本沒表現出有大批軍兵中毒的跡象。
等到了第二天,聯軍大營的寨牆上反倒開始加崗加哨,而且軍營內還傳出軍兵們做*練的喊喝之聲。
潛伏於聯軍大營附近的桓國探子大吃一驚,急忙把消息傳回給桓軍大營。此時,桓軍大營的中軍帳內,以錢衝爲首的桓將們都在,人們都是一夜未眠,眼睛熬得通通紅。
突然聽聞聯軍大營加崗加哨,而且還傳出軍兵*練聲的消息,桓將們臉色無不大變,難道己方的計謀失敗了,聯軍已驗出水中有毒?
錢衝開始時也很吃驚,可隨後他眼珠轉了轉,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說道:“我軍大事成矣,其他書友正常看:!”
衆將聞言皆有些傻眼,聯軍大營根本沒有軍兵中毒的跡象,怎麼還己方大事成矣呢?有桓將挺身而起,拱手問道:“將軍,此話怎講?”
錢衝悠然而笑,反問道:“聯軍大營突然加崗加哨,而且還有意透露他們在*練軍兵,此爲何意?”
桓將們面面相覷,是啊,這是什麼意思?不等衆人答話,錢衝已自問自答道:“這顯然是怕我軍主動去攻!聯軍的戰力遠在我軍之上,一直以來,都有派老弱病殘的軍兵到我方營前討敵罵陣,其目的就是要引我軍主動出擊,和我軍打一場正面交鋒,現在聯軍一反常態,又是加崗加哨,又是*練兵馬,不正是怯戰的表現嗎?若本帥所料不錯,現在聯軍營內已有大批的軍兵中毒,只是聯軍未敢聲張罷了,對我軍而言,現在正是主動進攻的好機會!”
聽錢衝這麼一分析,桓將們眼睛同是一亮,紛紛大點其頭,暗道一聲有理。
“將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軍應馬上出兵,進攻聯軍大營!”“將軍,末將願打頭陣,若不能先拔頭籌,願提頭回見!”
這一下,桓將們都來了精神,爭先恐後的紛紛請纓出戰。
原本一直主張主動出擊的胡良這時候反而又唱起反調。就在桓將們氣勢高漲,熱血沸騰之時,胡良挺身站起,震聲喝道:“現在出戰,如同自尋死路!”
他這一句話,好像一潑冷水,把在場衆人的心氣都給澆滅下去。錢衝看着胡良,無奈苦笑,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天生下來就和自己作對的。
自己說守的時候,他說主動出擊,而自己要主動出擊了,他又站出來阻撓,總之,無論自己說什麼,他都要說出個相反的意見。
錢衝畢竟是一國的侯爵,心胸還是很開闊的,他壓下心中的厭惡之情,含笑問道:“胡老將軍,你此時爲何又反對我軍主動出擊了?”
“萬一這是聯軍所用的詭計怎麼辦?”胡良直言不諱地說道:“如果高虎是聯軍派來的細作,故意誘導我軍採用投毒之計,而後聯軍再做出中毒的假想,引我軍主動去攻,那我軍豈不是自投羅網,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聽完他的話,別說錢衝心裡不痛快,其他的桓將們也都露出滿臉的不耐之色,書迷們還喜歡看:。高虎是不是細作,己方已經檢驗過了,而且還是當衆的對質,怎麼可能會有假?胡良所做的推斷根本就是建立在不可能的基礎之上,無法讓人信服。在衆桓將眼中,胡良簡直就是依仗川將出身的身份,眼高過頂,目中無人,當自己這些桓將都是白癡、笨蛋了。
“既然胡將軍說高虎是聯軍的細作,不知你可有證據?”有桓將氣呼呼地質問道。
“正是因爲我沒有證據,所以才容他活到現在!”胡良陰沉着老臉,冷冷說道。
“哈哈——”那桓將被氣笑了,搖頭說道:“既然胡將軍沒有證據,那又憑什麼說高虎是細作?難道胡將軍只想在我等面前顯擺川人的優越,而故意要與衆不同嗎?”
這句話可讓胡良受不了了。如果對方直接攻擊他,倒也沒什麼,充其量是大家的理念不同,可現在桓將攻擊的是所有的川人,這把老頭子的鬍子都氣得翹起好高。
“豎子可惡,口誤遮攔,本將豈能容你!”說話之間,胡良回手握住腰間的佩劍,見狀,在場的桓將們呼啦啦的站起一大片,無不是對胡良怒目而視。
見自己的部下要和川將鬧翻,錢衝頓感頭大,別看胡良只是箇中將軍,但他在川國德高望重,真要是把這老頭子傷到了,自己都沒法去向大王交代。
啪!錢衝狠狠拍下桌案,怒聲喝道:“你等眼中可還有我這個主帥?”話是對桓將們說的,實際上,他是在暗責胡良,書迷們還喜歡看:。
見主帥動怒,臉紅脖子粗的,站起來的桓將們嚇得一縮脖,再不敢多說半個字,紛紛坐回原位。胡良環視一圈周圍的桓將,深吸了幾口氣,最終還是強壓怒火,一屁股坐了下去。
錢衝心平氣和地柔聲說道:“聯軍到底是設計而爲還是虛張聲勢,其實一試便知!”說着話,他喚道:“沈放聽令!”
“末將在!”隨着他的呼喚,一名桓將提徵裙跨步出列,在錢衝面前插手施禮。
“沈放,本帥給你一萬兵馬,立刻出營,到聯軍營前去討戰,若有聯軍出營迎戰,無須動手,即刻撤回就是。”錢衝胸有成竹地下着命令。
名叫沈放的桓將躬身接令,領命而去。他前腳剛走,錢衝便對下面的衆將笑吟吟地說道:“本帥可以肯定,聯軍出營迎戰的兵力絕對不超過萬人!”
不超過萬人?那怎麼可能呢,難得己方主動求戰,聯軍方面雖不至於大張旗鼓的傾巢出動,但至少也得派出個幾萬人吧!
見衆將皆露狐疑之色,錢衝笑道:“走!你等隨本帥到寨牆上觀戰!”
且說沈放率領的一萬桓軍,打開營門,如出籠的猛虎一般,飛奔出去。
連日來,他們已經受夠了聯軍方面討敵罵陣的窩囊氣,現在終於有了出營的機會,哪肯錯過?
原本聚於桓營外的聯軍正罵得起勁,突見敵營營門大開,殺出許多的桓軍,人們嚇得臉色頓變,紛紛轉身往回跑。
可是這些老弱病殘又哪裡跑得過桓軍的精銳,以沈放爲首的桓軍追上聯軍的士卒,瘋狂的砍殺,一直把聯軍士卒追殺到聯軍大營的射程之內,這方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