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鵬軍的統帥名叫子纓,原爲中央軍三個兵團的主將,屬鍾天嫡系!”樂天正色說道。
唐寅又問道:“此人的爲人如何?”
樂天說道:“這個屬下還不清楚,不過此人倒是極善用兵。”
唐寅輕敲桌案,默默沉思,鵬軍在虎牙山的山頂和山腳各扎兩處大營,這確實很出人預料,通過赤峰軍的強攻也能看得出來,這兩座大營相互呼應,效果極佳。想了片刻,他問彭浩初道:“彭將軍,若是我軍先攻佔山下敵營,等穩住陣腳之後,再進攻山上敵營如何?”
彭浩初搖搖頭,說道:“不妥!山上的敵軍準備了打量的衝車和擂石,若是我軍進入山下的敵營,山上的鵬軍將衝車和擂石統統扔下來,我軍將與敵營同歸於盡啊!”
唐寅暗暗皺眉,疑問道:“那先攻山上的敵營呢?”
“也不妥!”彭浩初說道:“敵在上,我在下,交戰起來,本就對我軍極爲不利,而且鵬軍準備充分,加上還有山下大營裡的鵬軍作梗,我軍若是強攻山上大營,實難取勝。”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數十萬大軍要被區區的十萬敵軍擋在虎牙山外不成?”唐寅挑起眉毛,環視周圍的衆將們。
衆人紛紛垂下頭來,皆未說話。
唐寅見狀,直接點名道:“蕭將軍,你說該如何破敵!”
蕭慕青先是愣了愣,隨即悠悠一笑,說道:“鵬軍扎兩營,實際上就是一盾一矛,盾在前,矛在後,也就是說山下的大營爲盾,山上的大營爲矛,要破敵也簡單,以敵之矛攻敵之盾即可。”
唐寅哦了一聲,問道:“怎麼個以敵之矛攻敵之盾?”
蕭慕青說道:“我軍可先做佯攻,分攻山上和山下的兩座敵營,進攻山上的敵營爲重點,大人可挑選大批身手靈活的兄弟,當敵人再使用衝車和大型擂石時,進攻的弟兄在第一時間讓開,讓敵軍的衝車和擂石直接砸進山下大營去,這樣一來,山下大營不攻自破。至於山上的敵營,真正厲害的只是衝車與巨型擂石,不過,這兩樣東西皆難製造,數量不會太多,經不起長時間的消耗,我軍只要日夜進攻,不管是佯攻還是真攻,只要把敵軍的衝車和擂石消耗殆盡,破敵也就易如反掌了。”
“恩!”唐寅邊聽邊大點其頭,仔細想想,覺得蕭慕青之見可行,他笑道:“有此良策,爲何不早說?”
自己說哪有唐寅主動來問詢那麼有分量?當然,這話蕭慕青是不會說出口的。他呵呵笑道:“本來屬下也未想到,只是大人突然問起,屬下心裡一急,就想出個這樣的主意。”
“呵呵!”唐寅被他的話逗的大笑,轉頭看向其他衆人,問道:“諸位覺得蕭將軍之計如何?”
“甚妙!”衆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好!”唐寅點點頭,說道:“就依蕭將軍之見,大軍明日起程,進軍虎牙山!”
現在戰無雙和戰無敵把二十萬的寧軍拉到潼門那邊,正是鹽城最爲空虛的時候,唐寅哪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恨不得肋生雙翅,直接飛到鹽城。
當晚,肖娜來找唐寅,向他辭行,準備返回貝薩。
聽說肖娜要走,唐寅十分意外,問道:“爲什麼要回國?”這段時間,肖娜一直跟着唐寅,從金光郡打到樂湖郡,唐寅也漸漸習慣她在自己的身邊,這時候突然要走,他不僅覺得意外,心裡也還真有些捨不得。
肖娜也不想走,但是貝薩國王克尼斯已派人捎來數次口信,急召肖娜回國,如果不是爲了和唐寅當面告別,她早就走了。她看着唐寅,幽幽說道:“是父王讓我回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把騎兵帶走的。”
現在在戰場上大多進行是攻堅戰,鍾天勢力已打不起兵團之間的正面對抗,貝薩騎兵業已派不上大用場,肖娜帶不帶走也無關緊要。唐寅想挽留她,但又實在找不到以什麼理由挽留,他沉默片刻,輕輕嘆口氣,說道:“我派人護送你回國。”
他的話令肖娜大失所望,垂下頭來,輕聲說道:“這一走,我們再見面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唐寅想了想,正色說道:“等風國國內的情況穩定下來,我會親自去貴國向克尼斯國王道謝,到時,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肖娜聞言先是一喜,但很快又陷入沉默。風國的混戰形勢何時能結束,誰都說不清楚,而且戰爭無常,唐寅會不會發生什麼不測,誰也不敢保證。她咬着嘴脣,頓了一會,擡頭說道:“你自己要保重。”
感覺得出來,肖娜對自己是發自於內心的關心,唐寅心有感觸,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是淡然說道:“你也是,多保重。”
肖娜點點頭,轉過身形,慢慢向房外走去,同時說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怕自己再不走,又要失去離開的勇氣。
看着肖娜的背影,見她馬上要走出房門,唐寅擡手說道:“等一下。”
肖娜以爲唐寅要留下自己,又驚又喜地轉回頭,兩眼發光地看向他。
唐寅嘴角動了動,沉默片刻,說道:“這段時間,謝謝了。”
這話令肖娜心裡剛剛生出來的希望又瞬間破碎掉。她笑的勉強,聳聳肩,說道:“沒什麼,你不用這麼客氣。”說完,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唐寅,再不猶豫,大步走出房間。
肖娜前腳剛走,布萊恩、格雷等幾名貝薩的青年貴族就到了。幾人走到唐寅近前,問道:“唐,公主殿下要回國,你爲何不留她?”
唐寅看了幾人一眼,說道:“我沒有留下她的立場。”
布萊恩突然問道:“你對公主殿下真的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唐寅挑起眉毛,不明白他突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布萊恩正色說道:“據我所知,陛下急召公主回國,是因爲杜基國王已親自到貝薩城提親的關係。”
“什麼?”唐寅一愣,迷惑地看向布萊恩。
布萊恩嘆口氣,說道:“杜基的王子帕維爾早就對公主殿下情有獨鍾,而且杜基也想攀上貝薩這顆大樹,以兩國國王的私交,此事若無人攔阻,恐怕要成定局。”
唐寅暗皺眉頭,肖娜會和杜基的王子帕維爾結婚?他疑問道:“公主知道此事嗎?”
帕維爾說道:“應該知道。”
“那公主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公主的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對帕維爾沒有感情,也不會接受杜基的提親,不過,若是國王陛下贊成的話,不管公主殿下如何反對,也都無濟於事了。”
“公主有喜歡的人了?是誰?”這個唐寅還真不清楚,他與肖娜碰面的機會很多,一直也未聽她提起過有心儀的對象。
布萊恩苦笑着搖搖頭,擡手一指唐寅,說道:“當然就是你了。”
“我?”唐寅顯得有些吃驚。
看着唐寅略顯茫然的表情,布萊恩又好氣,又好笑,唐寅那麼聰明,但情商卻低的可憐,他說道:“當然是你。你與公主相處那麼久,那麼還不明白公主殿下的心意?”
唐寅怔了片刻,回過神來,但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他並非是個麻木不仁的人,他也會對自己身邊的女人動心,只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永遠只烙印着一個人的身影,揮之不去,不管他對其他的女人產生多深的感情,哪怕是成天糾纏在一起,但在他的腦海中還是會不時的浮現出那個人的名字,浮現出她的一顰一笑。
見唐寅默默無語,布萊恩忍不住追問道:“唐,你打算怎麼做?”
唐寅沒明白他的意思,反問道:“什麼怎麼做?”
“如果你不想看到公主殿下和杜基王子結婚,你現在就應該留下她!”
唐寅搖頭說道:“如果肖娜想要留下,自然會留下,沒有人可以把她強行帶走,如果她要走,我也不會勉強。”
“你……唉!”
布萊恩這時候都有些糊塗了,搞不清楚唐寅和肖娜之間的感情到底達到什麼程度,如果說沒感情,現在兩人要分手又何必都滿臉的陰霾之色?若說有感情,唐寅爲何連挽留的話都不去說?
不懂他心裡怎麼想的,布萊恩正色說道:“明天,我們會隨公主殿下一同回國。”
本以爲唐寅能說些攔阻的話,哪知後者卻鬆口氣,說道:“有你們在路上照顧公主,我就放心了。”
布萊恩和格雷等人面面相覷,最後誰都沒有言語,皆搖頭嘆氣。
翌日,清晨,肖娜一衆起程,離開西百城,返回貝薩國。正如肖娜所說,她只是自己回國,貝薩的重裝甲騎兵並未帶走,繼續留在唐寅這裡,由布蘭卡?波提斯統領。在送肖娜出城的路上,唐寅一直沒有說話,從他平淡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憂。
等出城有一段距離,肖娜轉頭說道:“寅,你不用再送我了,今天你不是要率軍南下嗎,好是早點回去準備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