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着衆將的話,李齊又犯了猶豫不決的老毛病,不知是該戰還是該退。
“李將軍,你就不用擔心了,等着瞧好吧!”許輝和魏軒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點下頭,隨後在李齊還未下令的情況下,這二人雙雙大吼一聲:“唐寅已死,敵軍無首,豈能擋我王師之鋒?衆將士聽令,隨我衝殺!”
“殺——”
鵬兵們看準天淵軍現在軟弱好欺,有人帶頭,他們立刻跟着響應。許輝和魏軒二人催促戰馬,同向天淵軍的方陣衝去,與此同時,下面的鵬兵也如潮水一般跟了上去。
許、魏二將還沒等天淵軍方陣的前進,突然之間,就聽後方傳出吱的一聲刺耳的尖叫,他倆不知道怎麼回事,急急勒住戰馬,回頭觀瞧,只見在鵬軍的後方,道路兩側的樹林中衝出無數的天淵軍將士,遠遠望去,密麻麻,黑壓壓,分不清個數,少說也有三、四萬人。
這些士卒清一色的黑盔黑甲,一手持刀,一手握盾,在鵬兵的身後匯聚在一處,迅速有序地布好方陣。
哎呀!看到後方有伏兵,許輝和魏軒同是大驚失色,他二人也是經驗豐富的將領,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難道己方是中了敵軍之計不成?想到這裡,二人也顧不上進攻前方的天淵軍了,急急率領下面的士卒退回到李齊這邊。
他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突見後方的天淵軍方陣由中央分開,讓出一條半米多寬的通道,接着,數名騎着高頭大馬的天淵軍將領從陣營中緩緩走出來。
爲首一將,未穿盔甲,只着錦衣,年歲不大,看上去象只有二十出頭,身材挺拔,白面無鬚,五官英俊,劍眉虎目,天生一副笑面,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挑,即使他板着臉,給人的感覺也象是在微笑,看上去和善可親,卻又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陰邪之氣。
這青年催馬向前走了幾步,大聲問道:“誰是李齊?”
咕嚕!李齊吞口吐沫,撥轉馬頭,衝到己方陣營的陣尾,舉目仔仔細細打量對方一番,說道:“我是李齊,你又是何人?”
青年沒有馬上答話,頓了好一會,他深吸口氣,大聲喝道:“我乃天淵郡郡首,唐寅!”
這一聲喊喝,如同晴空炸雷,傳出好遠,迴音飄蕩在空曠的山野中久久不散。
鵬兵鵬將們聽清楚了他的話,前方的天淵軍也都聽清楚了,人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有人自稱是大人?
天淵軍將士皆是面露疑惑之色,一各個掂起腳尖,伸長脖子,競相觀望,都想親眼看看說話之人到底是不是唐寅。只是雙方的距離實在太遠,中間還隔着五萬之衆的鵬軍,別說看不清楚說話之人的模樣,連輪廓都看不到。
聽對方自稱是唐寅,李齊的心也是一翻個,不過他很快又鎮靜下來,哈哈大笑兩聲,說道:“閣下是想假扮唐寅穩定軍心嗎?簡直是笑話。唐寅已經死了,你當我軍不知……”
他話還未說完,對面的青年大笑着把他的話打斷,幽幽說道:“李齊,我若不詐死,又怎能把你引出鹽城,將你困於此地呢?現在,你已被我大軍團團包圍,若想活命,只有率部投降這一條路。機會我已經給你了,是生是死,你自己選吧!”
呀?聞言,李齊臉色頓變,不管面前這青年究竟是不是唐寅,但敵軍設下埋伏倒是真的,己方只五萬人,現在前後皆有敵軍,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暗叫糟糕的時候,許輝策馬奔到他的身旁,沉聲說道:“李將軍,修要聽此人胡言亂語,我去取他性命!”說完話,也不等李齊回答,他催促戰馬,直向青年衝去,等到了兩軍中央,他立馬橫刀,用手一指青年,喝道:“你若真是唐寅,就出來與我一戰!”
鵬軍衆將中,只有葉誠見過唐寅,而且還是戰鬥時見到的,那時唐寅身上有靈鎧覆蓋,看不見本來相貌,即使現在葉誠在此,也分辨不出來這青年到底是不是唐寅。
青年聽後,呵呵輕笑一聲,傲然說道:“三招之內,我取你性命!”
此言一出,青年身後的將領們臉色同是一變,不約而同地皺去眉頭。
而對面的許輝鼻子都差點氣歪了,別說這青年不可能是唐寅,即使真是,也不可能在三招之內戰倒自己。
他衝着青年咆哮道:“我聽你放屁……”他話還未說完,突然之間,發現面前的唐寅在戰馬上消失不見了,正當他轉動腦袋,滿面茫然地尋找青年身影的時候,忽聽身後的己方陣營中傳出一片驚叫聲。
許輝反應也快,腦袋中立刻生出四個字:暗影漂移!來不及細想,他急忙釋放靈壓,想感受自己的周圍有沒有異動,正在這時,只聽腦後惡風不善,有利器襲來,許輝心頭一緊,急忙低下頭去。
唰!
一把彎彎的靈刀幾乎是擦着他的頭頂掠過。
趁着低身的空擋,許輝扭回頭一看,只見對面的那青年已不知何時蹲在自己戰馬的馬臀之上,與自己近在咫尺。哎呀!果然是暗系修靈者!許輝心中一顫,下意識地將手中刀用力回縮,以刀尾刺向青年的胸口。
他快,青年速度更快,他手腕一翻,倒握靈刀,將許輝回刺的刀杆擋開,接着,另隻手的彎刀又惡狠狠地刺向許輝的後心。
暗叫一聲好快!許輝已沒有再閃躲的空間,無奈之下,他身子向旁一倒,直接從戰馬上摔滾在地。
不等他站起身,青年也從馬臀上蹦了下來,藉着身子下落的慣性,雙刀齊齊向下,分刺許輝的左右胸口。
許輝躺在地上,看到青年的殺招又至,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大喝着使出靈武絕技,靈亂?風!
無數道靈波由下而上的飛出,直向身在半空中的青年襲去。
此時青年無處着力,無法在空中閃躲出去,只能以靈武技能招架,可是暗系修靈者又沒有能與光明系靈武相匹敵的技能,所以在許輝看來,自己的靈亂?風絕對能全部擊中對方。心裡這麼想的,他嘴角上揚,臉上也露出笑跡。
許輝的靈亂?風確實擊中了青年,只不過擊中的是殘像,而真身早已施展暗影漂移閃了出去。看到靈亂?風擊中青年時,許輝大喜,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在他臉上消失,因爲自己上方的青年被靈亂?風擊中之後連滴血水都沒散落出來。
他心中剛剛意識到不好,忽聽他頭頂上有人說道:“第三招!”
還沒等許輝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接着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原來,青年施展暗影漂移躲避靈亂?風的同時,直接閃到許輝的頭頂上方,趁着許輝以爲自己一擊斃敵的空擋,手起刀落,斬下了許輝的腦袋。
三招的時間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剛纔還活蹦亂跳的許輝就成了無頭的屍體。青年走到許輝的斷頭近前,嗤笑出聲,接着提起腿來,一腳將斷頭踢向鵬軍的陣營中,大聲喝問道:“爾等還有誰來與我再戰?”
譁——這一下,鵬軍全軍譁然,堂堂的中將軍,那麼厲害的許輝,竟然在對方手裡三招斃命,難道此人真是唐寅不成?
見鵬軍正處於極度的震驚當中,青年在兩軍陣前也不逗留,以暗影漂移又閃回到己方方陣,騎上戰馬後,他向目瞪口呆地李齊說道:“李齊,你現在不降,還等待何時?你真想死無葬身之地嗎?”
李齊激靈靈打個冷戰,回過神來,看看兩軍陣前的許輝屍體,再瞧瞧對方滿臉從容的青年,他暗暗咧嘴,忍不住在心中哀嘆一聲:完了!
如果李齊無牽無掛的話,這時候或許真會考慮投降,不過現在他的家人都在鍾天的手裡,他若是投降,全家老少就得被鍾天活活剮了,他不敢也不能投降。在他身旁的魏軒等將也都傻眼了,面露呆容,大眼瞪小眼,剛纔追殺天淵軍的銳氣和威風勁已消失的無影蹤。
在後方埋伏的這波天淵軍確實是早有安排的,而爲首出來的青年也確實是唐寅。在李齊等人看來,他是滿面輕鬆,可是在唐寅身後的上官兄弟、程錦等將都看的清楚,唐寅背後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溼透,甚至還有血絲滲出,就連他踩住馬蹬子的雙腿都在突突直顫。
衆人都清楚唐寅受的傷有多重,現在,他能騎着戰馬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都很艱難,何況還施展靈武,上陣殺敵?本來聽許輝叫陣的時候,元武、元彪、程錦等將便向替唐寅上陣,只是唐寅連和他們商量都未商量,直接以暗影漂移閃入戰場,衆人想阻攔都來不及。
唐寅在三招內斬殺許輝之後,自己也到了強弩之末的程度,感覺自己身上已正在癒合的傷口似乎全都迸裂,不然的話,以他的性格在斬殺一名敵將的情況下又怎麼會那麼快的返回己方陣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