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他並不知道她跟劭陽的事情,怎麼就能這麼武斷,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她的沉默,不禁讓他心中怒意橫生,面上卻依然平靜無波,“暖兒,如今我站在你的面前,口口聲聲說是你的丈夫,我似乎沒那個資格,如果我今天若無其事的就看着你去找他,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也不做,甚至面帶微笑的讓你早去早回,你心裡真的就會好受嗎?”他聲音薄涼,又說不出的溫和,似乎中間又帶着她無法理解深沉無奈。
暮暖垂下眸,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他又佔了上風,她似乎永遠都贏不了他,她動動嘴,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如果昨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我會認爲,你還在生我的氣,沒打算再給我們彼此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們剛剛……你就毫不在乎的轉身去安撫另外一個男人,你讓我怎麼想?”他嘆了口氣,圈住她的肩頭,就把她扯進懷裡,“答應我,別去找他,跟他分開!”
她的臉頰貼着的胸口,“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聲音可憐兮兮,有幾分慌亂無助的靠在他懷裡低喃。
“我應該知道什麼?”他忽然揚起脣角,那笑意竟有些自我嘲諷的意味,“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沒了我活不下去的淘氣鬼,也不再是有一點點新鮮事都對我講的的傻姑娘……”他們之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一道無形的距離,誰也沒刻意劃下,但它就是存在。
“別多想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高興一點。”他吐了口氣,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去了臥室。
暮暖怔在原地,似思考着他的話。
其實,他說的對,她似乎在無意間對他築起了厚厚的城牆,喜怒哀樂不會再跟他分享,甚至還刻意瞞着他很多事情。
如果從未有失去過,也許從未經歷過那種痛,她可能永遠都長不大,就是因爲經歷過了,嘗過那種痛苦,她纔不敢貿然對他打開心扉。
因爲她知道,她的一句依然愛着他,不能讓他們長相廝守。
就像他從不敢把四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她一樣,他們都有各自的理由守着自己的心,或許別的人都沒法進駐,可是兩顆心也不敢靠的太近。
暮暖有幾分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沒追出去,顧劭陽已經走了,再說,就算是追上他了,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等她回過神,周慕白已經換了外出的衣服,“你出門嗎?”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他也沒解釋就摔門而去。
聽到門關上發出的巨大聲音,暮暖撇嘴,呵,都生氣,什麼事情都是她的錯了?
她嘆了口氣,躺在沙發上,瞪着天花板,這到底是要怎麼樣呢?顧劭陽讓她好好的選,他又不允許她再去見他,其實,說不怕,那是假的,四年了,或許真的經過了生死一線吧,跟父母決裂,她能失去的都失去了,身邊就剩下一直扶着她走到現在的顧劭陽了。
她真的不知道要何去何從,站在十字路口,一步走錯,她必將是粉身碎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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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鳶市,周慕白並沒什麼朋友,以前在一間公司共事的人,升職的、跳槽的、辭職的……大江南北的早已找不齊。
找了一間大年初一尚在營業的咖啡廳,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與車。
七年前,他初來這座城市的時候,還不是如今的面貌吧,他只記得,路非常的寬,車不是很多,街上行人說說笑笑,休閒散漫的生活着,並不像是他居住的那個每天都很擁擠讓人焦躁,路上遇到的行人彷彿每個人都在趕時間一般,毫無人情味的城市。
他看着主幹馬路兩側的法國梧桐上因過節張結的彩燈,視線透過落地玻璃偶爾能看到幾輛新款的跑車呼嘯而過。
四年後,他重新審視這個她生活的城市,真的變了太多了,就連他們以前經常去的超市,都換了名字。
據說是,註冊商標時被人搶注,他當時特別喜歡那個超市的名字,如今換成三個字,他倒頗覺得遺憾。
時光變遷,物是人非,爲什麼,他就是忘不了她呢?
暖兒,你到底是有什麼魔力就一直折磨着我?
既然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那就繼續相愛吧,既然,你不再勇敢,那就用我的方式,讓你回到我身邊吧。
他黑眸一凝,手指輕輕釦着桌面,沉思半響,他才懶懶的拉回飄遠的深思,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組數字。
“喂?誰啊,大早上擾人清夢,不想混了吧!”電話剛接起,周慕白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一串不悅聲揚得高高的直接衝擊他的耳膜。
他不由一笑,這話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不愧是姐弟倆,就連不慎被吵醒的說辭都如出一轍。
“湛寒,我是你姐夫。”他低低開口,聲音裡似蘊着幾抹笑意。
電話那端是長串的沉默,“姐夫,我不知道是你……我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剛閤眼,你原諒你大舅子我不懂規矩呵,姐夫,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的同時,也預祝你跟我姐早日重修舊好,爭取今年能生個小寶寶,讓我過過當舅舅的癮……”
“好了,既然這麼想我跟你姐和好,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我在闌珊咖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