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低沉,像低音琴絃一樣的聲波此時壓得極低極低,那滿腔的痛與苦無處宣泄,字字句句都戳到她的心痛,仿若連喘息都帶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背過身去,胸口劇烈的起伏,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平復自己被她激起的狂怒情緒,心彷彿被她無情的言語蟄的滿目瘡痍。
活了三十多年了,他嫌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商場打滾多時,他最擅長的就是掌握自己的情緒,可以做到鎮定如恆,泰山崩於前也可以面不改色。
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失控,與他共事多年的人都會知道,一旦他生氣,又是他的女人惹的。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與行爲,卻無法控制自己心底最深最自然的感情,就是因爲在意,就是因爲在乎,他纔會一次又一次縱容她去招惹他!
他等了四年,費了心思,她竟然可以這麼無情的拋棄,說她再也不愛他了,這些年來,他所有的心機都白費了,所有的感情也要隨着她的不要,拋向大海嗎?
心中再次翻騰起強烈怒意,他大手一揚,櫃子上他早上親手做的粥,連同食盒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最後撞擊在窗戶上。
冒着熱氣的粥極其狼狽的灑落在地上,如同的他的心,就這麼碎了滿地,狼籍一片。
暮暖癱瘓在*上,一動也不能動,只覺得淚水瘋狂般涌來出來,濡溼了頭髮與*罩,他大步的離開,就這樣衝出病房,甩上門時發出巨大的聲響,暮暖抿着脣,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
只一口一口的罵他混蛋,其他的再也說不出來。
曾經,好似是她,還是他呢?很矯情的問,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這一刻,好像誰也了……
他轉身離去,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斂沒了他的背影,似也把兩人隔成了別離。
心酸翻涌,她自問,後悔嗎?恐怕只有上帝知道。
在周慕白走了沒多久,陸公子已從京城趕赴而來,看着狼藉遍地來不及收拾,還有淚人兒的她,他脣角抿着幾許看戲與不可思議之後,纔將他攬在懷裡,大呼心痛的不得了。
問候過,安慰過,確定她無生命危險,還能用這帶病之身,將周慕白氣的口吐白沫在狂卷一片狂怒之後遁逃而去,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之後,他就再無毫不留戀起身回京覆命。
這算是一場病嗎?應該不算吧,老話怎麼說的來,病來如山倒,去時如抽絲,她這病來的快,去的並不慢。
初六的一早,顧少爺親自護駕出院,過年迴歸的卓太太卓先生親自接駕,出院儀式與接風儀式辦的相當隆重又場面,顧少爺就差宴請全市人民,感謝西方耶穌、中國佛祖外加黨和國家的保佑讓她順利出院了。
出了院,接過風,顧聞珊的話黴運都離她遠去了,新的一年會事業愛情大豐收的。
初七一整天,暮暖窩在家裡哪也沒去,明天要上班了,她一定要提前一點,不然進入不了狀態,雖然,明天可能要將辭職信交給人事部,那是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被批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說不定,就在這一個月裡,銀行的案子就結束了呢,就算沒結束,也到了簽約討論細節的地步,她就可以榮退了。
雖然有點捨不得,工作了這麼多年是很有感情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誰也不能給某一個公司工作一輩子!
初八去公司報到,除她之外,好像每個人都依然沉浸在過年的團聚與喜慶之中,市場部的任務沒下,中國人尤其北方人不出十五不算過完年,這朝外掏錢的事兒,誰都不願意在這大正月裡就忙忙呼呼的給別人送錢,銷售部的人員只是象徵性的給客戶發發短信。
中午快下班,暮暖還是決定將辭職信給了人事部。
從人事部十六樓到十七樓沒到她辦公室的空,就接到副總的電話,她不用想就知道要做思想工作,瞭解離職的具體原因。
一個分公司市場銷售部總監辭職勢必會引起譁然的,比如華東區總監打打電話勸說勸說,她人緣畢竟不錯,總部的培訓講師靳老師呀,總部的陳副總呀,打個電話,她也料到了,理由她都想好了,她要結婚,出嫁從夫,自然要到老公公司上班了呀!很爛的理由,但是很有效。
“王總!”象徵性的敲敲門進了副總辦公室,坐在他斜對面的椅子上,她很平靜。
“你離職這事兒,周總知道嗎?”
她險些被一口唾沫嗆到,“我辭職,跟他有很大的關係。”
王行慎嘆了口氣,“你是他太太,可能是未來rt的掌門人,你辭職,需要他同意。”
暮暖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知道這事兒,“我們近期可能要辦離婚,其實,我還是想我的離職,走人事程序。”
王行慎嘆氣,“你還是先給周總打個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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