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今兒晚上喝酒唱歌,你付呀,咱公司的獎金不夠在這裡訂個普通包的,咱這浩浩蕩蕩幾十人,要怎麼辦,你還點了最豪華總統包,你是發瘋了,還是撿錢了?”
暮暖坐在咖啡區,端起骨瓷杯,優雅的淺酌紅茶。
她沒發瘋,也沒撿錢,她自然知道傾國傾城是鳶市數一數二的娛樂場所,酒吧、ktv,各種軟硬件設施都有相當的水平,不是她們這些上班族消費的起的。
只是,誰讓這家娛樂城是尚一凡老公的呢?她浩浩蕩蕩帶着這麼一羣人來了,卓一航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正想着,大廳經理匆匆跑來,“暮小姐,讓您久等了。”
“周總,請吧!”她起身,朝他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禮貌、周到的接待無懈可擊,只是爲何,他能感覺到她幽蒙看似平靜的水眸氳着一抹迷離的哀愁。
進了包廂,暮暖便將自己扔在角落裡,沉浸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老大,老大,你的‘天下有**’,據說周總也相當拿手,堪稱周華健原唱,您這齊豫也不能落下,給兄弟們現場演繹一段神鵰俠侶唄!”
這尖銳的鬨鬧聲似是刺了她一下,她肩頭微微顫縮。
周慕白敏銳的注意到了,湛深的黑眸點亮陰鬱的火苗。
幾秒後,她像是尋回了冷靜,揚起秀顏,淺淺一笑,“周總,請吧。”
他淡笑,拿起麥克,朝她走去,輕輕牽起她的手。
跟着音樂的節奏,暮暖將麥放在脣邊,輕斂眼睫,脣瓣輕啓:
愛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死生相隨,愛是一種不能說只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後不醉不歸,等到紅顏憔悴,它卻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體會……
愛是一朵六月天飄下來的雪花還沒結果已經枯萎,愛是一滴擦不幹燒不完的眼淚還沒凝固已經成灰,等到情絲吐盡,它纔出現那一回,等到紅塵殘碎,它才讓人雙宿雙飛……
啊……
歡呼聲,尖叫聲,在耳邊迴盪。
她忽然將麥遞給高月,“我電話響了,你跟周總唱吧!”
“老大,你太掃興了,就要高.潮了,怎麼就不唱了!”她不顧衆人抗議,噙着一貫清淺的笑進了洗手間。
擰開水龍頭,捧起冰冷的水打在臉上,一顆顆水珠沿着白希的臉龐滑進頸裡,鏡子裡是她慌亂、狼狽的模樣。她拍拍臉,“湛暮暖,那不過是一首歌,對現在的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歌。”
再次踏入包廂,大家盡情唱歌,盡情喝酒,她微微一笑,坐到最隱秘的角落,像是站在圈外一樣,看着他們高興、看着他們歡樂,卻獨嘗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