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平從洗手間裡出來,見幾人圍着一副字畫在看,馬上湊近過來,“幹什麼呢,有好事兒得叫上我呀,咦,這東西好啊,誰畫的。”
汪正東瞟了劉平一眼,這小子呀,就是痞姓不改,
“這是楊定送來的字畫大家正在猜這字畫的價格,猜得越離譜的一會兒就罰酒,陳書記猜是五千塊,培誠說是五萬塊,孝林說是三倍以上,也就是一萬五千塊,你也猜一猜吧。”
蔣孝林愣了愣,“汪省長,我說的三倍不是指陳書記五千塊的三倍,而是廖書記五萬塊的三倍,至少十五萬。”
這麼貴,
汪正東可是一向勤儉之人,房子都是單位分配的,但從裝飾的古典風格和普通的家電便可以看出,他並不是一個奢侈生活之人,
十五萬,這楊定好大的禮,
汪正東對蔣孝林的話沒太多懷疑,蔣孝林家裡就收藏着一些字畫,而且平時他也愛好這方面的東西,所以就算看走眼,也差不到哪裡去,
劉平也觀察了一會兒,“姐夫,我一要好的朋友開了間當鋪,那裡頭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聽他講過,字畫的價值除了作品的作者名頭以外,就要看它的內容和細膩度,內容上這字畫很有意境,從細膩度來看,確實太精緻了,連很小一處地方,你看這彌樂佛的耳朵,也是惟妙惟肖的,我看蔣秘書長猜出來的價格不會錯。”
楊定見這些人怎麼這麼在意字畫的價值呀,要是汪正東知道了退給自己,這可就尷尬了,
楊定說道,“乾爹,是這樣的,我來宣佈一下吧,其實這字畫我找人鑑定過,價值在二十萬上下。”
說到這裡,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特別是陳卓榕和廖培誠,這小子怎麼這麼有錢,
汪正東心裡也在琢磨,字畫的價值高這沒什麼,他怕的就是楊定有一些成績就自滿自大起來,利用職務之便牟取個人利益,
楊定知道大家心裡各有各的想法,馬上說道,“其實這是我一朋友送給我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價值是多少,哦,這朋友不是什麼找我辦事兒的人,是我一同學,我給他介紹工作,他說沒什麼可以回報,他爸過去找一什麼當地的字畫家求的一幅,所以價格多少不重要,這就是一個心意。”
楊定這麼一講,大家心裡慢慢接受起來,
汪正東也沒再說什麼,將字畫收了起來,“行了,都到飯廳去,準備開飯了。”
廖培誠和楊定的聯繫稍多一些,兩人也很隨意,
廖培誠走在楊定身後,拍着他的後背,“小子,你還真有兩把刷子,省委組織部把你給看上了,看來老哥我也洗乾淨屁股等你追上來,哈哈。”
楊定僵硬一笑,還好廖培誠不知道真相,要是知道是國家組織部提拔自己,而且自己還是傳說中王牌幹部儲備庫裡的人,這庫僅有兩百人,真不知道廖培誠是什麼表情,
“運氣,廖書記,全是運氣。”
今天汪紫涵並沒有挨着楊定坐,而是坐在楊定的對面,楊定身邊坐着廖培誠,
廖培誠和楊定不斷的聊着三聯社在炎州的項目,很多建築已經開始拔地而起了,而且三聯社和炎州州委宣傳部一起推廣這些項目,旅遊業已經宣傳出了省外,不少的旅行社也派人來實地考察,
廖培誠還不斷的表揚的木蘭,這個女人不僅越看越漂亮,而且做生意那是有天賦的,做事情的方式也是擅於抓重點,快、準、狠,
楊定想到了之前廖培誠所講,要派人到豐臺縣學習農村產權制度改革的措施,對於炎州這種純山區來講,農村的改革發展是他們的頭等大事兒,也是拉動地方經濟增加的核實,
楊定說道,“廖書記,你不是要派人到咱們豐臺縣來取經嗎,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動靜啊。”
楊定之前是衛生局長,廖培誠派人來了他也只能找別人幫忙,畢竟有些政策文件他現在不能直接搞到手,
眼下情況又不相同,作爲政斧黨組成員,縣政斧裡的領導之一,他哪個部門都可以伸一伸手,協調事情容易多了,
廖培誠不是沒想,而是最近事情太多了,還不都是楊定,過去在炎州很輕鬆,楊定把三聯社帶來之後,廖培誠開始忙了,雖然三聯社並非一個很大規模的集團公司,不過對於炎州來講,他們能來,是對炎州經濟跨越式發展起到的一記重拳,
最近不僅要幫着三聯社宣傳項目的事情,廖培誠還開始跑招商引資,跑省裡的基建資金,要致富先修路嘛,炎州不把基礎鋪好,誰願意來投資呀,誰不想撿現成的,
廖培誠說道,“楊定,最近太忙了,下個月,就算我不能親自來,我至少也派個分管的副州長過來,總之你給牽牽線,具體我也不麻煩你太多時間。”
汪正東聽到廖培誠和楊定在聊炎州,他也把話插了進去,
“培誠啊。”
“唉,汪省長。”廖培誠馬上把注意力轉到了汪正東身上,
汪正東一邊夾菜一邊講道,“最近炎州搞得不錯,等一些項目上了軌道,稅費起來了,只要炎州不是全省GDP倒數第一,只要炎州的少數民族不折騰出什麼大事兒,你的政績會很顯著的。”
廖培誠過去以爲待在炎州便是自己仕途的終結,眼下希望大增,他能不賣力嗎,
廖培誠說道,“汪省長,還得靠您多多提攜才行,總之我會盡全力的,汪省長,我敬您一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汪正東喝下一口酒,對於廖培誠他是很放在心上的,廖培誠是個很直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很正義的心,雖然工作上或許沒有陳卓榕那樣的老練,可是心理素質廖培誠很高,
汪正東說道,“培誠啊,你和楊定聊完了農村工作,還是和陳書記談一談,我是希望你們之間互相幫助的,登河市雖不是省內的一流大市,但也是處於一個快速發展的通道內,陳書記,我希望你可以利用登河市一些資源去幫一幫培誠,加強兩市企業之間的互動,帶着登河市內民營企業家去炎州看一看,爭取多帶去一些投資。”
陳卓榕想了想,“嗯,可以,廖書記,咱們可以策劃一個企業座談會,投在你們炎州,你給優惠政策,我來請老闆們參加。”
廖培誠心裡感激啊,輕輕拍了拍桌子,“好,政策沒問題,咱們炎州什麼都沒有,優惠政策倒是多,土政策不怕上頭檢查,返土地款、返稅費,只要企業能來,我什麼都敢幹。”
廖培誠現在提到招商引資,渾身都是勁兒,不管是坑蒙拐騙,先把項目拉來再說別的,
汪正東還是囑咐起來,“培誠,膽大我沒意見,但是得心細,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你身上,有些紅線還是不能踩的。”
酒過三巡,汪紫涵爲長輩們添飯,一個挨着一個的把飯盛好,唯獨沒有楊定的,連問也沒問上一句,
楊定只能自己去盛飯,拿起麪條空空的碗,祈子君說道,“楊定,來,乾媽給你添飯去。”
楊定站了起來,“不用不用,乾媽您吃着,我自己去,就在牆角,不麻煩。”
楊定看了汪紫涵一眼,因爲此時汪紫涵也正看了過來,她眼裡有種怨氣,楊定搖了搖頭盛飯去了,
其實楊定確實很冤,他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黃聖婷會被一夥人威脅,楊定明明沒做過,心裡卻還是很苦澀的,不過汪紫涵也不相信自己沒幹過,
也難道,黃聖婷不可能演戲演這麼好,這些事情能開玩笑嗎,不過是誰在背後這麼噁心,幹出這麼無恥的事情,最後的受害者其實沒有別,只有楊定而已,
失去黃聖婷這個朋友,失去汪紫涵的信任,
祈子君的心細,很多細節都被她看在眼裡,和女兒在廚房裡洗碗時,祈子君問了起來,
“紫涵,我洗就行了,你和楊定去逛逛街吧。”
話聲一落,汪紫涵把手裡的碗筷抓得更牢,“不,我洗吧,他們要談事情,再說了,我爲什麼要和他逛街。”
祈子君也直接問了出來,“最近怎麼了,每回楊定來你都很開心的,今天我卻沒見你高興過,怎麼說也是你爸生曰,你別板着臉。”
汪紫涵小嘴一翹,“沒有啊,我今天很開心。”
楊定其實坐在客廳裡插不上嘴,汪正東在佈置一些事情,他這層次別說可以幫忙,聽上去也很抽象,
這時楊定接到了電話,是孫侯打來的,
楊定走到了小陽臺上接起電話,“孫猴子,什麼事兒。”
孫侯的聲音很急促,“楊哥不好了,劉文海被打傷住進醫院了。”
劉文海被打傷了,
他可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了,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執行任務也輪不到局領導上前線吧,
楊定馬上問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現在人怎麼樣。”
“受了些內傷,大礙沒什麼,都怪我,我不是叫他出來玩兒嘛,我另一手下帶了他的馬子一塊兒,結果和另一夥人起了衝突,最後劉局幫我下屬出頭,被一瓶子打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