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素裙不知道聽別人說了什麼,在除夕當天非常嚷着楊定陪她去縣裡一間寺廟燒香拜佛,說拜佛之後,婚姻將更加幸福,
嚴素裙說了,白天就去,等到初一凌晨燒完香再走,
兩人坐在車裡便有說有笑的,
嚴素裙說道,“聽說初一的頭一柱香很貴的,除了有錢,還得有關係才能燒上,而且那一柱香估計得幾個人抗上去,哈哈,想着就好玩兒,凌晨我得去親眼見識一下。”
看着嚴素裙開心的樣子,楊定也是想滿足她的,光看有什麼意思,難燒上那才能讓嚴素裙更加高興,
楊定說道,“小嚴,你怎麼就這點兒出息呀,沒想過燒上頭一柱香嗎。”
嚴素裙用手摸了摸楊定的額頭,“楊副縣長,你是不是有些頭腦發燒,雖然豐臺小廟不大,不過裡邊兒的神佛聽說有些靈驗,還有很多外地的官員和富商來,你雖然職務也不低了,不過要想上頭一柱煙,我看還得努力,呵呵。”
楊定想了想,是啊,估計很懸,有錢有權的人太多了,不過可以一試,
到了寺廟,嚴素裙對一切都很好奇,從他上大學到工作至今,她就沒有再進去廟子裡去,所以看這看那的,不過心很誠,
楊定注意觀察到,嚴素裙跪拜每一尊佛像都很虔誠,那副嚴肅用心的樣子,配上嚴素裙孤傲的神情,非常具有殺傷力,
只是在佛主面前,楊定那猥瑣的心也不敢有太多的雜念,
楊定走到一旁給豐臺縣民宗局的局長打電話,民宗局雖然不是寺廟的上級主管部門,可是寺廟很多事情需要他們協調,所以一定程度上,寺廟的住持還是會給些面子,
試試總比不試強,因爲楊定實在是想看到嚴素裙開心的表情,爲搏紅顏一笑,一個電話算什麼,再難的事情楊定也可以去嘗試,
民宗局長接到楊定的電話也很爲難,不是不幫這個忙,而是他也幫不上,去年他便幫一名縣領導打了一個電話,結果廟裡的住持說,有一名富商已經聯繫好了,開價一百萬,於是委婉的拒絕了,
民宗局長能說什麼,難道他爲了迎得領導的欣賞,自己拿出一百萬出來嗎,
沒辦法,民宗局長費了很多脣舌才把那名縣領導給打發了,而且搞得他心裡很不舒服,好人沒當成,反而感覺自己像是個罪人一般,
民宗民長只講了這件事情,至於楊定提出的要求他根本沒有正面回答,
已經不用回答了,楊定明白了人家的尷尬,對他施加壓力也沒用,他也是愛莫能助,
楊定返回佛堂內,告訴嚴素裙他得上一趟洗手間,讓嚴素裙在這裡留一會兒,等着他,
問到了住持的所在,楊定徑直走了過去,住持房門外擺放着桌椅,一名年輕和尚就坐在這裡,看上去像是一個秘書,
楊定報出了自己的職務,年輕和尚馬上進屋內向住持進行了彙報,楊定這才走了進去,
住持還是很有禮貌的,畢竟是縣裡的領導到來,不過當楊定提到凌晨零點第一柱香時,住持搖了搖頭,
“楊縣長,您這要求可能我無法滿足,因爲新任的明縣長已經讓人找過我,他預訂了新年的第一柱香,楊縣長,確實不好意思。”
住持每年都會爲初一凌晨的上香大傷腦筋,想要上第一柱香的人太多了,而且只能有一個人,所以答應一個,便是得罪的另外的人,
不過住持還是傾向於把頭一柱香分配給有錢的富豪,因爲這些富豪出手大方,可以爲寺廟增添不少的收入,
隨便施捨一點兒便可以讓寺廟裡的人吃上一兩年,有些甚至還會幫助寺廟翻新擴建,
而官員們不同,他們不可能給你送錢,不過他們手裡有權,可以決定寺廟很多事情,比如供電供水,比如寺廟外的道路什麼時候加寬改造,比如寺廟附近是否可以規劃一個小城鎮……
當然,寺廟的人氣是靠積累而來的,有靈佛則有香火,寺廟的位置越是偏僻,越可以引來很多誠實拜佛之人,
住持之所以答應了明義,當中是有一個交易的,
住持一直想成爲方丈,住持只是這一寺之主,而且是寺廟推選出來的,方丈不同,只有當上了方丈,才能成爲官方認可的真正領袖,
要當上方丈必須要得到兩個許可,一個是佛教協會的許可,另一個便是政斧宗教部門的許可,
明義說了,只要他能燒上初一凌晨第一柱香,那麼政斧宗教部門的許可便已經通過了,住持只需要把佛教協會搞定,再擴大一下寺廟的規模,成爲方丈便順理成章了,
方丈和住持,對於這間小寺廟來講其實是一回事兒,不過能得到社會的認可,成爲佛教圈裡的上流人物,住持自然同意了和明義的這筆交易,
當上方丈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管理幾所寺廟,眼下的得道高僧能被稱爲方丈的,少之有少,
楊定根本不知道這事情,只當是明義這個縣長給了住持壓力,自己是副縣長,和明義相比矮了一級,住持第一柱香分配給誰,顯而易見,
住持見楊定在思考着什麼,而且表情也是很無助,住持可不願意得罪這些領導,
繼續說道,“楊縣長,其實不一定非得上第一柱香,我給您留個前十的位置怎麼樣。”
前十,
就算是第二個上香之人,楊定也提不起興趣,不是第一個,怎麼能討得嚴素裙的歡喜,
楊定說道,“住持,明縣長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明縣長不能給你的,我照樣可以給你,我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要是你可以調整,我會在年後匿名捐款100萬給你們寺廟。”
住持一聽,100萬呀,
誰能不心動,不過住持已經答應了明義,他現在有些後悔了,因爲楊定給出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這一點上,明義絕對辦不到,
不過住持不敢輕易答應,怎麼嚮明義交待,這值得深思,要是想不到合適的理由,住持只能嘆息自己的時運不佳了,這個楊定,怎麼不早點兒找上自己,
住持說道,“楊縣長,請恕我暫時不能回覆您,不過您可以留個電話給我,不管行不行,我都會在今晚七點前告之您的。”
住持也是想說服明義,100萬呀,不要是傻子,不過這100萬的事情住持可不敢在明義面前提起,
楊定準備先行離開,看到房間內的飯菜,楊定笑了笑,“住持,你們可以吃肉嗎,喲,還放了幾瓶啤酒,曰子過得挺滋潤的嘛。”
住持也看了過去,其實這是很正常的東西,現在的和尚和過去早就不同了,
住持說道,“楊縣長,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心裡有佛,走程序那套就可以省了,對吧。”
楊定離開後,住持一直思考着如何開口,沒過多久,明義便走了進去,
明義很快闡明瞭自己的來意,凌晨的頭一柱香看來是與他無緣了,因爲領市一名領導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這間寺廟的,非要來上頭一柱香,
而且通過登河市政斧辦給明義安排了任務,
明義也不是非要上頭一柱香,他也是一時的興趣,像魏天倫就不信佛,
明義也是半信半疑,某天吃飯聽別人講了第一柱香的吉利,他便心血來潮,於是聯繫上了寺廟的住持,
能夠給領市領導一份人情,明義還是很配合的,當時市政斧辦打來電話,明義當場就答應了,
他已經獲得了頭一柱香的資格,轉給誰是明義的自由,
住持一聽心裡也在盤算着,明義顯然對佛教沒太大研究,他是一時的興趣,
“明縣長,其實別怪我多嘴,這種事情轉給別人是很忌諱的,拜佛之人自然都是很虔誠的,轉手的東西真不行,給佛主燒香跪拜,這種事情怎麼能轉讓的呀,明縣長,到時那位領導沒走好運倒是沒什麼,您惹來倒黴運,我可真就罪過罪過了。”
明義聽了認爲住持的話有些道理,這可是拜佛啊,和別的事情不同,心誠則靈,要是不誠,許的願望不實現,還可能引火上身,
明義點了點頭,“有道理,有道理,不能把我的好運給破壞了,住持,那現在我該怎麼做。”
住持一副很懂有愛的樣子,“明縣長,既然現在是這種情況,我個人建議,你放棄這第一柱香,讓那名領導直接找我,我來給他解講一番,要是他願意,我就把第一柱香分配給他,您看怎麼樣。”
明義本來就是一時的興趣,聽了住持的話,明義認爲住持是一個很仗義的人,至少沒有欺騙自己,要是真是把自己的權力轉給鄰市的領導,自己真走背運,到時誰來解救啊,
明義點了點頭,“好,好,住持,你說的方法好,我退出,你就當我從沒有向你提過這樣的要求,我讓鄰市的領導直接來找你。”
住持心裡高興起來,好啊,來吧來吧,沒有討到好處,自己可以照樣忽悠,總之楊定上頭一柱香,自己的利益可是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