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琛的話一說完,梅落的眼睛就立起來了,原來自己一晚上心神不寧果然是有原因的,不過沒想到竟會是這樣。她渾身肌肉緊繃,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將他拿下問個清楚,寒城墨急忙摟住她,“落兒,冷靜!兩個寶貝絕對不會有事的,別打草驚蛇!”
梅落強忍住飛過去的衝動,緊緊地抓住寒城墨的手,等待着王智琛的下一步動作。她之所以能忍住一方面是因爲寒城墨的勸,另外一方面則是擔心孩子們已經在那個人的手裡,他們想要拿孩子做人質應該就暫時不會傷害他們,如果現在貿然行動的話可能反倒會使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可是梅落不衝過去不代表她什麼也不做,她在隨身小包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拔開瓶塞讓裡面淡淡的清香慢慢散發開來,這香味極淡極淡,處於驚恐和憤怒中的人們誰也沒注意,而王智琛正在自鳴得意地享受勝利者的喜悅,所以他也沒發現這裡的異狀。
虛無子在聽完王智琛的話之後拼盡全身的力氣對他吐了一口唾沫,“呸,你個殺千刀的無恥之徒,拿小孩子做人質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朝我們使!你敢不敢把我的毒藥解了咱們公平比試,大戰三百回合,誰勝了纔是真的英雄!”
王智琛聽完虛無子的話哈哈大笑,“我說死老道,是你傻啊還是你把我當傻子?我費勁巴力地把崔甫義那個老傢伙弄死了,然後又給你們都下了強力軟筋散,爲的不就是讓你們臣服於我,誰和你搞什麼公平比試那一套啊!”
離王智琛最近的宋恩順見到全體閻幫的高級人員被人家給包圓在這兒,眼淚都要下來了,“難道是天要忘我閻幫嗎!王智琛你真是好陰毒的計謀啊,把幫主害死了,全幫高級人員就都會回來弔唁,你就能前來一網打盡了。用這樣的方式逼我們屈服於你,如果我們不從的話殺掉大家也不費吹灰之力,你可真是夠陰險的了!”
“桀桀,宋恩順你還沒老糊塗嘛,這麼快就想到了!不錯,我就是這麼計劃的,結果也確實與我預想的一樣,看吧,閻幫也不過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我給拿下了麼!”王智琛怪笑着耀武揚威。
“王智琛,你離開閻幫都已經十年之久了,我們的出入口機關經常更換,你到底是怎麼混入閻谷的?”魯達能的思路還比較清晰,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
這個問題在衆人心目中引爆了一個詞:內殲!
“王智琛你個狗孃養的,快說到底誰是閻幫的內殲?”虛無子的暴脾氣一點都不因行動力的喪失而減弱,聲嘶力竭地質問。
宋恩順也痛心疾首地吼道:“到底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出賣了我們閻幫?”
王智琛很享受地看着大家在宋恩順說完之後就恨不得吃掉他的目光,“衆位別那麼激動嘛,我本就是閻幫一份子,何來的吃裡扒外之說呢?只能說這是識時務者爲俊傑,是不是啊夏長老?”
一個“夏長老”就徹底暴露了閻幫的內鬼到底是誰,大家一致尋找着八長老夏望山在哪裡,可是在每個人都費力把自己周圍的人找了一遍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根本就沒在院子裡。
衆位長老們這時也纔想起來剛剛在靈堂裡還真就沒見到夏望山的身影,難道王智琛說的真的?真是他出賣了閻幫?
衆人的猜測沒有多久就得到了答案,院門口走進來一隊人,爲首的正是夏望山,而他身後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其中兩個人還一人提溜着一個孩子,正是小天和甜甜。
看到孩子們出現,梅落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藉着院子裡面火把的光亮緊張地上下打量着兩個孩子,見到他們面色平靜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些人真的只是要拿孩子做人質,並沒有虐待他們,梅落的殺人*這才消退了些。
“夏望山,你個老匹夫,爲什麼要出賣閻幫?爲什麼要陷害我們?”性格直爽的魯達能最爲激動,實在是不敢想像這內鬼竟然是個長老,太讓人氣憤了!
“魯達能,你少在那裡冠冕堂皇地叫喚,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不是應該最清楚嗎?憑什麼當初大家一起當上了護法和長老,你們都分配了好的職位和俸祿,而我卻只能涼涼地做個掛名長老,什麼實權都沒有,還要被你們呼來喝去的?我就是不服氣,所以我一定要讓崔甫義付出代價,讓你們都仰望着我!”
夏望山現在完全不復見平日裡的溫和慈善,整個人都散發着戾氣,面目猙獰,爲自己終於能夠出一口惡氣而興奮不已。
虛無子無力地嘆了一口氣,“唉,沒想到閻幫的百年基業竟然會被你們兩隻白眼狼給毀了啊!”
夏望山指着虛無子怒吼:“你少在那裡假惺惺了,就是你整天在幫主面前攛掇,纔會讓他一直冷落我的,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們逼我的!”
“哈,我們逼你?你可知道你能做個閒閒的長老都是師兄對你的恩賜了!要是依着我的意見早就將你驅逐出閻幫了!”
“驅逐我出閻幫?憑什麼?我犯了什麼錯?”夏望山被虛無子的話給刺激地要發狂了。
“哼,你犯了什麼錯?你犯了什麼錯自己不是應該做清楚麼,你每晚做夢都不會驚醒麼?”虛無子看着夏望山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鄙視。
“你!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夏望山的眼神有些閃爍,很明顯是想起了什麼而心虛了。
“我胡說?那敢問八長老閣下,十五年前我們閻谷中一位名叫朱玉的漂亮丫鬟去哪兒了呢?”虛無子可不打算這麼放過他,如今看這態勢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臨死之前就算不能拉個墊背的,也絕對不讓這些叛徒好過。
而夏望山在聽到朱玉的名字時渾身一顫,“什麼、什麼朱玉,我不知道誰是朱玉,更是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丫鬟,不知道你在鬼扯什麼。”
他說話時明顯就是底氣不足了,虛無子當然是窮追猛打地繼續奚落道:“不記得?不知道?那請問你知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呢?當年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你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然後你吃幹抹淨之後就想不認賬,在發現她有了身孕之後,你更是因爲害怕會影響你在幫中的名聲繼而耽誤了你進入長老會,所以狠心地將她推入湖中淹死了她。你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莫忘了一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惡行都被另外一個丫鬟看見了並且告訴了我們。可是我那心慈手軟的師兄卻念在你多年來爲閻幫做出了不少貢獻的份兒上決定放你一馬,還把那個丫鬟調到了谷外,甚至在任命長老的時候給了你一份閒差。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怨恨師兄,並且聯合外人害他,還要害我們閻幫,你真是喪心病狂!”
虛無子一口氣把這隱藏了十五年的內幕說了出來,引得在場衆人一陣唏噓,真可謂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和藹可親的八長老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大家這些年都被騙了。
一時間衆人都對這兩個閻幫的叛徒唾棄怒罵,雖然他們的聲音都因爲軟筋散的作用而虛弱微小,可是一點都不影響整個院子裡的怒氣沖天。
王智琛看這些人一點臣服的意願都沒有,就急了,“你們這些人不要給臉不要臉,讓你們選擇歸順於我那是給你們活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你們要好好珍惜!”
“呸,老子生是閻幫的人,死是閻幫的死人,絕對不會承認你這個狗東西是我的幫主的!”魯達能的話引起衆多附和,大家都一致表示寧願死也絕不會奉一個叛徒爲主。
虛無子更是對王智琛和夏望山不理不睬,乾脆把眼睛都閉上了,眼不見心不煩,聽天由命了。
這時,人羣中有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師父,你爲什麼要背叛閻幫呢?我不想做叛徒的弟子啊!”
這個聲音成功地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循聲尋找,發現竟然是夏望山的寶貝徒弟——夏子奇,此刻他正一臉痛苦地看着夏望山,像是很不能接受自己的師父突然變臉。
夏望山也看到了人羣之中的夏子奇,驚愕地說:“子奇!”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告訴他好好待在屋子裡不許出來嗎,夏望山心裡很不希望自己的這一面被他看見。
“師父啊,前幾天你還同意我去請神醫玉公子來爲幫主治病的,怎麼會就成爲叛徒了呢?”夏子奇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師父兼父親怎麼就成爲了幫中的內鬼呢?爲什麼自己和他朝夕相處卻一點苗頭都沒發現呢?
看着夏子奇一臉的不解和痛心,夏望山的臉上閃過一抹心疼,但是很快就壓下去了,還是那副冷酷猙獰的表情,口氣不善地說:“你不過是我的徒弟,哪有資格來管我的事情!現在乖乖地聽話歸順於我們,這樣爲師才能保你一命!”
夏望山現在顧不上許多了,急切地想要讓夏子奇說幾句投降的軟話,這樣才能在王智琛面前救下他。他費盡了心機就想留住自己夏家的一脈香火,沒想到夏子奇竟然沒聽他的話偷偷跑出來弔唁幫主來了,看來是隻能寄希望於他現在能聽自己的話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夏子奇看着是個不擇手段的狠毒之人,可是腦子裡的思想卻深受閻幫幫規的影響,對於忠殲好惡還是很分明的,所以根本就接受不了叛幫之事。
夏望山的老臉一片焦急,想要再勸說他,卻被王智琛給打斷了,“夏長老,別和他磨嘰了,你要是捨不得他死的話等到這裡的事情一了我把他的武功廢了之後交給你就是了,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讓那些人乖乖說出閻幫的各個分舵、產業和寶庫的情況。”
王智琛這回纔算是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原來他是打着這個主意纔沒有直接把院子裡的人全部殺掉的,畢竟閻幫是一個龐大的門派,分舵分堂遍佈天下,豈是掌握個閻谷就能解決的事兒。所以他才大費周章地設下了這條計策,幫他完全掌握閻幫。
“來人哪,把那兩個小崽子帶過來,我就不信了,有這麼重要的人質在手還治不了這些不要命的傢伙!”王智琛吩咐手下人把甜甜和小天帶了過來,停在了虛無子面前。
“死老道,你說哪個是你們新選出來的幫主,他不是很寶貝他娘子麼?現在他娘子的兩個孩子都在這裡,你說他是不是應該聽我的指揮了呢?”
虛無子急忙張開眼睛,關切地問:“小傢伙們,沒事兒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們?”
甜甜抿着嘴搖搖頭,她其實是有點害怕的,但是哥哥一直握着她的手鼓勵她,還偷偷地告訴她要幫助爹爹和孃親打壞人,她這才能夠一直勇敢地不哭不鬧的。
而小天則是沒說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還朝虛無子眨了兩下眼睛,弄得他無比納悶,不知道小天要表達什麼意思,惹得小傢伙直翻白眼。
王智琛沒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看見虛無子一臉茫然的表情還以爲他是無計可施了,所以就站直了身子對着癱倒了一院子的人羣高聲喝到:“誰是寒城墨和梅落,你們的孩子在我手裡,要想他們活命,就趕緊帶着閻幫幫衆投降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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