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別急,你聽我說,現在大偉在先生身邊陪着呢,先生不會有危險。”小晴說。
果然,昨晚沈懷鈺半夜返回,就是想僥倖來害死哥哥,但是他只是想用法律約束不到的方法,來試試可不可以趁機弄死哥哥。
小晴說,她和大偉趕到病室的時候,我已經昏睡在沈以南身邊,沈懷鈺正在以南耳邊,惡毒地和他說,我和雨點出事了,被徐潤的家人報復,都被殺死了。
我聽着小晴有些激動的訴說,真是氣得發抖,爲了獨吞家產,他竟然可以對親兄弟如此殘忍。
“姐,還好我和大偉來得及時,我們進來,把沈懷鈺趕了出去,大偉在先生耳邊解釋了好久,雨點也驚醒了,使勁喊爸爸,先生的心呼吸才平穩下來。”小晴說。
我長吁一口氣,按着胸口說:“我就知道他一直陰陰的,在打什麼壞主意,一直提防着他,他真是畜生不如!”
“最可恨是沈懷鈺死也不承認,他說了那些話,他說我們誣陷他!不過我還是報警了,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小晴鬱悶地說。
我和她近了重症監護室,醫生和護士們都在,我趕忙過去詢問:“醫生,我先生怎樣了?”
醫生溫和說:“已經度過危險期,沈先生的意志力驚人,其實傷這麼重,我們都以爲他過不了昨晚。”
我抓住沈以南的手,緊緊握住,還好他撐過了昨晚,若是他就這樣走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去接受。
“爸爸!”雨點嗓子都喊啞了,眼睛也因爲哭泣和睡眠不足紅腫了。
“雨點,昨晚多虧你在爸爸身邊。”我摟着她說。
醫生看看病室裡的人,說道:“不能這麼多人在裡面,你們出去幾個吧。”
“大偉,拜託你送雨點回家去休息,這裡留我和小晴就行了。”我回頭對大偉說。
大偉牽過雨點的手,點頭答應。
他們剛離開,端木鳳便從外邊快步衝進來,指着我說:“唐之雅,你去和警察說清楚,昨晚懷鈺到底怎麼着你了,你,你們,都不許污衊懷鈺!”
小晴不待我說話,便走過去攔住她,冷冷說:“夫人,請您出去,先生病重,不能打擾。”
端木鳳氣惱地瞪着她呵斥:“你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我還不能陪着我自己的兒子了!”
“陪着兒子就要爲兒子的傷情考慮,做不到的話,就請您出去!”小晴一步一步逼近她,逼得端木鳳步步後退。
“滾開!”端木鳳伸手推小晴。
小晴一把扣住她手腕,稍稍用力,端木鳳登時痛得齜牙咧嘴。
小晴就這樣扣着她的手腕,將她逼着倒退了出去。
“唐之雅!你狠!你們還講不講理!連兒子也不讓我見!”端木鳳在走廊尖叫。
小晴淡淡回答她:“之雅姐也許講理,但是我不講理!我就這樣蠻橫,凡是有對先生病情不利的人,不管什麼來頭什麼身份,一個也不許走近先生身邊!”
我在沈以南身邊,大大吁了一口氣,有了小晴,我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安心陪着以南康復就行。
我心裡想着,我若是生個女兒,我一定要讓她去跟着小晴學功夫,將來防身什麼的,也不會受人欺負。
若是生個兒子,那也得練功夫,將來保護老婆,還保護老媽。
我牽着以南的手,把我的想法和他說了,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興奮地跳起來,大聲問:“以南!以南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可是他又沒動靜了,只是呼吸很平穩。
我趕忙讓小晴先守着病室,然後跑出去,去隔壁的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老公剛纔手指動了,他是不是快要醒過來了?”我激動地詢問醫生。
醫生站起來,跟隨我回去病室,檢查一番後說:“還不一定,但這總歸是個好現象,另外,傷者昏迷中可能會有些比較躁動的行爲,你們不要讓他動了針頭。”
“好的,我會注意。”我點頭。
下午的時候,以南轉到我爲他訂下的vip病房,這邊寬敞舒適多了,還有陪護牀。
雨點休息了半天,大偉把她送了過來,她把作業也帶來了,乖巧地在陽臺寫作業。
端木鳳也跟了過來,因爲小晴在,她雖然冷若冰霜,但不敢開口罵人了,她害怕小晴分分鐘把她拽出去。
以南下午不斷地翻身,蹬腿,喉嚨裡含混不清地發出聲音,好像很痛苦,我和大偉守着他,不讓他扯掉針頭。
我給他按摩手臂,按摩腿,希望能給他減輕點痛苦。
到晚飯後,他又安靜下來了,醫生又來檢查了一遍,說他的狀態良好,比預期好多了。
“不會成植物人了吧?”我緊張地問。
“應該不會,但是不排除記憶損傷。”醫生說。
“記憶損傷?”我驚愕地看着他。
“就是人腦在受了重創之後,有可能失憶,有一過性的,也有永久性的,也不排除失憶一段時間,又突然恢復記憶的。”醫生解釋。
“啊?”我着急地看向以南,他該不會失憶,把從前全部忘掉吧!
“這些都是假設,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也有可能不會失憶。”醫生溫言安慰。
我雙手合十,祈禱以南甦醒,祈禱他不要失去記憶。
“不過他傷勢這麼重,失憶的可能有百分之九十。”醫生又補充。
我忽然好想揍醫生,他這麼不急不慢的一句,瞬間又把我的希望之光徹底滅掉。
醫生出去後,小晴勸我說:“別急,姐,醫生很多時候就是唬人的,不怕把人嚇唬死。”
端木鳳小聲嘀咕:“忘了也好,反正媽永遠都是媽。”
小晴白眼瞪過去,她馬上閉嘴。
“老婆也永遠是老婆。”我不鹹不淡地說。我和以南可是領證了的,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沒人輕易可以把我從他身邊趕走!
小雨點可憐巴巴地看着我們,她沒敢說“女兒永遠是女兒”。
“哼,野種就是野種,我非把白鷺賤人的野種趕出去不可!”端木鳳冷哼。
“夫人!”小晴凌厲地盯着她。
端木鳳似乎希望沈以南失憶,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盯着我們說:“到時候,你們這些賤貨,我全都要收拾!”
“請你出去!”小晴又要趕她走了。
“你別橫!我端木鳳有的是錢,你以爲我請不到比你更厲害的保鏢嗎?”端木鳳和小晴對峙。
小晴懶得跟她爭論,拽着她往外走,“夫人,你回去睡覺吧,明天一早,我們會告訴你好消息,先生不僅醒了,也沒有如你所願失憶,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端木鳳被她推了出去,小晴把門鎖上。
病室總算安靜了,雨點站在我身邊,神情落寞。
“雨點,別聽她胡說,爸爸能感覺到我們的呼喊,肯定不會不認我們,你也永遠是爸爸的女兒。”我安慰她。
“希望爸爸不要忘了我,”雨點撲入我懷裡,哇地一聲哭了,“奶奶每次這樣罵我,我好難過,也好恨我媽媽!”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別理會那些話,你沒有錯,你是好孩子。”
“雨點,作業寫完了嗎?姐姐給你檢查。”小晴過來哄她。
“寫完了,還預習了明天的課程。”雨點擦掉眼淚,轉身去拿作業本。
“真乖。”小晴表揚她。
她去陽臺和雨點看作業,收拾書包去了,我坐在牀沿,看着以南,手指輕撫他的額頭。
他睡得很安詳,沒有再像白天一樣,焦躁不安。
我給他打來熱水,替他洗了臉,洗了手,清理全身,然後給他按摩,和他說話。
下半夜小晴和大偉堅持讓我去睡會,她和大偉照顧以南。
我精神也撐不住了,和雨點擠在陪護牀上,眯了一覺。
好像做了很多夢,一會又是他醒來了,一個也不認識我們,一會又是草原上,他和我舉行浪漫的婚禮,帶着我和雨點在藍天碧雲下騎馬馳騁。
醒來時天矇矇亮了,我爬起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之雅,還早呢,再睡會吧。”大偉坐在以南身邊,轉頭看着我說。
“睡好了,我來陪以南,你辛苦了。”我起來,吸上拖鞋。
小晴睡在沙發上,身上蓋着大偉的外套,我微微笑笑,不知道他們現在進展如何了。
我洗漱一番後,在牀沿坐下,以南呼吸平穩,睡得很香的樣子。
“昨晚也沒怎麼動,就是腿踢了兩下。”大偉說。
我輕輕握住沈以南的手,點了點頭。
我希望他動一動,完全不動我又擔心他成植物人。
“大偉,你回去休息吧。”我說。
大偉打了個哈欠,走到沙發邊,一把將小晴抱起來。
小晴睡得沉,被抱起來都不知道,大偉抿着笑,滿眼寵溺,把她抱到牀上,然後給她蓋上被子。
他凝視她片刻後,噙着笑轉身,一下子迎上我的目光,忽然臉紅了。
我瞬間被他萌到,小聲問:“有進展了嗎?”
大偉無奈地笑笑,搖了搖頭。
“加油!”
“加油!”
大偉晃晃拳頭,輕手輕腳出去了。
我轉過頭來,俯身到沈以南耳邊,輕聲對他說:“老公,今天十號了。”
他握在我手裡的手,指頭動了動。
我驚喜舉起他的手,加大一點聲音:“老公,你聽到了嗎?你會不會醒來,和我說生日快樂!”
他沒動靜了,睡態依然安詳。
我沒失望,我相信他一定能聽到我的話,感應到我,也一定會很快醒過來!
我打來熱水,給他洗臉,用棉籤沾了溫水,給他滋潤有些乾裂的脣。
他的脣動了動,把水抿進嘴裡。
“以南!以南!”我感覺他好像就要醒了,貼在他耳邊呼喚他。
他的眼睛動了動,我緊張地抓緊他的手,等着他睜開眼睛。
“以南,你醒了嗎?你聽到我的聲音嗎?親愛的!”我繼續呼喊他。
他的眼皮緩緩擡起來了,因爲不適應眼前的燈光,他皺緊眉頭。
“以南!你醒了!”我驚喜地大聲叫起來。
雨點和小晴被我驚醒,兩人迅疾爬起來,跑到牀邊。
“爸爸!爸爸!”
“先生!”
沈以南眼睛適應着光線,緩緩睜開眼,掃視一眼我們,又看看窗外還沒大亮的天色,說道:“還沒天亮,你們吵什麼?”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失憶,抓着他的手問:“以南,快看着我,你還認識我嗎?”
沈以南目光聚焦在我臉上,疑惑地盯着我。
“爸爸!快看看我,爸爸還認識我嗎?”雨點擠過來,焦急地問。
沈以南眨眨眼睛,目光從我臉上到雨點臉上,然後說:“你們是……”
我和雨點看着他沉吟的樣子,急得不行了,難不成他把我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