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掌握!
李二嘴巴咧了開來,用力的咬了一口大饅頭。
外面的黃頭揉了揉自己酸脹、疼痛的鼻子,壓抑不住歡喜的呵呵一笑。
“小兔崽子,這一次還搞不定你?”
這是李二和黃頭共同的心聲。
對於李二和黃頭來說,今天這筆買賣至關重要,李二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十草丹了,一旦用光了十草丹,就是他和黃頭滾蛋之時,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他們,方蕩手中的那把長劍,驚鴻一睹就知道是極品好東西,今天做了這筆買賣,他們起碼能再支撐一段時間,緩過這口氣來之後,一切就都好辦了。
李二此時靠在椅背上,用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方蕩腰間的長劍,那銅錢大小的一塊秋水劍身,水光四溢,寒光逼人,越看越是欣喜。心中琢磨着這把劍恐怕比他之前預估的價值更高,甚至有可能是一件快要脫去寶胎化生靈性的靈器,一想到這裡,李二整個人如同火燒一般。
若真是如此,那可不是幾顆百草丹的價格了,甚至不是幾塊玉貝石能夠衡量的。
這次發財了,發大財了!
原本李二可是極爲剋制的,看都不看方蕩腰間鏽劍,就怕自己的意圖被方蕩發現,畢竟在這易區之中不能動手爭鬥是千年來的規矩,誰都不敢破壞,哪怕是在無人之處。萬一眼前這個臭小子發現了他的想法執意離開,他根本攔阻不了。
不過現在,李二已經無所顧忌了。
李二心中一直都認爲易區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因爲只有在這裡,纔不用拳頭說話。
黃頭也呵呵笑着從門外走了進來,隨手將饅頭丟在一旁的地上,輕輕揉着鼻子趴在桌子前,看向方蕩。
隨後,黃頭一張臉上笑嘻嘻的表情有些僵硬,對面李二渾身放鬆的模樣也變了,張着大嘴瞪着對面的方蕩,嘴中的饅頭吧嗒一下掉了出來。
就見方蕩一雙眼睛更加明亮了,不,用明亮來形容顯然是不準確的,應該用賊亮來形容,這不是要睡着之前的狀態,這他孃的比剛睡醒還精神。
方蕩似乎在回味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隨後低頭,吭吭吭繼續埋頭大吃。
“你們怎麼不吃?”方蕩忽然又擡起頭來,含糊不清的大口吃着饅頭,順便往嘴裡塞着鹹菜,看着兩人說道。
黃頭眨了眨眼看向李二,李二用眼神告訴黃頭要鎮靜,要穩住。
隨後李二深吸口氣,放鬆一下面部緊張僵硬的肌肉,卻依舊還是僵硬的笑道:“小兄弟,起來那麼早,困不困啊?”
方蕩此時已經將饅頭和飯桌上的鹹菜掃掉了小半,擦了擦嘴,雖然依舊沒有吃飽卻不吃了,將剩下的飯菜推到李二面前,憨憨的笑道:“不困,我現在覺得我一年不睡覺也不會困,這裡的飯菜是在是太好吃了。”
李二看了眼方蕩推過來的飯菜,哦了一聲,露出深思的神情。
見李二還有黃頭臉色極差,也不吃飯,方蕩再將飯菜朝他們推了推,李二和黃頭現在就算是龍肝鳳膽也吃不下去啊。
兩人站起來,隨便找了個藉口一起走出了房間。
兩人剛走出來,早就等在外面的鐘武還有邊丁也走了過來,他們職責所在,早上要去報道,沒有李二他們這麼閒散。
鍾武和邊丁本來笑嘻嘻的往這邊走,他們是來分贓的,一看黃頭和李二的臉色,兩人心中就一沉,四顆腦袋撞在一起。
“怎麼回事?”
“你的神仙醉究竟是從哪弄來的?”李二沒有回答鍾武的問話,而是劈頭蓋臉的問黃頭。
黃頭聞言當即就急了,“當然是從那生孩子沒屁、眼的林孫子那買的,那孫子黑心透了,一瓶神仙醉又要了我一顆十草丹外加五兩銀子。”
“神仙醉都放進去了?你小子沒剋扣?”李二眼睛瞪得溜圓。
黃頭手指朝天發誓道:“當家的,你可不能冤枉我,爲了辦事兒,我自己還添了五兩銀子呢。”
李二冷哼一聲道:“你要是沒添銀子我還信得過你,你往裡面添了銀子,難道就沒想着要把自己添進去拿出來?一瓶藥分成兩瓶,這樣的事情你小子以前不是沒做過,以往,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反正沒耽誤過事兒,但你這次也太剋扣得太他孃的多了吧?那小子喝了之後跟吃了十全大補丹似地!”
黃頭腮幫子鼓起老高,一張臉都憋綠了,他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解釋不清楚,因爲那臭小子此時生龍活虎,一雙眼睛爍爍放光,晃得他眼皮子疼,就算他滿身是嘴,也說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他從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也就罷了,關鍵在於他以前還真幹過,這就更說不明白了。
“這這這這……當家的,你可不能污我……”
李二也急了,今天這筆生意事關他的生死,如何能不着急?當即呸了一聲道:“污你?你也配叫我污你?啊?我他孃的算是知道了,你小子知道咱們手頭上的十草丹不多了,所以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是不是?到時候老子被踢出易區,你就他孃的能坐上我的位置,自己扯旗開伙了,對不對?”
鍾武、邊丁兩個和黃頭、李二之間乃是狼狽關係,雙方互不隸屬,但湊在一處一起發財,兩人眼瞅着李二和黃頭越說越惱,眼瞅着就要鬧僵,連忙打圓場,心中卻覺得匪人就是匪人,一旦有事,立馬窩裡鬥。
鍾武拉着李二笑道:“當家的,消消氣,我覺得這事兒未必是黃頭做的,畢竟黃頭不是不知深淺的人,興許是林掌櫃的丹藥出了問題?”
另外一邊被邊丁拉住的黃頭聞言如同溺水中抓住了繩索,扯着嗓子叫道:“對對對,一定是那王八蛋給我的神仙醉有問題,對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一臉尖酸,還說要退了咱們一顆十草丹,然後叫咱們愛找誰買藥就找誰去,我日他祖宗的,竟然陷害我,我他孃的宰了他去……”
黃頭怒不可遏,晃着膀子就要出門,被邊丁生生扯住。
此時李二也逐漸冷靜下來,沉思片刻看了眼黃頭,他和黃頭也在一起混了三五年,對其爲人還算了解,雖然不怎麼靠譜,但輕重還是有的,就算要剋扣也不可能將神仙醉剋扣得一點效果都沒有,除非他將整瓶都留下了,不過想來應該不能夠。
李二緩緩開口道:“林掌櫃真這麼說的?”
黃頭滿心委屈,一腔怒火,噴着一股股灼燙的氣息道:“是,我看那孫子從昨天給蒙汗藥的時候就憋着壞,背後下陰手,要看着咱們被趕出易區。”
李二琢磨了一下,林掌櫃最近對他們確實怠慢了許多,但要說林掌櫃要叫他們離開易區,卻也沒有這個可能,大家怎麼說也合作了一段時間,其間沒有什麼過節,斷然不至於如此。
李二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窟窿裡,四周都是謎團,琢磨不透。
此時遠處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方蕩挎着鏽劍從房中走出來,站在院中練起拳腳來,這次方蕩學乖了,沒有吐氣開聲。
李二扭頭看了眼方蕩,面色忽然一沉,他可是在林掌櫃那裡碰到的方蕩,說起來,林掌櫃可是比他先見到的方蕩,莫不是林掌櫃也看上了方蕩腰間的這口長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在易區每天都在上演,由不得他李二不生疑。
李二嘴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或許問題出在對面的這個白牲口身上。你們看着他,我去一趟林掌櫃那裡。”
說完李二急急走了。
邊丁還有鍾武不方便露面,兩人還有差事,不能逗留,也就走了。
而一腦門子官司,一肚子邪火的黃頭走向方蕩。他現在看方蕩越來越不順眼了。
李二笑呵呵的來到林掌櫃的店鋪。
林掌櫃對李二不會對黃頭那麼不客氣,畢竟一個是跑腿的,一個是當家的,所以林掌櫃見到李二走來,尤其是看到李二笑呵呵的走過來,當即也就站起來迎出店鋪大門,笑道:“李當家,這回可算是發大財了吧?”
“發大財?”李二心中一稟,這老貨怎麼知道他要發大財?難不成真曉得了那把劍的價值?
李二上下打量林掌櫃,尤其是林掌櫃的那雙眼睛,深入的看了看後,笑道:“掌櫃的,你給黃頭的是什麼藥?”
林掌櫃心中冷笑,暗忖道:“這李二還真是小心眼兒,爲了五兩銀子都能跑一趟,屁大點事都來我這燒香,註定一輩子都成不了大事!”
心中這麼想,但林掌櫃面上依舊笑呵呵的道:“當然是極品神仙醉啊?”
李二哦了一聲,“掌櫃的,你的藥有幾種情況會沒有效果?”
林掌櫃看了李二一眼,面色微微變得嚴肅起來,背書般的開口道:“天底下誰的丹藥,都不能保證完全沒有問題,所以,鄙店的丹藥也不可能絕無問題,丹藥無效,一般只有三種情況,第一,丹藥是廢丹,毒性不強,藥效不佳。”
“第二,下藥的人手法不成,用的藥要麼份量不足,要麼藥引子沒有用對,總之,手藝太差。”手藝太差四個字,林掌櫃咬得有點重,還淡淡的看了看李二。
隨後繼續道:“第三,對方身體特殊,或者修爲高絕,某些毒藥在他身上無法發揮作用。”
李二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低端的蒙汗藥用在我那客人身上,完全無用也就算了,爲什麼神仙醉用在我的客戶身上也一樣毫無作用?反倒如同吃了十全大補丹似地歡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