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顆顆的金球朝着那五尊黑金佛像狂轟亂撞過去,五尊黑金佛像四處躲避,最初還能躲開幾個,但片刻之後,就只有在原地捱揍的份了。
就見五尊黑金佛像咒罵不休,同時身軀如同泥巴做的一樣,開始糜爛融化。
一聲聲誅妖大仙在鬼叟耳邊響起,如同雷霆霹靂,炸得鬼叟僅剩的精神力量搖擺不休。
五尊黑金佛像終於伏法,隨即四周逐漸沉寂下來。
鬼叟喉頭咕咚一聲,隨即鬼叟就見到一顆顆的金色的光球從九級浮屠上升起,懸浮在他的頭頂上。
鬼叟額頭上青筋都蹦出來了,噗的一聲一顆金球無聲無息的撞擊在鬼叟的肩膀上。
“誅妖大仙!”四個字轟的一下砸進鬼叟的神念之中,鬼叟腦海裡面此時就只有這四個字在隆隆作響。
鬼叟咬着牙搖頭,將這四個字從腦海之中驅散,但緊接着又是一顆金球砸在他的身上,那四個字再次在鬼叟的腦中炸響,叫鬼叟無處可避、無法抵抗。
鬼叟啊啊的大叫:“方蕩,你小子給我出來啊啊啊啊!”
九級金浮屠之外,兩頭四臂的方蕩正看着被九級浮屠籠罩其中,好似螞蟻一般的鬼叟,鬼叟的大叫聲在方蕩聽來毫無意義。
“方蕩,你……不錯!這必死之局原本我都對你不抱希望了……”那尊背後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八個大字的佛像開口說道。
“因緣際會,碰巧罷了!”方蕩笑着開口道。
方蕩能夠將神念一分爲二,方蕩只知道這種手段在進入元嬰期後有些好處,卻萬萬沒想到在金丹期他就用上了。
此時的方蕩看上去很消瘦,這是因爲被鬼叟吃掉的那一半精神力量卻是是方蕩的精神,一個人被一分爲二當然不會太好,哪怕是精神力量也是如此。
方蕩原本一直都對五尊黑金佛像發愁,要知道這五尊黑金佛像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存在,事情也巧,就在方蕩束手無措,完全找不到解決五尊黑金佛像的辦法的時候,鬼叟自己送上門來了。
方蕩問過佛像之後,做出了一個大膽同時風險極大的決定,那就是將鬼叟引入自己的身軀來跟五尊黑金佛像對戰,最初方蕩害怕鬼叟的力量不夠強,卻萬萬沒想到他搞進來的竟然是一顆元嬰。
那個時候方蕩就開始擔心五尊黑金佛像不是鬼叟的對手,所以方盪開始和鬼叟周旋,捉迷藏,躲避鬼叟,又在識海之中拿出好大一塊區域用來打造一片荒原,用着荒原將五尊尚未成型的黑金佛像還有《陰符經》外加佛像光輪收好。
方蕩耗盡心力和鬼叟周旋,足足一整年的時間,方蕩一方面是爲了消耗鬼叟的精神力量,一方面則是等着五尊黑金佛像孵化出來。
有些時候,你不希望他們到來,他們卻忽然就出現在你的身邊,但有時候你希望他們馬上出現,他們卻總是姍姍來遲。
終於黑金佛像被孵化出來,而鬼叟的力量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方蕩將自己的一半送給鬼叟,同時也將蠱盅蓋起。
現在,方蕩贏了,同時化解掉兩大危機。
此時方蕩的那座光輪上五座九級黑浮屠光色暗淡下來,內中傳來咆哮之聲:“你等着,我早晚要得到你的身軀!”
這聲音越來約虛弱,越來越遙遠,隨後就沉寂無聲了。
方蕩掃了一眼那五座黑金佛像,心中微微一嘆,很顯然,那個傢伙依舊未死,現在不過是蟄伏起來罷了,時機成熟的時候,這傢伙會比現在更加難纏。
方蕩又看了一眼九級金浮屠之中的鬼叟。
這座九級金浮屠比較出乎方蕩意料之外,正如同他忽然長出兩個腦袋四條手臂的時候一樣,叫方蕩甚至都對自己生出一絲恐懼來。
方蕩最初只是叫吉達去想辦法叫村民們唸誦他的名字來祈禱,他希望從中得到力量,至於能夠得到多少力量,有什麼用途,方蕩並不清楚,現在看來方蕩得到的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
方蕩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村民們的信仰之力似乎變得更加純粹了,內中蘊含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看着正在被九級金浮屠度化的鬼叟,這座九級金浮屠中傳來嗡嗡震震的誅妖大仙的聲音,猶如千萬個人一起在誦唸這個名字一樣,鬼叟身在其中,不斷收到金球撞擊,這金球傷不到他,卻不斷的將誅妖大仙四個字砸入鬼叟的腦海之中,在鬼叟的腦海之中逐漸堆砌起另外一座九級金浮屠。
什麼時候鬼叟腦海之中的九級金浮屠成型了,那個時候鬼叟就將成爲方蕩的信衆,永生永世爲方蕩貢獻最純粹的信仰之力!
將一枚元嬰變成了自己的虔誠信徒,方蕩想一想都覺得這件事很有光彩!方蕩也開始憧憬元嬰信徒帶來的信仰之力究竟會是什麼模樣,畢竟那可是元嬰!
方蕩閉上雙目。
在方蕩身軀之外,石頭右衛緊張的盯着方蕩的身軀,兩個碩大的拳頭因爲攥得太緊而發出咯咯的聲響,陳娥的冰魄針遍佈方蕩身上每一個弱點,八荒吞石鳥巨大的鳥喙高高揚起,遠處的吉達更是緊張的面孔發白,在他身後的紅豆則閉上眼睛,但又總是不自覺的張開,然後再死死地閉上,似乎不敢去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只有那隻小八荒吞石鳥沒心沒肺的在遠處蹦躂,不過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娘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沒有上前耍賤,自顧自的去花叢中追逐着什麼東西。
方蕩的雙目不久前眨了眨,手指也動了動,所有的人都以爲方蕩應該要醒了,卻沒想到隨後方蕩又陷入了沉寂之中,這些人不知道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將心情繼續吊着,就在他們覺得方蕩或許現在還不會醒過來的時候,方蕩的眼睛忽然之間猛的張開,方蕩也一下坐了起來。
方蕩忽然的動作使得陳娥和石頭右衛等被嚇了一大跳,遍佈方蕩身軀上面的冰魄針險些就直接釘在方蕩身上。
要不是陳娥連忙收手,不說冰魄針下沉刺中方蕩,就是方蕩這忽然之間坐起來都要被刺個通透。
坐起來正好看到捏着他的手的陳娥,隨後方蕩扭頭看向另外一邊的石頭右衛,又看到了緊張得不得了的吉達還有那個藏在吉達身後緊閉眼睛的紅豆外加沒心沒肺的八荒吞石鳥幼鳥,轉頭的時候方蕩還看到了八荒吞石鳥,這大傢伙看起來似乎比吉達還要緊張一些。
方蕩身下還有一隻蜈蚣,此時這蜈蚣正對着陳娥還有石頭右衛信信發威,顯然他覺得陳娥和石頭右衛有可能傷害到方蕩。
陳娥都要急死了,方蕩醒了卻不說那句話,就在這轉頭瞅來瞅去!
“別殺我!”方蕩終於吐出這句話來,方蕩的這句話一說出來,陳娥膝蓋一軟,幾乎站不住,懸浮在方蕩身上的冰魄針嗖的一下倒飛出去,隨後散落一地。
石頭右衛似乎是抽筋了,捂着胳膊使勁的揉着,很難想象,一個石頭怪有什麼好抽筋的。
八荒吞石鳥發出咯咯的聲音,隨後就去管教自己的孩子了。
至於吉達開心的跑了過來,至於他身後的那個小丫頭,顯然已經因爲緊張暈過去了。
方蕩哈哈一笑,從石臺上躍起,雙腳落地後,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隨後就是頭疼欲裂。
方蕩畢竟消耗了一半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是最難恢復的。
陳娥一直都捏着方蕩的手,此時輕輕地將撫着額頭的方蕩拉着坐下。
方蕩感受着掌心之中的溼滑,陳娥不知道攥着他的手多久了。
遠處城池一角。
這裡在整個破破爛爛滿是暮色的城池之中顯得別有生機,不光是因爲這裡有修葺好的建築,也不光是這裡有嶄新的牆壁,而是因爲這裡有孩子的笑聲。
“哈哈哈,屎蛋兒你來追我啊,你抓不到我!”一個小臉紅撲撲滿腦袋汗水的小子賣力的狂奔着,身後一個腦袋上被砸了個小包的小傢伙緊追不捨。
“狗蛋,有本事你別跑,你再跑我就告訴你爹你偷吃了給誅妖大仙的貢果!”
前面狂奔的狗蛋猛的剎住腳步,面目猙獰的扭過頭來死死地盯着屎蛋,一臉威脅的道:“你要是敢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就把你偷王嬸家的棗子的事情說出去!”
屎蛋臉上露出吃了屎一般的表情,扭頭看了看周圍,然後壓頂聲音道:“好,你不說我的事情,我也不說你的事情,誰要是說出去誰就是小狗的蛋蛋!”
狗蛋也露出一個吃了屎般的表情道:“你纔是小狗蛋蛋,你們全家都是小狗蛋蛋!”
“我擦,你還敢罵我全家,你剛纔把我腦袋打了一個包,現在還敢罵我全家,你別跑……你給我站住!”
狗蛋屎蛋兩個蛋蛋又開始滿地亂滾起來。
不知不覺兩人就跑到了誅妖大仙的雕像前。
誅妖大仙的雕像被一根粗大的草繩圍着,隔出十幾米的距離不許靠近,這草繩是村裡的壯漢們用了三天時間搓成的,內中還夾了一根不知從那裡找到的紅繩。
在雕像前面是一張供桌,供桌上每天都會更換新鮮的飯食水果,狗蛋偷吃的就是供桌上的果子。
兩人圍着草繩一路打轉,屎蛋追着追着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身子一歪,一下就栽倒在草繩上,草繩直接被屎蛋拉倒,繼而固定草繩的木釘一根根的被從地上拉起,嘭的一聲,一根木釘彈起直接紮在了誅妖大仙的臉頰上。
誅妖大仙雕像腦後的那輪淡淡的圓月忽然消散無蹤。
給這個村落帶來淡淡光輝的圓月一消失,整個村落裡面的人瞬間就都感受到了,所有的人全都匯聚過來,隨後這些村民們全身都顫抖起來。
屎蛋的哭聲刺耳的響起。
整個村子的村民們猶如石頭一樣釘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就是哭聲成片。
屎蛋娘用力的打着屎蛋的屁股,屎蛋原本哭得就兇現在哭得更是幾乎要斷了氣一般。
其他的村民們一個個跪在地上對着誅妖大仙的雕像叩頭不止。
誅妖大仙的雕像是木頭雕刻成的,那一根木釘能夠刺透地面,自然相當堅硬,此時就那樣戳在雕像的臉頰上,尾部還繫着草繩,那草繩中的紅線看上去就像是雕像在流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