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麼?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王冷冷的盯着她,若是她愚蠢的想用小小伎倆挑撥是非,那麼他也該考慮清理清理後宮了!

雲姬冷汗涔涔而下,道:“這……宮裡的人都這麼傳……”

“那些人都是吃飽了飯就喜歡道人是非!雲姬,如果你覺得後宮的日子很好過,‘廣寒宮’可是還空着哪!”

雲姬聽了嚇得趕緊跪了下來,道:“奴妾知錯了,奴妾知錯了!請王上饒了奴妾這一次!”

王左右走動了幾回,搖頭道:“這件事到此打住!你下去,以後不要什麼話都聽,什麼話都說!下次,就絕沒有這麼簡單了,聽到了麼?”

“是……”雲姬的聲音顫抖着,幾乎要哭了,“奴妾告退!”

王看着雲姬的遠去,皺起了眉頭,這些天聽到的事怎麼都跟秧兒有關?尤其是,一些朝廷重臣也上表說花秧身份不明,不適合留在宮中。但是,他已經離不開她,他想要每天都看到那張嬌美的臉,想要每天都聽到她輕柔的聲音,陪在她身側,品味着她的一顰一笑。

許久未去“未央宮”了,也不知她向他了沒?王溫柔的笑笑,只要一想到她,笑容便不覺的布上他的臉,這些日子的笑,比他往日的加起來還多,這都要感謝這個女子。

真想快些將她娶了,好讓全國知道她是他的。

中午約了國舅,暫時不能飛到她的身邊了,秧兒,晚上等我來!王一臉笑意的走向“飛花亭”。

正巧桂花開滿了枝椏,纔剛剛走入這裡,一股沁人的香氣便竄入了腦際,本來飛揚的心情更加好了。

王走到“飛花亭”中,“飛花亭”四周有四株高大的月桂樹,繁茂成蔭。只見裡面已經有一個身着華衣的老者等候了,他雙鬢斑白,一雙濃眉擰成了沉重的“山”字,雙眸雖歷經滄桑卻仍然炯炯有神,爬滿皺紋的臉顯得有些嚴肅,有些乾裂的脣抿得死緊,似乎很是生氣。

“國丈,讓您久等了!”王對他頗爲恭敬,他畢竟是長者,又對花國的建立做過很大的貢獻,是花國三大元老之一。

國丈站起身,行禮道:“王上萬歲!”雖然他心裡氣憤,但是仍然沒有忘記君臣之禮。

“國丈如此焦急,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國丈嘆了口氣,道:“王上,您今年也已二十有四了,老臣卻已經四十有餘,行將就木,在老臣離去之前若未能看到您立後生子,叫老臣如何有臉面去見先皇。”

王上聽了向外喊道:“上菜,愛卿,餓了吧?先吃飯吧!這些煩瑣事您就不要*心了!”

國丈趕緊搖手,焦急地喊道:“王……”

“嗯?”

“那就先吃飯吧!”國丈異常無奈地道。

王笑了開來,道:“這纔是!孤與國丈難得相聚一回,就乘此機會好好的聊聊吧!”

“是!”話題似乎是越扯越遠了啊!

此時,一批宮女端着各式各樣的菜餚進了“飛花亭”,後面的幾人還抱着酒壺、酒杯。

“這桂花酒釀還是當年先皇偷藏起來的,如今已經有三十餘年了!”王笑吟吟的爲國丈倒上酒,然後給自己添上,揮揮手讓那些宮女下去。

陣陣風吹,帶來撲鼻的醇厚的酒香,讓人精神異常。

國丈一口氣將那美酒喝下了,那濃烈的酒氣讓他打了一個嗝,之後他的臉尷尬的漲紅,王看了忍不住偷笑。

“王,喝完了,聽老臣說說要緊事!”國丈決定速戰速決,“聽燕妃說,您最近迷上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王放在脣邊的酒杯頓時仰起,他冷笑着盯着空空的杯子,道:“消息可傳的真快!”那個該死的女人,她竟敢拿國丈做屏障!他不會讓她輕易得逞的!

國丈不以爲意的說:“歷來貌美的女子便是禍國之源,王上萬不可輕忽,說不定這個女子就是哪國派來……”

王面現怒色截斷道:“國丈,今日只談家事,不論政務!”

“立後,不但是國事,亦是家事!”

“國丈!”王的怒眸攜着鋒芒掃向國丈,讓國丈不禁一凜,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軟軟弱弱的王儲了!如今的他沉穩、威嚴、王者風範十足!

“王上,您忘了嗎?忘了先王臨終時的囑託?他希望花國能在您的手裡一步步繁榮昌盛起來!但是,至今您仍不願立後,不願爲花國江山的萬世延綿打算,那花國又如何能繁榮昌盛?”

國丈慷慨陳詞着,他豁出去了,他相信這會是王的軟肋!

王聽了,又倒上了一杯酒,笑道:“國丈急什麼,孤何時說不打算立後延綿了?”

國丈像是聽到了什麼非常奇怪的事情一般,睜大眼問道:“王上已有立後人選?那她是……”

“除了她,孤誰也不會立!”國丈此時心裡更加七上八下了,豎起了耳朵聽王的答案,“花秧。”

她?國丈眯了眯眼,王上果然被那個女子迷得神魂顛倒了!

“王上,老臣第一個反對!”國丈冷冷的說,“相信朝中其他的臣子也會聯名上書反對的!這女子來歷不明,她有什麼資格成爲我花國之後?”

王站了起來,對上了國丈的冷眸,道:“是不是有資格成爲花國之後是孤說了算!國丈,你逾越了!”

國丈方纔反應過來,不甘不願的低首道:“老臣一時心急,請王上諒解!”

“好了,菜涼了,酒也已經喝完,孤還有其他的事要處理!”王臉色不好的站起身,走出了“飛花亭”。

國丈看着遠去的王上,眉頭越皺越緊。

日頭已斜,王望着“未央宮”的方向,呆愣了一會。

桃花谷裡,第一次與她相遇,她美若誤入凡塵的仙子般一塵不染,而他,也不只是中了什麼邪就有了要將她帶回宮中的念頭。

她的笑,是天下間最最美的笑容,往往讓他意蕩神馳。

那日在“未央宮”前,她忽然的心痛讓他來不及多想,他只想讓她好好的活着,腦子裡就那麼一個念頭,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可是,爲什麼全宮的御醫都說她沒有脈象?若是一個御醫如此說,他尚且可以說那人是庸醫,可是全部……

藍曦帶她出了宮,他對她做了什麼?好像從那時候開始,她的心真的沒痛過了。

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不是這裡的人,她不會永遠的屬於他。

但是他又不敢講這個想法想得太深,只因爲,若是一開始只是喜歡她的外表,那麼後來他是真真正正的愛上她這個人了。

若是某一天發現她不在了,他一個人坐擁江山……那或許是對他的一種最殘酷的刑罰!

求雨、燕妃、瘟疫,都在秧兒來到宮中之後發生了,他該相信她,還是問問她?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未央宮”中,他心裡所念的人就在宣紙上寫着什麼,他忍不住好奇的走上前看了看,那是他不認識的東西,清秀、好看,但是他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

花秧感到後面似乎有什麼人在看着她,她手中的筆一抖,整張白色的紙算是全毀了,剛寫好的幾個字……可惜了!

“秧兒,你寫的是什麼?”王上突然出了聲,嚇得花秧丟下筆回過頭。

花秧呼了一口氣,道:“是你啊!來了怎麼不說一聲?”

王上輕聲一笑,道:“怎麼,這就嚇到你了?”

“我膽子很小的!”花秧說着露出了白牙,“我閒着沒事便練了練字。”

“字?”王上仔細看了看,那方方正正的,確實像字,但是他就是認不出這些字是什麼字,他心裡對花秧的疑問不免更多,“秧兒,你寫的字怎麼這麼奇怪?”

花秧尚未反應過來,拿過紙張,這才發現自己寫的是現代簡體的漢字,他當然是看不懂了。

她故意大聲道:“奇怪?哪裡奇怪了?”她想王上也不至於會承認自己根本看不懂這些字了,畢竟他是那樣的驕傲。

“秧兒,你究竟是哪裡人?”王的眉再次擰起,他一直很想問這句話,但是每次都被其他的念頭生生打斷,這一次,他一定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花秧笑道:“擎鷹,相信我,我沒有騙你,我自己真的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她沒撒謊啊,她以前在現代根本沒有固定的居所,到哪裡就在哪裡找工作養活自己。多虧了自己的人脈廣,也不怕沒有吃喝住。

“難道,你就一點印象也沒有?”王的心裡一驚,她難道是之前受到過什麼傷害然後導致失憶了?那自己這樣質問她豈不是……心裡隱隱的一痛。

花秧看到王上疼惜的目光,心裡有些不忍,自己這樣騙他,若他日後知道真相,他能原諒她嗎?

但最後,花秧點了點頭。

王走上前,深深地擁著她,久久地不說話,花秧也沒說什麼,只在心裡默默地道歉。

“王上萬歲!”

王上剛剛坐上王位,衆臣立即行禮。

“王上,今天才剛剛開朝堂,就有人呈上了這張聯呈表。”一旁的太監上前將那奏摺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本奏摺,然後退到一邊了。

王掃了衆人一眼,發現自從藍磬師徒不知去向後,朝庭之上居然更加安靜了,連一點響動都可以聽到。

也不知他們爲何突然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什麼事情能難得倒他們呢?

打開奏摺看時心裡一沉,花秧,又是花秧,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要牽扯到無辜的她的身上呢?

看來下朝之後他應該親自去查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

這一次,羣臣上表懷疑花秧在燕妃的湯裡放了毒物,作爲王上他能夠不管不顧嗎?

王帶着沉沉的心,經過“燕歸宮”,發現他們的臉上都隱隱的有着青色,而且表情呆滯,他們確實是有問題,但是,是不是花秧下的就還大有問題。

一個婢女慌慌張張的撞了過來,王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臂,只見正是他見過一次的燕喜,她似乎沒有染上瘟疫?

瘟疫也有人能夠倖免的嗎?除非……

“王上……王上萬歲!”燕喜的舌頭打了結一般,糟糕,王上怎麼這時候來了?

王上的眼睛銳利的盯住她,沉聲道:“燕喜,慌什麼?你這麼急着是要到哪裡去?”

燕喜連連搖頭,道:“奴婢沒有要到哪裡去……”

“那你剛纔那麼着急是做什麼?想要騙孤,那可是欺君之罪!”